“目前我們還不能肯定這兩股力量是不是有交集,但他們相互之間必然是有些牽連的,就如遊雅麗的死,小惠被綁架,閆錦浩被陷害,最後閆錦浩和小惠被圍攻,李菁蕪說了,陷害閆錦浩是他們做的,而綁架小惠卻是遊雅馨這邊所爲,可最後閆錦浩卻被指引到了月之巷,和小惠碰上,這其中就值得思考了。”
舒逸說到這兒停了一下:“從這一點看,兩股勢力之間必然有聯繫,有合作,只是這樣的合作到底是有限的,鬆散的合作,還是緊密的合作得靠我們來查證了。”
老龐說道:“目前警方已經在全力搜尋閆錦源和閆錦浩兩兄弟的下落,另外也展開了對邵小詩的抓捕工作。”
舒逸點了點頭:“南方,關於‘心理感應’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鎮南方搖了搖頭:“還沒有什麼眉目,上次我們查下來,除了遊家姐妹和閆家兄弟外,整個玉山市的孿生者有問題的一共是三起,可這三對孿生者也談不上什麼出事,就是行爲有些異常。感覺不太符合我們的調查要求,所以……”
舒逸皺了下眉頭:“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鎮南方的臉上微微一紅。
舒逸說道:“這樣吧,把這三對孿生者的資料給我,我來跟進,另外繼續再順着這條線查,目光不要侷限在成年人,甚至包括小孩子。”鎮南方楞了一下:“孩子?”舒逸說道:“小河西工廠那邊丟失了一個孩子,九歲,他也是孿生者,他是哥哥。而明陽鎮一個十二歲的女童走失,也是孿生者。”
邢樹輕聲說道:“都只丟了一個!”舒逸點頭說道:“是的,而且他們的弟弟或是姐姐都稱有時候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哥哥或者妹妹所承受的痛苦,如同身受。”
舒逸此言一發,唐欣便抓住了問題的要點:“這麼說來,孿生者之間確實有一種‘心靈感應’存在?”邢樹苦笑道:“這就有點懸了,這會不會是小孩子的幻覺?”鎮南方說道:“不,我記得閆錦源當初也提起過,他能夠感覺到弟弟的痛苦,甚至偶爾他還能夠對閆錦浩所處的空間有感覺。”
舒逸喝了口茶:“‘心靈感應’雖然是形而上的東西,可是它有一定的理論基礎,其實‘心靈感應’不僅會出現在孿生者之間,甚至在戀人,愛人,親人甚至朋友之間都有可能存在,假如我們將人與人的感情以一定的分值來劃分,最高分爲一百,那麼當兩人的感情深刻到一定的分值,這個分值或許是八十,又或者是九十及更高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會有‘心靈感應’,他們能夠準確地感受到對方的種種情緒,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之所以在孿生者之間‘心靈感應’出現的機率會更大是因爲很多時候孿生者都互爲彼此,他們的感情,行爲,情緒很多時候會相近或者相同。當然,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波!腦電波和聲波。”
大家都沒有說話,在聽舒逸談及一個他們完全陌生的領域。
舒逸接着科普:“人的大腦在活動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波,我們叫它腦電波,腦電波有着特定的波長與頻率,當有人的腦電波的波長與頻率正好與之重合的時候,他就能夠完成接收與發送!而孿生者因其生理機能極度相似,而且朝夕相處,對彼此的行爲、心理的熟悉程度極高,所以他們的腦電波的頻率與波長也會驚人的相似,能夠達到高度的重合。”
“另外還有一個就是聲波,人在不說話的時候,他的喉結幾乎是不曾停止運動的,我們都知道,語言是思想的轉換,這個過程是個自然而然的過程,所以當人在思考的時候,思考的所有信息都會在腦海中形成文字化,比如你心裡在想,今天中午吃什麼,那麼今天中午吃什麼這個信息就已經被文字化了,雖然你沒有說出來,但你的喉結部位會無意識地同時完成發音的預備,所以爲什麼有時候大家都有脫口而出的現象。”
鎮南方說道:“我明白了,喉結在做發音預備的時候同時也就完成了聲波的發送。”
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對,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對波有着相應的感覺。這就象當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接近你的時候,雖然距離你還有一定的距離,你卻很容易感受到他的存在。這就是他的腦電波或者聲波,對你自身發出的腦電波和聲波產生了相應的影響。無論是接收或者排斥,對於你而言都是有感覺的。”
舒逸的一番話讓邢樹、老龐和唐欣都大長見識,這連冷幽藍也聽得入迷。
鎮南方說道:“老舒,要不這樣吧,我們這邊還是着手對幾起謀殺案的排查以及對《滿江紅》的搜尋,‘心靈感應’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舒逸說道:“也好,對了,唐欣,李菁蕪我打算交給你們,暫時收押吧,老在我手上也不方便。”
唐欣說道:“沒問題,不過總得有個名由吧?”舒逸說道:“不用,先關起來就是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注意保密。”唐欣也不好再說什麼。
舒逸又說道:“遊雅馨可以先控制起來了,你們應該能從她的身上再擠點什麼出來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那個高偉,他一定知道很多關於遊雅馨的秘密,南方,好好再和他接觸一下。”鎮南方說道:“我已經給他做過工作了,他答應協助我們。”舒逸搖了搖頭:“別太樂觀,感情是這其中最大的變數,高偉和遊雅馨的感情很可能會影響到高偉對我們給予的協助的程度,甚至有可能會造成破壞。”
鎮南方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抓緊和他溝通的。”
舒逸站了起來:“好吧,先就這樣,對了,遊老老呆在醫院也不是個辦法,乾脆把他接到這兒來吧。好好做做他的工作,看看真正的《滿江紅》到底在什麼地方。”鎮南方問道:“動遊雅馨要不要先和他通個氣?”
舒逸說道:“還是打個招呼吧。”
遊彬望着遊雅麗,不,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是遊雅麗,至少他一直都叫她雅馨。作爲父親難道他就一點都分辨不出來麼?高偉的心裡很是疑惑。
病房裡就只有遊家父女、和尚和高偉,國安的人都在病房的門口。
遊彬指着牀邊的椅子說道:“來了就坐吧,別老站着。”遊雅麗坐了下來,然後拿起牀頭櫃上的一隻蘋果:“哥,我給你削個水果吧!”遊彬沒有說話,遊雅麗拿起水果刀認真地削了起來。
遊彬又看了看高偉:“你也坐下來吧!”高偉坐在了牀沿上。
遊彬嘆了口氣:“人老了,很多事情就看不清,看不透了。”高偉淡淡地說道:“遊老是華夏經濟學的泰斗。”高偉的回答彷彿有些驢脣不對馬嘴,但細細一起,他這是在反駁遊彬的話,以遊老的高度,是不至於糊塗如斯的。
當然,高偉的話所指就是遊彬對自己的兩個女兒都無法分辨。
遊彬竟然也不覺得高偉的回答有什麼問題。
遊彬繼續說道:“我一直希望他們姐妹倆有一個能夠繼承我的衣鉢,可是事與願違,兩姐妹都沒按照我的意願走。”他的眼睛看了一眼遊雅麗:“沒想到,我遊彬逞了一輩子的強,晚景卻是這樣的悲涼。我的兩個女兒,唉……”
和尚一直沒有說話,坐在窗邊的小沙發上,靜靜地看着,聽着。
遊雅麗把削好的水果遞給遊彬,遊彬接過去以後咬了一口:“路都是自己走的,對還是錯也是自己選的,沒有人可以替你的錯誤買單,只有你自己,因爲那是你的責任。”
高偉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看遊雅麗。
遊彬望着遊雅麗,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想要改變你,可是你卻一次次地讓我感到失望。”遊雅麗低下頭來:“爸。”遊彬說道:“好了,見也見了,去吧。”遊彬閉上了眼睛。
遊雅麗走出病房,兩名國安人員就把她給帶走了,高偉自然也跟着他們一起回玉湖山莊。
就在遊雅麗離開,關上病房門的時候,遊彬睜開了眼睛,兩行清淚流了出來。
和尚走到了牀邊:“遊老。”和尚也不會安慰人,遊彬望向和尚:“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和尚搞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遊彬又說道:“我早就看出來她不是雅馨了。”
和尚一驚:“那她是?”遊彬苦笑一下:“她是雅麗!”和尚這才反應過來,和尚說道:“那麼死的那人才是雅馨?”遊彬說道:“應該就是了。”
遊彬說道:“我不是誠心要欺騙你們,我只是不能再失去她了。”和尚不解地問道:“那你爲什麼要說出來?”遊彬說道:“因爲高偉已經知道了,我想就算我要瞞也是瞞不住的,我想就算我不說,你們很快也就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