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我把大家的情緒給調動起來了,我知道,一旦他的假設拋出來,將會使得原本就風雨飄搖的西山別院更加的人心惶惶。可是我竟然無力安慰大家,我的心裡也隱隱爲之所動,是不是真如他說的那樣,這些已經失蹤了的人都是在甄別中順利過關了的。
真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得不質疑他們甄別的辦法與具體的標準。
另一個我望着我,微笑着說道:“其實你的心裡也充滿了疑惑,對吧?”我不說話,因爲我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他卻是說到了我的心坎裡,他接下來的那句話更是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你一直幫着他們說話,一直在勸我們忍耐,我有些納悶,大家都已經急成了這樣,你爲什麼還這麼沉得住氣?”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我,我的心裡很是苦澀,他繼續說道:“就拿昨晚你去見陸局的事情來說吧,你見過陸局,這是不是事實?”
我點了點頭,他又說道:“可你卻一點都不願意透露你和陸局見面到底說了些什麼,這麼看來,你對我們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又或者我們能不能這樣認爲,他們暗地裡的甄別你是知情的,甚至可能你也已經過了關,你之所以還留在我們的身邊,是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的心裡狂叫着,不,不是這樣的。可是我說的話他們會相信嗎?我發現李鐵嘴看向我的目光就充滿了置疑,同樣的目光也不在少數。倒是十號舒逸淡淡地說道:“一號,沒有根據的話別亂說,現在我們不能再窩裡鬥了。”
另一個我冷笑一聲:“你們真覺得他是真正的失憶嗎?而且剛好就只是忘記了昨晚見過陸亦雷的那一段,如果陸亦雷不想他知道什麼,昨晚爲什麼又要把他召了去?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就連我也不得不這樣想,陸亦雷這不是在坑我嗎?引我成爲衆矢之的。
九號舒逸也擡起了手:“大家靜一下,今晚請大家來是想辦法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複雜環境的,不是批鬥會,至於二號的事情,我們會設法弄清楚的,如果他真是被催眠抹去了一段記憶,我想我們是有辦法令他恢復的。現在大家都把這事放放,看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坐在他身邊的廣仁說道:“還能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九號微微一笑:“你是意思是我們想辦法離開?”那廣仁點了點頭,另一個廣仁也說道:“對,這日子我算是受夠了,離開這個鬼地方。”十號舒逸皺起了眉頭:“可是如果不把鏡像人甄別出來,我們就這樣離開的話,後果會很嚴重,大家想過了嗎?”
和尚說道:“我們顧不了這許多了,想想我們爲他們做了多少的事情,可是到頭來卻落到這樣一個結局!”另一個我卻說道:“我也不贊成逃跑,一來我們根本就逃不了,舒處,你們都是行家了,你們到現在爲止對於西山上的防禦知道多少?到底有多少警衛,外圍的警衛又是如何分佈,而且他們敢困住你們許多高手,他們的高手應該也不少。”
“俗話說,知己知彼,可我們卻是一無所知,你們覺得我們如果貿然行動會有多少的勝算,再說了,我們這些人中間或許有他們的探子或眼線,就怕我們還沒有動,我們的行動就已經被他們掌握得一清二楚了,我們絕對不能夠給他們任何的把柄,那樣他們就有藉口對我們下手了。”
他說到探子和眼線的時候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們對我一定有了想法,我說道:“你們可以不相信我,可你們應該相信陸局,其實這兒的人除了我和李大嘴,你們任何人和陸局的關係都很是親近,說得難聽一點,與陸亦雷的關係而言,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比我們要親近得多,你們動腦筋想想,如果說到信任,陸亦雷憑什麼會對我如此信任?”
我又說道:“還有就是其實我和你們大家一樣的迷惘,可是我知道我們不能亂,冷靜是想想吧,亂是不是真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十號剛纔說得很好,原本這只是一場甄別活動,一旦我們逃跑,爲了不給華夏造成巨大的惡劣後果,搞不好甄別就會演變成爲獵殺,你們真的希望從今以後亡命天涯嗎?”
另一個廣仁說道:“那你們說吧,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就這樣乾等,什麼也不做,然後該失蹤的失蹤,該莫名其妙死亡的死亡?”九號說道:“我是這樣想的,我們派出代表和陸局他們好好交涉一下,向他們提出我們的要求,我目前想到的是這幾個,第一就是他們必須在沒有得出甄別結果之前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第二,甄別的辦法及標準他們應該讓我們知道,做到透明,就算是要死也讓我們死得明明白白。第三,我們的代表應該參與到甄別的工作中去,每天的進度及結果應該有公佈!”他說到這看了看大家:“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大家都搖了搖頭,接着他又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我們現在來選出我們的代表。”他看了我一眼:“二號青苔哥上山後和陸局他們打過幾次交道,也說得上話,我覺得可以算他一個。”李鐵嘴忙說道:“我反對,我覺得他有嫌疑,不能做我們的代表。”
李鐵嘴看了看一號:“一號的小哥就不錯,我選他!”他指的是另一個我。接着大家七嘴八舌地推薦着自己覺得適合的人選,而我的存在最後直接被他們給無視了。最後的結果是十號舒逸、一號的另一個我和十一號的沐七兒。
不過十一號的沐七兒拒絕了,她把我又推了出來,她說反正不管選不選我陸亦雷最後都會找我的,還不如把我選上去,這樣大家之間還有個監督,她的話得到了兩個舒逸的贊成,我便又莫名其妙地成爲了他們的代表之一。
大家都散去了,十號舒逸把我和另一個我都請到了他的住處,說是要和我們商量一下如何去和陸局他們溝通這件事情。舒逸給我們發了煙,自己也點上一支,並沒有急着說話,而是饒有興趣是望着我們。
另一個我微微一笑,點上煙對舒逸說道:“舒處這眼光讓我感覺很不舒服。”舒逸搖了搖頭:“你錯了,真正讓你們不舒服的是你們自己,不,應該說是你們的另一個自己,你們彼此的存在讓對方的心裡難受,而兩個人裡只有一個可能存活讓你們就更加難過了。”
另一個我輕聲說道:“或許吧,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不是嗎?”十號舒逸點了點頭:“一會我會向影子提出要見陸局,九號那三點要求很必要也很及時,我們一定要陸局給我們一個肯定的答覆,最重要的是他必須要把具體的落實辦法通報我們。”
他看着我:“青苔,你能肯定昨晚自己真的被催眠了嗎?”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其實昨晚陸局只是對我說,讓我配合好他們的甄別工作,由我負責暗中的甄別,及時將我得到的信息向他們反饋,他還說了,我所做的一切只對陸老負責,我甚至有權對朱毅和他進行甄別!”
另一個我淡淡地說道:“他兩次叫你去都說同一個問題?”我擡頭看着他:“你居然也知道他上次找我去說了什麼?”他說道:“這些你曾經對和你一個院的和尚和大嘴說過,你不會就忘記了吧?”確實,我是和他們說過,我的心裡一凜,莫非二人都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他們可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曾經告誡過他們不能亂說的。
我看到另一個我的眼裡有一絲狡黠,我忙對自己說道,差點上了他的當,其實大嘴和和尚應該不會告訴他這些,他是鏡像,我和和尚、大嘴說的話他自然能夠從我的思維中獲取。我笑道:“這有什麼不可的?他找我去自然是想問問我這邊有什麼發現,我告訴他沒有發現什麼,他就又反覆交代了一下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舒逸說道:“好了,你們也別再糾結這事了,我們現在是同舟共濟,先暫時拋開誰是本體誰是鏡像這個問題吧,你們準備一下,我去找影子,請他轉告陸亦雷,我們要見他。”舒逸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去找影子去了。
另一個我望着我輕聲說道:“其實我能夠幫你恢復昨晚的那些記憶!”我沒有開腔,甚至沒有看他,我怕我的眼神裡會流露出慌亂。雖然我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逼得這麼緊,我想一定不是小事。
沒想到他繼續說道:“他是不是告訴了你一些關於三四十年前,羅布泊科考的事情?”羅布泊?科考?我好象隱隱有些印象,他又緩緩地說道:“還有關於雙魚玉佩的事?”雙魚玉佩,我的腦子裡出現了雙魚玉佩的樣子,那玩意我曾經在資料上看過,可是我大腦裡的雙魚玉佩是兩塊,兩塊一模一樣的雙魚玉佩!
不行,我不能在想了,他在試圖喚醒我的記憶!他不是鏡像!這是我的強烈感覺,可他和我一模一樣,他若不是鏡像,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