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也是沒有辦法,明明知道這樣做確實不妥,可是他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原本想聽聽舒逸有什麼好主意的,誰知道舒逸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讓自己看着辦。蘇白的心裡有些埋怨舒逸,關鍵時刻什麼都幫不上。
木清子被蘇白他們帶出了道觀,小道士見狀急了:“你們這是幹嘛,放開我師父。”
木清子微笑着對小道士說道:“金蟬,他們是請師父去做客,你好好看着道觀吧,記住師父說的話。”小道士的雙眼都溼潤了,不久前他還在尋思着偷偷個個鬼地方,可現在呢,手裡有木清子留給他的錢,木清子被蘇白他們帶走了自己應該覺得自由開心纔對,可是他的心裡卻空蕩蕩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相反,他擔心師父會不會出什麼事。
“這孩子很可憐,大約是在他七歲那年,在道觀附近撿到的,原本我以爲是誰家掉了孩子,可仔細一打聽,根本就沒有人家丟孩子,我就在想或許這孩子是從外面來的。”
木清子說到這兒:“這孩子是無辜的,你想怎麼樣都衝着我來,不干他的事。”
蘇白原本也不準備爲難那小道士,可是他又象想到了什麼:“我怎麼能確定他不是楊家的人?我可不希望他的仇恨哪天就要了我的命。”
木清子笑了:“怎麼,你怕了?”
蘇白確實有些了,這個遊戲很危險,可是一旦遊戲啓動了你想要離開卻不是容易的事兒。
“我答應你不會動他,但前提條件是他不來招惹我!”蘇白淡淡地說道。
木清子鬆了口氣。
唐球的表現中規中矩,對蘇白滿是恭敬。
回到住處,蘇白把木清子“請”到了自己的書房,讓唐球也離開了,書房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木清子坐了下來,蘇白爲他倒了杯茶:“這可是上好的茶葉!”木清子嚐了一口:“口感不錯。”蘇白天笑了笑:“道長若是喜歡,走的時候我讓人給你捎上些。”木清子在心裡冷笑,自己這下落到了蘇白的手裡還有機會離開嗎?
“那我就謝謝蘇總了!”木清子的禮數還是周全的,蘇白說道:“我提出的條件不知道道長考慮得怎麼樣了?”木清子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麼好考慮的,我不會同意你的條件,有本事你們就把我做了,否則別怪我沒辦法奉陪。”
蘇白很是無奈,這個木清子還當真是個燙山芋。吃不得,也扔不得。
蘇白知道要除掉這個木清子不是問題,可問題的關鍵是這樣一來就給自己惹了大麻煩。木清子在香江也是有些名氣的,他要是真在自己的手上出點什麼事情警方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蘇家和楊家的恩怨知道的人不多,就算真有什麼恩怨,警方也不會同意他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解決。
蘇白望着面前油鹽不進的木清子進退兩難,放人,他不甘心,可真要對木清子怎麼樣,他不敢,他有些後悔自己太沖動,不應該這樣大張旗鼓地把他給弄來的,早知道就讓唐球他們悄悄去辦了。
蘇白陰沉着臉站了起來:“你好好想想吧,晚飯前希望你能夠改變主意,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蘇白冷哼一聲走出了房間。
舒逸知道蘇白親自領着人大白天的把木清子從道觀裡帶回了蘇家時他楞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想到蘇白會用這樣極端的辦法。
鎮南方雙腳擡放在茶几上:“老舒,這個蘇白的腦子不會是進水了吧?”舒逸苦笑着說道:“看上去好象真是這樣,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原本我以爲他會暗中動手,不給警方留下一點把柄呢!”
“看來木清子只是到蘇家做客,應該很快就能夠回去了。”鎮南方已經看到了結果。他說得沒錯,蘇白確實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晚飯前木清子還是不答應他的條件的話,他也只能夠老實地把他送回去,別無他法。
舒逸眯着眼睛不說話,鎮南方碰了碰他:“想什麼呢?”
舒逸看了他一眼:“木清子死定了!”鎮南方皺了下眉頭,仔細地想了想舒逸說的確實有道理,木清子估計真活不成了,或者是楊家的人將他當做一枚棄子,又或者是那個第三方力量將他作爲徹底點燃蘇楊兩家戰爭的導火線,無論是哪一種,也不管蘇白是否會讓他安然離開蘇家,他都死定了!
而他的死,將會讓蘇家,蘇白陷入困境!
舒逸望着鎮南方:“怎麼辦?”
鎮南方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道。”
謝意說道:“要不我們把木清子保護起來?”鎮南方苦笑一下:“真要這麼容易就好了!我們要是出手了,那麼就明擺着告訴所有人蘇白與我們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那時候無論是楊家還是那個第三方勢力在行動上都會更加的隱秘,他們本來就很乾淨,乾淨到我們幾乎查不出他們一點的尾巴,要是這樣一來,我們想要破案就更難了!”
謝意皺起眉頭:“照你這麼說,我們就不管了?明明知道他會有危險,我們就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嗎?”他望向舒逸,舒逸淡淡地說道:“他是楊家的人,以他的能力和他的年紀,在楊家的地位不會太低,如果楊家真要舍了他,那麼也沒有辦法。”
謝意還是覺得不甘心,木清子已經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他真不忍就這樣看着他死。
“先生,不管怎麼說那是一條人命啊,你們就真的這樣無動於衷嗎?”
舒逸瞪了他一眼:“小謝,你能不能不要同情心氾濫,感情用事?從蘇家傳來的消息說明那些人說的沒錯,木清子確實是楊家的後人,而他幾乎也默認了蘇家凶宅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炮製的,他的手上可以說已經沾上了鮮血,可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是的,他確實也是一條人命,可是爲了更多人的安全,這件事情我們不能插手!”
謝意還是轉不過彎來:“可是或許我們救了他,他會把一切告訴我們也說不定!”
鎮南方白了他一眼:“天真!”
舒逸說道:“好了,這件事情我們不插手,謝意,你也不許插手!”他有些不明白,謝意爲什麼在木清子這件事情上會那麼執着。其實原因很簡單,木清子很像那個帶大謝意的老道士,在謝意見到木清子第一眼的時候他幾乎就在心裡把木清子當成了自己的那個師父。
謝意不再說話了,他咬着嘴脣,靜靜地坐在一旁。
晚飯後,蘇白又來到了木清子的面前:“怎麼樣,想通了嗎?”木清子想通了,他已經想明白了一個道理,蘇白根本就不能拿自己怎麼樣。他笑了:“當然想明白了,我知道你是來送我離開的。不過既然你把我請到蘇府來,我想至少一餐飯你得管吧?”
蘇白氣得臉都綠了,自己的心思被木清子猜中無餘,他叫了一聲唐球:“招呼他吃飯,然後給我送回去!”
唐球心裡暗笑,蘇白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走了這麼一步臭棋,若是木清子出了什麼事,一定會有人把這筆賬給記到蘇白的頭上,到時候蘇家有嘴都說不清楚。
唐球讓人把木清子送回了道觀,他站在蘇白的身後輕聲說道:“蘇總,這件事情我們還是欠考慮啊!”蘇白斜了他一眼:“馬後炮,現在說這些有用嗎?”唐球一臉的尷尬,他知道蘇白在埋怨他不早說,其實早的時候他也沒想到這一點,他的心裡當時裝着別的事情。
“我現在擔心的是他的安全,假如他出點什麼事,會不會有人把它算在我們的頭上!”唐球倒象是真在爲蘇白考慮。
蘇白嘆了口氣:“那你覺得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唐球眯起了眼睛:“如果能夠有兩個高手去護着他,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假如能夠逮住想對他不利的人,最好是他們楊家自己人,那麼或許他就會倒向我們這邊,就算逮住的是其他的人,那樣對我們而言也不是壞事,一來我們知道是誰在插爛污,二來能夠讓他欠我們一份人情,或許他也會向我們投桃報李!”
蘇白其實還是蠻欣賞自己的這個軍師的,只可惜他竟然和自己不是一條心。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邊的。
唐球的建議聽起來倒是很不錯,蘇白要挑出兩個這樣的人也並不難,他點了點頭:“嗯,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唐球離開了,蘇白打了電話給舒逸,此刻蘇白的腦子可以說是一片空白,平時自己可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爲什麼在聽說木清子是楊家後人以後會失控成這樣,親自上陣走了這着臭棋。
“蘇總,麻煩解決了?”舒逸微笑着問道。
蘇白苦笑了一下:“舒處,當初叫你給點意見吧你不吭氣,現在好了,我把我自己給套進去了!”舒逸笑道:“我恰恰覺得這並不是什麼臭棋,而是一步好棋!”蘇白楞住了,他還以爲舒逸說的是反話:“舒處,你就別挖苦我了!”舒逸問道:“是不是唐球去處理善後?他是不是讓你派人去保護木清子?”
蘇白一驚,他沒想到舒逸連這都知道。
舒逸笑了笑:“放心吧,既然是唐球在辦這件事情,問題就不會很大。除非他想盡早地暴露自己,否則他就得替你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