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笑岔了氣,這個李志誠這一招玩得也太損了,他知道所謂的李嬌被打傷致昏迷,一定是那女人打人的手段了得,而王逾越爲了李嬌的人身安全,不得不主動向警方提出要求保護。最妙的就是那女人在找上李嬌之前,竟然還找了兩個不相干的“李嬌”也是一頓好揍,而她自己則因爲精神有問題只被責令監護人加大監護力度,當然,造成的醫藥費用是必須有人買單的。
“幹得漂亮,這樣看起來就自然得多了。”舒逸說道,李志誠嘆了口氣:“你以爲這法子是我想的嗎?”舒逸“哦”了一聲:“那是誰啊?”李志誠在電話那頭:“是我們馬局,都說薑是老的辣,看看人家老同志一出手就是不凡!”舒逸說道:“李嬌什麼時候會醒來?”李志誠笑道:“那得看你希望她什麼時候醒來,人確實是被打暈了,不過進了醫院咱當然有辦法讓她想睡多久睡多久了!”
舒逸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先這樣吧,她醒來了反而麻煩,你們密切注意,看看誰想要接近她,特別要保證她的安全。”掛了電話,舒逸的臉上還掛着微笑。
呂元已經大致聽明白了,他說道:“真沒想到他們會想出這樣的辦法。”舒逸說道:“接下來就看看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了!”呂元有些擔心:“你說他們會猜到是我們做的手腳嗎?”
舒逸淡淡地說道:“當然,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個時候李嬌就出事了。不過他們頂多也只是懷疑,就和我們懷疑他們一樣,他們也沒有證據,當然,他們的懷疑是不需要證據的,但是他們和我們有一點不一樣,他們比我們要多一種心理,僥倖心理,大多數的犯罪嫌疑人都有這樣的心理,他們更希望這只是一種偶然,因爲他們在心中也存在了趨利避害的思維模式,所以他們或許會懷疑這是我們設的套,但從感情上他們更希望這只是個偶然!”
呂元搖了搖頭:“我有些聽不明白了。”舒逸笑道:“很簡單,他們確實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懷疑這會不會是我們設的局,可是他們從心底還是希望這只是個偶然,這樣的希望會被他們擴大,理想化,再加上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去證實,只要他們知道是王逾越主動尋求警方的保護後,他們的懷疑就會漸漸淡去。這也是馬德奎的高明之處,在最初王逾越申請對李嬌進行保護的時候他還拒絕過,直到王逾越第二次含淚申請才‘被’打動,答應了他!”
午後的陽光懶懶地照在庭院裡,舒逸陪着丁婧茹在院裡的石几旁坐着,而兩位“專家”也陪在丁婧茹的身邊。舒逸一臉微笑地在和丁婧茹聊着,不時地還和兩位“專家”說上兩句。
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齊光遠和耿冰正站在窗前,他們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窗外庭院裡的那幾個人,耿冰冷冷地說道:“你看姓丁的那個樣子,是不是治療起了效果了?我覺得看上去她好象精神頭不錯。”齊光遠搖了搖頭:“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樣,這事情可就麻煩了。”正說着,耿冰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接聽了,卻沒有說什麼就掛掉了。
“怎麼了?”齊光遠見她的臉色不太好看,輕聲問道,耿冰嘆了口氣:“李嬌那邊好象出了點狀況!”齊光遠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如果李嬌那邊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後果就嚴重了:“我相信李嬌應該不會出賣我們。”耿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她把李嬌出事的碑帖說了一遍,齊光遠聽了說道:“你覺得這會不會只是個巧合?”耿冰卻說道:“我倒是希望是個巧合,只是這時間上也太巧了吧?”
耿冰又望向丁婧茹,咬了咬牙:“我早就說過,這兩個女人都不能留,現在好了,這就是兩枚定時炸彈!”齊光遠皺起了眉頭:“光喻明天才能回來,這要不你給他打他電話,看看他怎麼說。”耿冰掏出手機給齊光喻撥了過去。
齊光喻也聽說了李嬌的事情,他在電話中說道:“先別輕舉妄動,不管是不是巧合我們都不能有任何的反應!”耿冰冷哼一聲:“一旦那女人開口我們可就全完了,還有這個丁婧茹,現在看來也是個麻煩!”齊光喻淡淡地說道:“我怎麼說你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我怎麼做事,你別忘記了,現在我纔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你想想,如果這是個巧合,我們的行動只會暴露自己,而如果這真是他們的一個套,那麼說明李嬌還是安全的,並沒有出賣我們,否則現在我們都不安全了。”
耿冰也是個聰明人:“你是說他們並沒有對李嬌用什麼手段?”齊光喻說道:“至少現在還沒有,現在我們只希望李嬌能夠撐住,也要不了多久,三天,三天的時間就夠了,魯老五這邊已經有了門路,三天後只要我們把貨裝上船就能夠離開這兒了,到時候他們就算是知道了,也成了馬後炮!”
如果舒逸能夠聽到齊光喻與耿冰的這通電話,他一定會爲齊光喻的冷靜與睿智喝彩,此刻雙方都在賭,舒逸賭的是齊光喻他們這邊沉不住氣而有所動作,只怕他們不動,一動就把把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那樣就可以直接行使特權了。齊光喻賭的是時間,無論是“專家”針對丁婧茹的治療,還是警方對李嬌的審訊,只要在他的時間差之後得到結果,他就勝利了。
呂元原本是準備對這些人的通訊進行監控的,舒逸沒有同意,這些人都是反偵察的高手,任何的監控手段都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如果他們停止一切的動作,自己的努力就白費了,李嬌雖然控制住了,但是這樣的控制也很蛋疼,控制李嬌只能是逼使齊光喻他們有所動作的手段,你還真不能把人家當犯人,李嬌的身份擺在那兒,華夏著名舞蹈藝術家,還是潘希仁的前妻,雖然人家過得低調,可只要人家樂意,立馬就能夠成爲公衆人物,這也是爲什麼馬德奎在控制李嬌的手段上不得不花這麼多的心思。
耿冰掛了電話,望向齊光遠:“我就不明白了,都到了這個時候姐夫還能夠這般的鎮定。”其實齊光遠的心裡也很是忐忑,他說道:“三天,可是誰能夠知道三天的時間會發生些什麼?”耿冰輕笑道:“看來你也很擔心?”齊光遠嘆了口氣:“能不擔心嗎?不過光喻既然這樣說了,就聽他的吧!”耿冰瞪了他一眼:“我覺得你有時候真的也太沒出息了,從一開始你就是行動的負責人,他是你弟弟,卻讓他後來居上了,你就真的那麼喜歡看他的臉色嗎?”
齊光遠眯起眼睛望着耿冰:“別忘記了,不是他你也不可能加入進來。”耿冰說道:“我可不象你們,你們有什麼信仰,理想,我只是爲了錢,你們答應我的那份一個子都不能少,別以爲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就想賴賬!”齊光遠苦笑了一下:“放心吧,上面早就已經答應了,只要事成了,你那份是少不了的,你的下半輩子會過得很好!”
耿冰說道:“我們只是合作不是嗎?”齊光遠不明白耿冰爲什麼會這樣說,他點了點頭:“對,我們只是合作!”耿冰說道:“我現在懷疑姐夫的指揮有問題,他這是在賭博,這萬一李嬌和丁婧茹這兩個女人真的出了問題,我們就全完了。就連你也對他產生了置疑,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說三天的時間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了。”
齊光遠輕聲問道:“那麼你想怎麼樣?”耿冰冷冷地說道:“除掉她們!”齊光遠苦笑了一下:“那樣很容易就暴露了!”耿冰說道:“或許等他們查到誰是兇手,三天早過去了。”齊光遠搖了搖頭:“如果這是他們設的套,你覺得兇手跑得掉麼?”耿冰一咬牙,橫下心來:“連舒逸一塊幹掉,當然,我們也不能一點事都沒有。”
齊光遠楞了一下:“你到底想怎麼做?”耿冰笑道:“把這兒炸了,怎麼樣?”齊光遠望着她:“瘋了,你真的是瘋了!”耿冰說道:“我還年輕,我可不希望和你們一起去蹲大牢!”齊光遠說道:“就算你能夠做到這一點,可是李嬌那邊呢?”耿冰說道:“那邊我自然也會有辦法的,要知道殺人比救人要簡單得多!”
齊光遠沉默了,他覺得耿冰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是齊光喻的哥哥,對於齊光喻他當然很瞭解,他哪裡會不知道齊光喻是在賭?這萬一賭輸了怎麼辦?齊光遠還是不如齊光喻,齊光遠只看到了齊光喻在賭,而齊光喻卻看到了舒逸也在賭,這纔是齊光喻敢賭的原因。
齊光遠考慮了一下:“這件事情你沒有和我說過,我也不知道你會做些什麼,怎麼做。”齊光遠這話等於是默認了耿冰的計劃,耿冰笑了笑:“其實姓舒的也並不如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利害,不,或許是他太自信了,如果他對我們進行監控又或者限制我們的自由,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呢!”齊光遠沒有說話,只是望着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同意她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他的內心十分糾結,自己是不是應該更相信光喻些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