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梅開門見到舒逸和李志誠的時候神情有些尷尬,畢竟白天才和舒逸說周勝利如何如何,晚上兩個人就獨處於酒店的房間裡,有些打自己的嘴的感覺。舒逸卻是微微一笑:“辛大姐,你看,這大晚上的還來打擾,真的不好意思。”辛梅忙說道:“沒關係的,只要能夠找一點找到殺害茜琳的兇手,讓我們做什麼都行!”說罷,她將周勝利介紹給了舒逸和李志誠。
周勝利看上去確實如辛梅說的那樣,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一雙眼睛透着狡黠,不過他的氣色不太好,舒逸想這應該是長期酒色的緣故,身體被淘空了。
舒逸他們到來之前辛梅應該就已經和周勝利說過了,所以周勝利一點都沒有感到驚奇,他微笑着和舒逸、李志誠握手問好,然後大家才坐了下來,是辛梅張羅的茶水。李志誠說道:“辛大姐,別張羅了,我就喝礦泉水得了!”他指了桌子上的兩瓶礦泉水說道,辛梅卻笑道:“不麻煩,礦泉水有什麼好喝的,這茶可是好茶,我們周大主編自己帶來的。”
周勝利還是具備了文化人的氣質,看來這幾年的主編他沒有白混:“舒警官,不知道你們找我是想了解些什麼?”舒逸說道:“我們來是想了解一下葉茜琳女士以前在學校的情況。”周勝利望向辛梅:“其實要說和茜琳的關係,辛梅要近得多,兩人好得就象親姐妹一般,我想你們應該已經溝通過了吧?”舒逸點了點頭:“嗯,白天的時候我已經和辛大姐聊過了,不過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對同一件事情或者同一個人的看法也不會相同,多瞭解一些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況且紀總也說了,你和葉女士的關係也很好,所以我們還是想聽你說說。”
周勝利笑了:“這個老紀,好吧,你們想知道些什麼呢?”
舒逸說道:“既然你們三人在學校的關係很要好,那你們想想,在大學期間你們三人有沒有一段值得回憶的,不尋常的共同經歷?當然,我這個問題也不只侷限是你們三人,或許還有其他的人。”周勝利看着辛梅,兩人的目光都露出了疑惑。辛梅先說話了:“這個還真不好說,都說大學的時光是最美好的,值得我們回憶的事情大多了。不過說到不尋常嘛……”辛梅搖了搖頭:“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是不尋常的。”
周勝利也點了點頭:“我也想不到什麼不尋常的經歷,我們和很多大學生一樣,帶着人生的夢想,對未來生活與愛情的憧憬與嚮往,渾渾噩噩地消磨着時光。”舒逸笑了:“是的,那是一個愛做夢的年紀,常常都會冒出新的想法,爲自己的前途做無數的設想。”
周勝利很贊成舒逸的話:“那時候我最想成爲一名建築師,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陰差陽錯,我卻成爲了一個雜誌小編,棄理從文了!”李志誠也笑道:“周先生謙虛了,你可不是什麼小編,你是大主編,是那雜誌的靈魂人物啊。”周勝利嘆了口氣:“時間過得可真快,一眨眼三十年就過去了。”
舒逸問道:“對了,你們知道葉茜琳在大學時的夢想是什麼嗎?”辛梅回答道:“她啊,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夢想,就是有一份穩定的職業,最好是吃公家飯的,然後平平淡淡地過她的小日子,相夫教子,碌碌一生。”舒逸感慨地說道:“看來她倒是實現了她的夢想。”辛梅說道:“算是吧,她不光是吃公家飯,還成了一個小官僚。”
舒逸問周勝利:“聽辛梅說過,在學校的時候葉茜琳就有一個人旅行的習慣,你知道嗎?”周勝利回答道:“知道,這習慣一直到她結婚以後和改的,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她和老紀的感情很好,結婚以後幾乎就沒有分開過,總是膩在一起,我們還經常打趣,這纔是真正的如膠似漆,就算是再大力的拉扯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舒逸說道:“你們知道她都到過哪些地方嗎?”辛梅想了想:“她去過的地方那就多了,倒也沒有仔細問過,不過我想華夏大部分地方她都去過。”舒逸喝了口茶:“那你們有沒有聽她說過哪一次旅行給她的印象最深刻,又或者說讓她覺得不尋常!”舒逸在這兒又提到了一次不尋常,周勝利、辛梅和李志誠都聽出些味來了。
周勝利說道:“要說不尋常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辛梅,茜琳去內蒙那次人還記得吧?那年正好我們剛畢業沒幾天,我記得你還說她叫你一塊去的,而且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想要有人結伴,可是正好你的表哥結婚,你就沒有去成。”辛梅好象也想起來了:“嗯,那次她一去就是十幾天,回來以後象變了個人似的,有大半個月沒有理我們,我去找過她幾次,她媽媽都說她整天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有時候就是吃飯她也不出來。”
“當時她的媽媽很着急,以爲她是不是在外面被壞人欺侮了,忍不住問她,她也不說話,她媽媽讓我多去陪陪她,勸勸她。可是沒多久,她又象是沒事人了,一切又回覆到了以前的模樣。”辛梅說到這兒還特別強調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麼事,問她的時候她就岔開了話題,不過應該不是被壞人欺侮了,因爲,因爲後來我發現她還是女兒身。”說到這兒,辛梅的臉微微發紅,好象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窺探到了一般。
內蒙?看來得讓馬德奎查查,另外兩個受害者是不是也曾經去過內蒙。此刻舒逸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將三起案子聯繫到一起的可能性。
舒逸問道:“那這之後她有沒有再去過內蒙?”辛梅搖了搖頭:“再也沒有去過。”舒逸不再說這個話題,轉到了周勝利的身上,問了一下週勝利目前的情況,主要是雜誌社的工作什麼的,當然,周勝利的家庭情況他也側面地瞭解了一些,大約十一點鐘,兩人才從酒店離開。
“李隊,一會你和馬局聯繫一下,看看潘希仁和劉松竹是不是也去過內蒙,什麼時候去的,去回來以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舒逸對李志誠說道。李志誠有些不解:“組長,你不會認爲這就是兇手殺人的原因吧?”舒逸淡淡地說道:“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連接三個案子的那根主線,所以任何疑點我們都不能夠輕易放過。”
李志誠點了點頭:“好的。”舒逸問道:“你對這個周勝利的印象如何?”李志誠笑了笑:“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陰,還有,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所是閃爍,我覺得他的話可信度似乎不是太高,不過這些都是一些尋常的事情,他倒沒有太多的必要撒謊。”舒逸說道:“那麼辛梅呢?”李志誠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好象很怕周勝利一樣。”舒逸笑了:“這一點我也感覺到了,這和她自己說出來的對周勝利不厭惡與不屑不太符合。”
李志誠冷笑了一下:“就我說啊,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貓膩,辛梅說不定和周勝利真的有一腿!”舒逸說道:“不過我覺得他們兩人都不會是殺人的兇手,因爲他們有太多的不具備。”
第二天一早,李志誠就風風火火地闖進了舒逸的房間,什麼時候能夠讓這個老刑警如此的慌張?一定是又有案子了。舒逸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李志誠說道:“周勝利和辛梅死了!”舒逸楞了一下,周勝利和辛梅死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怎麼死的?坐下,慢慢說!”李志誠說道:“中毒死的,至於誰下的毒,怎麼下的毒,膠南市局正在調查。康隊打電話來,問我們要不要到現場去看看。”
舒逸說道:“去一趟吧!”舒逸、李志誠和肖宇很快就趕到了周勝利住的酒店,屍體已經被膠南市局拉走了,要進行解剖,現場倒是保護得很好,康劍洪說道:“我們懷疑是酒店免費提供的那兩瓶礦泉水有問題,在瓶底我們發現了很細的針眼,剩下的水已經拿去化驗了。”
現場並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而牀上看上去也很整潔,並不零亂,說明兩人並不是死在牀上的。舒逸說道:“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十一點半到一點之間吧?”康劍洪楞了一下:“你怎麼知道?”舒逸笑了笑:“我和李隊大概十一點離開的,而看這牀上的痕跡說明他們根本就還沒有上過牀,應該是我們走後不久他們就出事了。”康劍洪苦笑道:“如果你們不是同行,我都會懷疑這件事情是不是與你們有關,酒店提供的監控錄像表明你們是最後與死者接觸的人,你們的嫌疑也不小。”
舒逸點了點頭:“昨天他們入住以後除了我們還有人來過嗎?”康劍洪回答道:“有,紀文化來過,不過他是領着周勝利過來的,這原本就是他給周勝利開的房間。另外,這家酒店也是紀家的產業。不過我想紀文化不應該是兇手,他不會那麼傻,在自家的酒店殺人,一來很容易被懷疑,二來就算是不被懷疑,也會影響酒店的生意。他是商人,這一點他應該能夠算得清的。”
李志誠說道:“會不會在他們入住前就有人進來對那兩瓶水動了手腳?”康劍洪說道:“當然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只是監控顯示上一位住客離開後就只有服務員進來打掃過房間,補了物品就再也沒有任何人進來過。我倒是覺得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兩人是自殺!”肖宇也說道:“嗯,很可能是想要殉情!”
舒逸笑着拍了一下肖宇的後腦勺:“殉情?你也想得出來,他們早不殉情晚不殉情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時間、地點明明都不對,另外,我和李隊走的時候他們也不象是要準備自殺的樣子。”康劍洪嘆了口氣:“舒組長說得對,所以這個案子讓我很惱火,這不,葉茜琳的案子還沒有着落,這兒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