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頓飯是閻峰做東,鎮南方讓唐銳打電話把黃永忠和吳良也叫了過來。
馮逸兮和閻峰聊得很投機,偶爾也會有爭執,爭執的時候恨不得立馬拉到門口去比劃比劃。鎮南方感覺這兩人此刻就象一雙孩子,那天真勁兒倒也有趣。
楊潔則拉着鎮南方聊着家常,唐銳他們幾個也在說着小話,只有那個麗莎一個人自顧吃着,也不理人,鎮南方輕聲問道:“楊姐,這個麗莎什麼來頭?譜比你還大!”楊潔看了麗莎一眼:“哎,別提她了,說着就來氣,她父親是我父親的老戰友,所以父親把她弄進公司來,別說外人了,就是我這個副董事長,集團公司總經理的賬他也不見得賣。”
鎮南方笑道:“有個性。”楊潔說道:“你們遇到的這事兒我回去一定會嚴肅處理,至少保安部的人脫不了干係,我曾經交待過他們,一旦遇到停電這樣的事情,公司的重要崗位上必須有人盯着,前臺就是一個。他們呢,卻陽奉陰違,老總一不在公司就放羊。”
鎮南方說道:“算了,他們打份工不容易,而且這樣的事情也只是個意外,他家老早就算計好了,就算他們忠於職守,也一樣會有這樣的結果。”
吃過飯,楊潔提議去卡拉OK,可鎮南方卻沒有心思,他急着趕回到酒店去,他幻想着回到酒店能夠見到小惠。鎮南方既然都拒絕了,其他人自然也沒了興致,楊潔也不挽留,大家便在飯店門口散夥了。
唐銳、吳良和黃永忠跟着鎮南方、馮逸兮去了酒店,想聽聽鎮南方明天有什麼安排。
進了房間,鎮南方讓大夥坐下,然後說道:“吳哥、黃哥,你們倆別天不用再找小惠了,給我盯着恆藝集團黔州分公司,吳哥,你盯前臺的那個小妹,黃哥,你盯閻峰。”
聽了鎮南方這話,大家都嚇了一跳,他們原本以爲鎮南方和恆藝集團的關係不錯,而此事查下來確實與恆藝無關,鎮南方一定不會再調查恆藝了,誰知道才吃了人家的一餐飯,抹抹嘴,都還沒來得及消化,鎮南方便佈置下了這樣的任務。
唐銳說道:“南方,你還是懷疑恆藝有問題?”鎮南方說道:“說不準,我只是有兩個疑點想不通,既然還有疑點,那就必須得查。對了馮哥,你和閻峰相談甚歡,不過我希望我們的行動你嚴格保密。”馮逸兮苦着臉說道:“這點覺悟你馮哥應該還是有的吧?”
吳良問道:“南方,你的疑點是什麼?能不能說給我們聽聽,不然今天晚上我們會睡不着覺的。”
鎮南方點了點頭:“第一點,如果假定恆藝集團黔州分公司沒有任何的問題,而是我和小惠的行蹤一直被他們盯上的,那麼他們何必在恆藝這邊演這一出?”唐銳也微微頷首:“對,他們根本不用費心安排人來冒充前臺,因爲如果前臺有人的話,既然閻峰不在公司,你們得到的答案還是同一個,他們此舉有些畫蛇添足了。”
鎮南方繼續說道:“第二個疑點,你們不覺得恆藝這邊做得太滿了嗎?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沒有一丁點的漏洞?一個公司管理得再完善,也不會盡善盡美的,而這麼完善的管理下,偏偏保安部又出了問題,楊潔告訴過我,公司曾經規定過,遇到停電這樣的情況,保安人員應該在重要崗位上值守,這個重要崗位就包括前臺。”
“試想,一個制度健全,管理又到位的公司,會因爲老總出差而發生保安玩忽職守的情況嗎?保安上面有保安經理,再上面有行政總監,再不濟還有總經辦的頭,他們敢玩忽職守嗎?”
幾人想了想,都點了點頭。鎮南方說道:“正因爲這兩點,我覺得恆藝集團黔州分公司是有問題的,他們這麼做就是想把自己摘乾淨,從而我也證實了一點,就是根本沒有人監視我和小惠的行蹤,我們行蹤的暴露一定是從恆藝這邊泄露的,他們搞這麼多事,純粹是欲蓋彌彰。”
馮逸兮擡起手來:“不對啊,他們怎麼知道你們是誰?”鎮南方說道:“這一點我也想過,不過在我進了前臺,看到他們粘貼的那些備忘錄的時候,我就在想,會不會有人提前把我們的照片給傳了過來?畢竟我們在黔州拋頭露面的次數不算少,就是被人偷拍了也很正常。”
唐銳說道:“那我呢?我做什麼?”鎮南方笑道:“你還是跟着我,我想明天楊潔肯定還會約我,看看我們能不能通過她再近距離接觸一下那個閻峰。馮大哥,到時候你別露出聲色,就象今天一樣,和他侃侃武術。”馮逸兮說道:“沒問題,給軍警當了這麼多年的教頭,還第一次參與到案件中來,蠻刺激的嘛。”
鎮南方笑了笑:“好了,沒事了,大家早點回去休息,記得各自明天的任務。”
唐銳他們走後,鎮南方坐在沙發上,捧着茶杯發楞,馮逸兮知道他又在想小惠了,搖了搖頭,也不打擾他,進了自己的套間。
小惠,你在哪?
鎮南方在心裡輕輕地問道。他從口袋裡掏出幾枚銅錢,看了看,然後又收了起來,舒逸曾經開玩笑地說讓他起上一卦,可他不敢,他怕這一卦下去,他再也見不到小惠了。
如果現在馮逸兮能夠看到鎮南方的臉,他會發現,鎮南方的臉上有淚水滑落。鎮南方悄悄從身上摸出一包煙,取出一支點上,昨晚他好幾次從惡夢中驚醒,他在夢中看到了絕望的,渾身傷痕與血跡的小惠。他受不到這樣的折磨與煎熬,今天他偷偷買了包煙,他想用菸草來麻醉自己。
這一晚,鎮南方是在沙發上睡着的,煙也忘記關了,桌了的菸灰缸裡零亂地躺着六七個菸蒂。馮逸兮半夜醒來,看到會客廳的燈還亮着,他輕輕走了過去,望見鎮南方的樣子,他的心有些酸楚,這樣一個十六七的孩子,竟然承受着這麼重的擔子。
他進屋取出一牀被子,輕輕地給鎮南方蓋上,然後關上了燈。
鎮南方猜得沒錯,第二天中午楊潔果然給他來了電話,楊潔說原本是想和他一起共進午餐的,可是既然來到分公司,她還是要聽取一個下業務彙報,不過她下午沒什麼事,想約鎮南方陪她逛逛街。鎮南方答應了,只是這樣的逛街他就不好再帶上唐銳和馮逸兮了,馮逸兮纔不答應,他擔心鎮南方會遇到什麼危險。
鎮南方苦笑道:“我已經跟唐銳他們借了支槍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馮逸兮道:“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這樣吧,我遠遠地跟着,我不會讓他們發現的,行不?”唐銳想了一下,鎮南方的身份太特殊,真有什麼意外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他附和道:“你就讓馮先生跟着吧,他的跟蹤技術可是一流的,不會被發現的。”
鎮南方無奈,只得答應了。
下午一點半鐘,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了酒店的門口,門童打開了門,鎮南方坐了上去,他發現今天竟然是楊潔親自駕車,他問道:“我們去哪?”楊潔說道:“黃果樹,你應該沒去過吧?”鎮南方搖了搖頭,然後假裝很自然地回頭看了一眼後面,一輛奧迪遠遠地跟了上來,這車是唐銳臨時借來的,鎮南方知道唐銳和馮逸兮一定就在車上。
車子上了繞城高速,然後便向黃果樹開去。
黃果樹距離林城市一百二十多公里,是黔州省的第一勝景,華夏國第一大瀑布,也是世界最闊大壯觀的瀑布之一。如果放在平時,鎮南方一定會很有興致,可現在他的心裡已經被小惠完全的佔據了,無論睜開眼睛,閉上眼睛他看到的全是小惠的身影。
楊潔輕輕問道:“在想小惠姑娘?”鎮南方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望了楊潔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楊潔嘆了口氣:“沒事的,小惠姑娘那麼善良,一定會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鎮南方說道:“嗯,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楊潔皺起了眉頭:“你學抽菸了?”鎮南方沒想到她的鼻子會如此的尖,有些尷尬地說道:“覺得心煩,偶爾抽一支。”楊潔說道:“那玩意傷身體的,能不抽盡量別抽了。”鎮南方的心裡有些感激。
不過他並沒有忘記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楊姐,能給我說說閻峰這個人嗎?”楊潔扭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你懷疑他?”鎮南方說道:“不是,只是好奇,我聽說他過去是個民辦小學的校長,功夫很厲害,而現在居然成了你們公司的董事之一,還當上了分公司的老總,他的經歷也夠傳奇的。”
楊潔笑道:“是啊,他是我父親招進公司的,我記得父親說當時他到公司的時候先是做保安部經理,保安部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的管理能力得到了父親的認可,通過接觸才知道他竟然還做過小學的校長,具備很強的管理能力,所以父親就破格提拔他成了分公司副總,去年,原來的分公司老總調離,他才接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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