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你是說那個英姐就是躲在鐵蘭背後爲她出主意的人?”舒逸“嗯”一聲:“我懷疑就是鐵蘭的死,也是她在暗中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挑唆的!我甚至還懷疑,她是不是也使了什麼法子,讓鐵蘭不把首腦說出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鐵蘭與小周又投了緣,臨了還是把話兒給挑了出來!”
朱毅閉起了眼睛,舒逸說的這話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只是英姐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嗎?就算是他朱毅想要做到這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只是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現在鐵蘭已經死了,就是想覈實也覈實不了!”舒逸嘆了口氣。朱毅睜開了眼睛:“你這個假設雖然大膽了一點,但也不是全無可能的,只是鐵蘭的死的確是讓我們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舒逸,你說,鐵蘭臨死之前說的這個首腦姓‘關’,她有沒有可能是在說謊?”
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怎麼又繞回來了?剛纔不是說得好好的,以鐵蘭的性格,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謊話的。舒逸問道:“老師,我還是覺得鐵蘭不會說謊,臨死的時候她或許是醒悟了,想明白了,她這場惡夢根本就是英姐手把手造成的……”
朱毅突然說了一句:“張弛呢,張弛跑哪去了?假如首腦是關曖,不管是真關曖還是假關曖,那可都是男人,雖然我相信張弛可能有改變自己性別的本事,但我卻不相信他會真的心甘情願想去做女人!”
舒逸也被問住了:“對啊,英姐說單千秋就是原來的張弛,這倒有些靠譜,可是鐵蘭說姓關的是首腦,姓關的除了真假關曖那還有誰?張弛跑哪去了?”朱毅揉了揉頭髮,舒逸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推開窗戶望着外面。
兩人沉默了一會,舒逸突然轉過身來:“老師,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走進了誤區!”朱毅正準備點菸,聽舒逸這麼說,整個人頓住了,舒逸這小子的腦子活,說不定還真想明白了什麼:“一驚一咋的幹嘛呢?你倒是說說,什麼誤區?”
舒逸走過來拿起桌上的煙也點上了一支:“我們從一開始就給自己一個定式思維,那就是我們從始至終都被這個張弛給栓住了,我們先假設了這一切的幕後一定是張弛,我們甚至還把他設定成了這個遊戲裡最大的boss,其實我們錯了,不可否認,這一切肯定有張弛的影子,但張弛是不是首腦,他在這個案子裡有多大的戲份,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說到他那巧奪天工的技術,難保就沒有傳人,我們懷疑他有這門技術,可是我們就沒想過他這手藝是不是有傳人,莫白是最後和鐵蘭說話的人,而他們倆之間的那份情感並不虛假,也沒必要虛假,要說鐵蘭曾經利用過莫白,可是她卻一絲一毫都沒有傷害到他,相反,她對莫白還是相當的維護的,她沒有必要再說謊騙莫白,最關鍵的是,她也從來沒有在莫白的面前提到過張弛!”
“另外,我們已經能夠肯定鐵蘭已經掌握了改造人的全部技術,假如象英姐說的那樣,單千秋是首腦,也就是張弛,那麼鐵蘭這技術應該是單千秋傳授的,既然單千秋能夠把所有的技術傳給鐵蘭,那麼鐵蘭會拿不到任何的證據?可能嗎?”
朱毅搖了搖頭,確實不可能:“可如果是張弛有傳人,因爲某種原因,她把這技術傳給了鐵蘭,鐵蘭也因爲某種原因,不確定,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人會是組織的首腦,直到最後,臨死她纔想明白,想要說出來卻晚了!”
朱毅苦笑了一下:“你這樣說又都回來了,最符合條件的還是英姐!行,我就再去會會英姐吧!”舒逸皺起了眉頭:“老師,還是我去吧!”朱毅白了他一眼:“怎麼?還信不過你老師我啊?”
舒逸搖了搖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說過英姐應該就是關曖,不管怎麼說,老師在面對她的時候很難保持一顆平常心,雖然老師的原則性我知道不會有問題,可是很容易影響你正常的分析與判斷,會夾進自己的主觀感情。”
朱毅笑了:“好吧,你小子,就拿話把我套住了,不過你說得也沒錯,面對她的時候我確實心裡總是有種負疚感,現在你已經能夠獨擋一面了,就讓你去和她談談吧!對了,喻中國已經到了單工的那邊,你見過了英姐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
舒逸不解地望着朱毅,他在想朱毅多半是爲了單工去的,朱毅卻說道:“想什麼呢?英姐說的關於單工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和任何人說,就是你鄧叔也別忙着說,單工怎麼說也是專案組組長,沒憑沒據,就英姐的一面之詞我們可不能夠就隨便懷疑他。”
舒逸進了屋子,在英姐的面前坐了下來,他沒急着開口說話,只是點支菸靜靜地看着英姐,英姐也眯縫着眼睛望着他。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了,第一次是在舒逸接他們回來的那次,英姐知道舒逸是朱毅的學生。
“朱毅呢?”英姐還是先開了口,舒逸微微一笑:“老師正和小周他們在一起。”舒逸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並沒有盯着英姐看,而是很隨意地端起外勤人員給他倒的那杯茶水,象是在欣賞着杯子裡飄浮着的茶葉。
“哦?你不是跟他一起去的嗎?”英姐輕聲問道。舒逸點了下頭:“嗯,不過沒我什麼事我就先回來了,你也知道,我和鐵蘭不是很熟悉,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英姐的眼神明顯的有些慌亂:“小娟她沒事吧?”舒逸皺着眉看了她一眼,接着舒逸笑了:“你好象很關心她,是她約的小周,你怎麼就不問問小周有沒有事呢?”
英姐微微一楞,她沒想到面前這個年輕人竟然也很難纏,簡單的一句話他居然還聽出了音來。舒逸卻彷彿沒有察覺,剛纔那句話也好象是無意地說的:“他們都沒事,只是鐵蘭說的和你說的有些出入,老師讓我回來覈實一下。”
英姐淡淡地“哦”了一聲:“她說了什麼?”舒逸臉上還是那副笑容:“她說單千秋並不是組織的首腦,而是另有其人。她還說,老師一開始的調查就偏離了方向,走入了誤區,因爲這個組織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和張弛沒有太大關係了,而我們卻一開始就認定了張弛的存在,甚至還把他假想成爲了這個案子背後最大的boss。”
英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舒逸從她的眼跳中清楚感覺到她的心已經亂了。
這也是舒逸爲什麼不讓朱毅來見英姐的原因,他不懷疑朱毅,但朱毅與鐵蘭之間的關係註定了鐵蘭的死朱毅多多少少在臉上會表露出一些悲慼,另外朱毅也許會不屑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英姐,畢竟英姐很可能就是真正的關曖。舒逸心裡明白,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許這是最直接,簡單的辦法。
英姐的鼻尖已經滲出了細汗,舒逸卻表現得很是輕鬆從容。
“你知道鐵蘭是怎麼說的嗎?”舒逸還在賣着關子,英姐問道:“她怎麼說?”舒逸輕咳一聲:“她說首腦姓‘關’!”這下英姐的臉徹底變得憤怒了:“胡說,你在胡說,她怎麼可能這麼說?”舒逸嘟起了嘴:“你爲什麼這麼激動呢?我有說她說的那個姓關的是你嗎?再說了,憑什麼你就那麼肯定她不會這麼說?”
英姐也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她深吸了口氣:“因爲我瞭解她,這些事情她都和我說過。”舒逸側了下頭,斜眼望着英姐:“這些事情?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英姐已經鎮定下來:“是她親口告訴我,單千秋就是組織的首腦,也正因爲單千秋的地位,所以她一直有顧忌,她害怕到時候打虎不死反被虎傷,她更不希望朱毅他們也被牽連。”
“你應該也可以算是組織中的一員吧?”舒逸不鹹不淡地問道。
英姐苦笑了一下:“你要說我是,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畢竟我和鐵蘭呆在一起也有三四年的時間,我爲她做了不少的事情。”舒逸點了點頭:“也爲她出過不少的主意,對吧?”英姐眯起眼睛:“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舒逸“呵呵”一笑:“沒意思,沒意思,你別多心了。英姐,鐵蘭‘改造人’的技術可謂是爐火純青,你應該多少也會些吧?這些年來,我想她真正最好的助手應該是你纔對,對吧?”英姐回答道:“這技術我倒真的懂一些,不過就如你說的,也是跟着她打下手出來的。”
舒逸見她沒否認,心裡對自己的判斷又加了幾分,舒逸站起身來:“好了,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英姐,謝謝你了!”英姐冷冷地說道:“我希望能夠見朱毅,見鐵蘭,既然對我的話有懷疑,我希望能夠和鐵蘭三頭對六面的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