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鐘後東方曉的電話回了過來,說是半小時,可是還是用了四十多分鐘。
“新州市南有條安平街,但安平街並不大,沒有222號,市西有個安平巷,安平巷同樣沒有222號。另外新州新城那邊有個安平小區,小區裡更不會有222號了。”東方曉一口氣說完,那語氣中帶着失望。
舒逸說道:“這樣吧,東方,你回來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
掛了電話,舒逸把情況向朱毅說了一下,朱毅問道:“你是怎麼想的?”舒逸看着他在紙上寫下的一街、一巷和一個小區,他眯起了眼睛:“我想我們的思路應該沒有錯,而答案也應該在這三個地方的其中一個,安平肯定是地名,只是我們還沒有真正讀懂222這個特定的座標。”
於倩沒有說話,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知道舒逸他們應該是在解密,可是這並不是她的強項,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可是她的心裡也很是好奇,就象是在看高手答題,這道謎題也很有趣,不知道朱毅和舒逸他們是不是真能夠解出來。
朱毅仰起了頭,望向天花板:“222,代表着什麼呢?”舒逸輕聲說道:“可以代表很多意思,比如說22號,2單元,或者2單元,22樓,又或者……”舒逸一口氣列舉了很多:“其實就是一個排列組合,只要符合這個排列組合的條件,就能夠得到我們的答案了。”
不一會東方曉和許大軍都來了。
舒逸把剛纔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二人也很是贊同。許大軍馬上聯繫了民警,很快就排除了安平街和安平巷,因爲這兩個地方都不存在組合中的任何可能性。
許大軍掛了電話有些激動地說道:“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安平小區2單元22樓,因爲安平小區沒有22單元。”東方曉皺起了眉頭:“就這麼簡單?”朱毅苦笑了一下:“已經不簡單了,況且還不一定準確,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去看看吧。”
舒逸問道:“老師,你也去嗎?”朱毅點了點頭:“去,我想去看看那兒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於倩也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她的心裡當然同樣是充滿了好奇。
新州市新城區安平小區是一個拆遷安置區,這裡住的大多是拆遷戶,根據許大軍向小區物業那瞭解到的情況,2單元22樓一共有三戶人家,從表面上看這三戶人家與他們的案子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車子停在了2單元的樓下,東方曉輕聲問道:“要不要上去看看?”朱毅眯縫着眼睛:“不能就這樣貿然上去,這樣子,東方,讓轄區派出所出面,查暫住證,他們只需要瞭解一下屋裡都有什麼人就行了。”
許大軍的心裡不以爲然,朱毅這也太小心了吧,自己和東方曉上去不就行了,用得着讓派出所摻和嗎?朱毅象是明白許大軍的心思一般:“你們倆都是刑警隊的領導,新州恐怕認識你們的人也不會少,刑警查暫住證有些說不過去。”
許大軍臉色微微一紅,朱毅又說道:“有時候別忽略了這些細節,失敗往往就是因爲我們對於細節的不夠重視。”東方曉原本也存了這樣的心思,聽了朱毅的話他掏出手機給派出所打了過去。
東方曉安排妥當,大家就坐在車上靜靜地等着。朱毅點了支菸:“我總覺得我們還是錯了,或許我們仍舊是誤讀了這個222。”舒逸皺起眉頭:“老師是說這個2單元22樓根本就不是那紙片上的目標?”
朱毅點了點頭:“22樓,一梯三戶,哪一戶是我們的真正目標?從目前我們的分析來看根本就無法明確,胡良在理工方面是十分優秀的,至少他表現出來是這樣的,這就決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既然留下了線索,那麼他留下的線索相對來說應該是很嚴謹的,也就是說他所表述的座標一旦我們破解了,那麼我們應該就能夠直指目標了,不會再讓我們做選擇題的!”
舒逸苦笑了一下,朱毅說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他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重新解讀這個“222”了,他嘆了口氣:“那老師有什麼想法嗎?”這時候於倩插話道:“我明白了,老師並不是完全否定了舒處的推測,地方我們也沒有找錯,只是不是22樓,應該是2樓2號!”朱毅微微一笑,東方曉說道:“既然是這樣還用得着派出所來嗎?我們直接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朱毅卻說道:“不,就算是這樣還是讓派出所先出面,在沒摸清具體的情況之前,我們不能夠盲目冒進,胡良的死,對方暫時地收手,這些都讓我們更加的被動,我可不希望現在唯一有用的線索就這樣斷掉了,這就和我爲什麼不讓你們貿然打那個電話的道理是一樣的。”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派出所的人就來了,東方曉和許大軍並沒有露面和他們打招呼,派出所的人從一單元開始了他們的行動,既然是查暫住證自然不能夠只是查那幾戶,那樣做也太明顯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於倩輕輕拍了拍舒逸:“你覺得胡良留下的這條線索最終會指向什麼?”舒逸微微一笑:“你說呢?”於倩想了想:“杜小君。”朱毅聽了也來了興致:“哦?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於倩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杜小君對於胡良來說很重要罷了。”朱毅點了點頭:“我和你的看法一樣,我也覺得胡良留下這條線索是爲了讓我們能夠找到杜小君。”許大軍疑惑地說道:“這麼說胡良和杜小君一直都有聯繫的?是不是杜小君害死了他,他留下線索讓我們找到杜小君好爲他報仇?”
於倩看了他一眼:“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單純是爲了給警方留下線索讓警方抓住殺害他的兇手的話,他用不着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直接在紙片上寫出兇手的名字就可以了!”朱毅用一種欣賞的眼光望着於倩,看來於倩在專案組呆了這些日子,腦子也活了起來。
“那你覺得胡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朱毅問於倩。
於倩認真地想了想:“他是想保護杜小君吧,假如那電話真是杜小君的,而又正如老師和舒處說的那樣,撥打那個號碼需要一些特定的條件,否則一打過去這個號碼就會廢棄的話,他的真實意圖應該就是保護杜小君,他也怕這紙片落在對方的手裡,故此才設下了這個謎題。”
“哼,他就不怕對手也能夠破解這道謎題麼?”許大軍還是有些不服氣。不過他說的不無道理,對方也是高智商的人,他們能想到,對方應該也能夠想得到。舒逸笑了:“對方或許有這個能力,只是他們不會象我們一樣想這麼多,我敢打賭,如果是他們先拿到這紙片,做的第一件事情應該就是撥打上面的那個電話號碼。”
“爲什麼?”東方曉問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因爲我們所處的位置不一樣,雖然說我們的對手很厲害,可是他們終歸是賊,而我們是兵,害死胡良是因爲他們發現我們已經盯上胡良這條線了,他們不得不貿然出手,假如他們拿到這張紙片,他們是有能力破解的,只是他們會選擇走捷徑,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玩這個智力遊戲,他們和我們之間是在賽跑,看誰能夠跑在前面,那樣就能夠抓住主動。”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紙片落在他們的手上,那麼對於這條線索來說我們根本就是一無所知的,他們就算是貿然把電話打過去掐斷了這條線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在這種心態下,他們自然就會用最直接的方式了。”
朱毅長長地嘆了口氣:“先不說隱藏在幕後真正的對手了,就拿我們目前在新州遇到的這些人來說吧,胡良、杜小君哪一個不是聰明絕頂?胡良一直表現出弱智的樣子,但你們細想想,一個真正弱智,有智力障礙的人,能夠想得到留下這樣的一張紙片嗎?可想而知,能夠控制這些聰明人的人他的智商又是怎樣的一個水平。”
許大軍嘟起了嘴:“如果說胡良留下這紙片是爲了保護杜小君,那我們之前猜測的胡良的死是杜小君做的手腳就不成立了,胡良不可能傻到明明知道是杜小君害死自己還要絞盡腦汁去保護她。”
朱毅點頭說道:“嗯,我們在做出杜小君是害死胡良的人的推測時並沒有紙條的出現,現在的情況確實是發生了變化,我們的一些思路得調整一下。”
派出所的人結束了他們的工作,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察上了朱毅他們的這輛商務車,他警惕地看了看車上坐着的人,東方曉微笑着說道:“米所長,他們都是專案組的,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原來這警察是派出所所長,他聽東方曉這麼說,才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是一部老式的諾基亞手機,應該幾年前就已經停產了的。
“這是2單元2樓2號那家交給我的,我們才敲門進去那女人就把電話給了我,她好象認定我們就是爲了這電話去的,我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告訴我說這電話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交給她的,說是請她代爲保管,如果哪天警察來了,讓她交給警察就是了,原本她不答應的,可那人放下電話就走了,她也沒當一回事,就把電話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