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回答道:“那女人是滬市一個私家偵探的前妻。”曲靜楞住了,她搞不明白冥叔爲什麼會去綁架這樣一個無根無底的女人,她輕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雅子說道:“靜子小姐,有件事情你或許還不是很清楚,那個闖入我們金陵據點奪走曾凡的人就是那個私家偵探的手下,還有這個私家偵探其實靜子小姐應該有印象纔對,他從一開始就在尋找曾凡的下落,早在你從月華鎮把曾凡帶回來之前。”
曲靜望着雅子:“就是那個受僱於錢鍾越在外面的那個女人也就是曾凡母親的那個小偵探?”雅子笑道:“就是他,他的手下也就是被我們打死的那個叫強子。”曲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個小偵探從我們手中奪走曾凡的事情讓冥叔知道了,所以他纔會綁架了這女人,和小偵探做交易!”雅子卻搖了搖頭:“不,靜子小姐,我剛收到的消息說是在他們劫起曾凡之前的兩天,這女人便已經被綁架了。”
曲靜眯起了眼睛:“這就說得通了,我就說呢,怎麼那個人這麼能耐,一下子就找到了我們的所在,冥叔,看來他還真不是省油的燈!走,我們去津市去,我倒要問問他,搞這麼多事到底想要幹什麼!”雅子攔住了她:“靜子小姐,你可別衝動!”
見曲靜的臉上有些不悅,雅子苦笑着說道:“靜子小姐,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條老狐狸,做事情怎麼會沒留後手?再說了,他爲什麼要放掉那女人,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曲靜說道:“他抓了女人就是想威脅那偵探爲他搶出曾凡,他放那女人無非是爲了交換,這有什麼?”
曲靜其實並不笨,只是此刻她已經被氣昏了,很多問題她並沒有用心去想。
雅子嘆了口氣:“靜子小姐,你覺得那個偵探在那晚那樣的情況下真能帶得走那孩子嗎?”曲靜此刻冷靜了下來,雅子說得沒錯,如果那晚真是冥叔那隻老狐狸的陰謀,那麼他一定是躲在那個小偵探的身後做黃雀,這樣的話以那小偵探的實力還真帶不走那孩子,或者可以說只要那小偵探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冥叔的人就一定會截下他,孩子應該早就已經在冥叔的手上了。
既然不存在交換,那麼他把人放出來不是自找麻煩?還不是殺了滅口的好。冥叔是絕對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的。雅子見她不說話,又輕聲說道:“其實以他的腦子一定會猜到,這件事情我們已經懷疑他了,甚至他還很清楚我們很可能會盯住他的。”曲靜點了下頭,她同意雅子的話:“所以你覺得他放回這個女人應該是個局?”
雅子回答道:“小靜,你應該知道這個小偵探是那小鬼的母親請的,這個女人是錢鍾越的外面養的情人,而因爲曾凡的事情,這個女人曾經和非研局的人,還有那個叫舒逸的人都見過面,有些關係,以小偵探的能力,這件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處理不了的,所以他極有可能會通過曾凡的母親那邊與官方取得聯繫,如果他的前妻對於被綁架的事情能夠提供什麼線索的話,華夏軍警方面一定會介入,那本書對於他們一樣的重要。”
曲靜明白雅子在擔心什麼了,她是擔心冥叔是在佈局,讓她們陷進去的局,一旦她們被帶到了局裡,搞不好到時候就會背上綁架曾凡的罪名,自己本身就已經有了前科,在月華鎮,還和曾凡的父親還有舒逸都撞見過,真要被華夏方面抓住,自己還真是無法脫罪,再說了,自己一直都在追究這本《預言天書》,母親也是知道的,就算冥叔真的引自己入了局,母親也不一定會懷疑到冥叔的身上,因爲自己原本就做過這樣的事情。
也就是說,一旦自己踏入津市,進了冥叔佈下的這個局,那麼自己很可能就成了替罪羊,而之所以放了那女人,只不過是因爲那個女人是一枚棋子,或者這個女人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如此,但只要自己去了津市,冥叔有的是辦法把這把火燒到自己的身上。
曲靜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她沒有想到,這些年來一直對自己唯唯諾諾的冥叔竟然藏了這許多的心思,自己竟然一直以來對他都很敬重,很信任。怪不得母親一直在說自己雖然聰明,可是卻僅僅是聰明,而不是智慧,小聰明與大智慧之間是天壤之別的概念。曲靜以前一直不服氣母親這樣說,可是現在……
她嘆了口氣望着雅子:“那你說怎麼辦?莫非這件事情我們就這樣算了?”雅子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她也回答不好,她能說什麼?曲靜是少東主,她是不能代替少東主隨意做決定的,這萬一一個不慎重,以後少東主反悔了,怨恨的就是她。
曲靜擺了擺手:“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好好地想想。”
雅子離開後,曲靜終於撥通了那個女人的電話,說句內心話,她一直對這個女人有着怨言,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可是長期以來,她幾乎都體會不到她的母愛,在她的感覺裡,自己只是她的一個下屬,當然,或許在組織裡的人看來,自己這個少東主僅僅次於她,一人之下,這就是那女人對自己的眷顧了,可是那女人卻不知道,自己更需要的是那份親情。
“有事嗎?”女人淡淡地說道,彷彿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曲靜說道:“我已經查到了,對我下手的人是冥叔。”女人還是平淡地說道:“我知道!”這一下曲靜楞住了:“你知道?”女人冷笑道:“其實你那邊一出事我就猜到了。”曲靜有些不滿:“那你爲什麼無動於衷,哪怕你告訴我一下也不行嗎?”
女人問道:“告訴你了又怎麼樣?我對你說過,書的事情先放放,暫時先這樣就算了,可是你不聽,你以爲你很能幹?你認爲你能夠控制住那孩子,能夠知道書裡的秘密?但你卻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被人家利用了,你做的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在替人做嫁衣裳!”
“我不只一次的提醒你,小心一點這條狡猾的老狐狸,可是你聽過嗎?”女人質問道。曲靜很想不通:“那你就能夠容忍他的背叛嗎?”女人笑了:“靜子,你要弄明白,一直到現在爲止他都不曾背叛過我,我讓他做的事情他也仍舊不折不扣地在執行着,他背叛的是你,其實也不存在背叛,書是我讓扔出去的,扔出去的時候他就問我,難道就不惋惜這本書嗎?我回答他,既然拿着沒用,就扔出去算了,好歹能夠起到些吸引眼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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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爲什麼那麼說嗎?我知道只要我扔出去,他一定會想辦法搶到手的,當時我想把書送給他,他拒絕了,但我看得出,他不是不想得到這本書,只是他放不下另外一本書罷了!”
曲靜的臉色微微一變:“這麼說你根本就不在意這本書?”女人說道:“誰說我不在乎,只是與其放在我們的手上做一堆廢紙,不如讓它出世,看看有沒有人能夠破解其中的秘密。”曲靜冷笑道:“可你想過沒有,這書可能已經落入了華夏官方的手中,那個時候你想要再奪回去估計就不可能了!”
女人笑了:“你不是說過,那小子能夠有讓身回到自己身邊的能力嗎?你還說那小子可能能夠駕馭那本書,那麼只要那小子在我們的手裡,那麼那本書是不是會被華夏官方拿到又有什麼關係呢?”曲靜皺起了眉頭,此刻她明白了,自己和母親之間的差距是那麼的大,自己在意的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母親看到的卻是整個大局。
女人繼續說道:“至於說到冥叔,只要他老實爲我做事,就讓他高興一下吧,他對你做的這些事情我裝做不知道,是因爲我覺得他暫時還好用,再說了,現在也還不是和他斯破臉的時候,放心吧,最後的贏家只可能是我們。”
曲靜嘆了口氣,女人說道:“對了,你還是到香江來吧,華夏那邊的事情你就別摻和了,也不是你能夠摻和得了的,別再給我添亂,至於冥叔那邊,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行了。”曲靜淡淡地問道:“你是不是也在打加藤家那本書的主意?”
女人笑道:“你終於開竅了,告訴你,無論是《預言天書》還是《詛咒之書》,甚至到‘北京人’的關蓋骨化石,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誰都搶不走!靜子,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任由你折騰嗎?就是希望你能夠多得到些磨練,特別是對於人心的把握和對於大局的掌控能力。好了,明天你就和雅子來香江,我另外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去做!”
曲靜應了一聲,然後掛斷了電話。從內心來說她是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的,但女人的話卻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一路走來所犯下的錯誤。從在東遼拋出這本書起,她一直都很相信冥叔,在尋找書和曾凡的過程中,所有的一切她都是通過冥叔去安排的,以至於現在纔會有這樣的結果。其實現在看來,那個女人,不,自己的母親說得沒錯,不一定非得守住那本書,其實只要守住冥叔這個人就夠了,而她相信,冥叔的一舉一動一定都在那個女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