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安先生是否願意賞臉,陪我去喝一杯!”海蒂的笑容帶着嫵媚,車銳淡淡地笑了下:“請吧。”
遊輪上有個小酒吧,不過裡面的人倒是不多,上玩來遊玩的人大都是想看看香江的夜景,此刻他們都在甲板上欣賞着風景,誰會花這錢到船上來喝酒呢?
“二位,要喝點什麼?”
海蒂看了車銳一眼,車銳說道:“給我來杯威士忌。”海蒂也點了點頭,那意思是和車銳一樣,也要威士忌。
酒送了上來,海蒂端起杯子:“安先生,華夏有一句古老的諺語,相逢是緣,爲我們的緣份乾杯。”說是乾杯,其實兩人都只是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車銳掏出煙來點上一支,海蒂輕聲說道:“能給我一支麼?”
車銳遞給她一支,又爲她點上了火,車銳抽的是三個五,秘密任務在身,特供就太招搖惹眼了。
海蒂抽菸的樣子很幽雅,如果她不是個黑人的話就更美了。
“安先生,你對唐這個人的印象怎麼樣?”海蒂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車銳。
車銳品了口酒:“這個麼,我說不好,不過海蒂小姐剛纔說他沒有一點誠意我倒是願聞其詳。”要說到打太極,車銳可是個高手,海蒂想試探他,話纔開口就讓他給溫和地把皮球又踢了出去。
海蒂微微一楞,笑了。
“安,你是個很有意思的男人,其實你的心裡一直都明鏡似的,可是你卻不願意說。”海蒂吐了一個菸圈:“小氣的男人,好吧,那就我先說,安根本就是在試探我們。”車銳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確實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海蒂說這話他就有些疑惑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莫非她也是唐禮一夥的?她這是在試探自己嗎?
車銳的心裡有些煩躁,無休止的試探讓他的心裡窩火。
不過他卻是不動聲色,只是看着海蒂,那樣子象是在認真的傾聽。
“八億美金說實話確實不貴,雖然我們不一定能夠賣出他說的那個價錢,可就算是減半,賣個四、五十億美金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這麼高的利潤回報,他爲什麼偏偏要便宜我們,從他們的行事來看他們的能量並不小,完全可以自己尋求買家的。”
車銳點了點頭,如果海蒂不是唐禮一夥的,就憑她這分析,就足以說明她是一個很有智慧的女人了。至少她的想法和自己簡直是不謀而合,剛纔自己和趙爽說的不就是這一番話嗎?
“安先生剛纔說的那些所謂的困難,我看應該是一個討價還價的手段,不過就我看來那些困難根本就不算什麼困難,在數倍的利潤回報面前,那些困難就太不值一提了,不是嗎?”
車銳笑了:“海蒂小姐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海蒂歪着頭,手指輕輕地在杯沿滑動:“安先生卻不象是一個學者。”
車銳心裡一凜,海蒂這話到底應該怎麼理解?
這些天來對方反覆的試探讓車銳覺得自己有一種驚弓之鳥的感覺,他必須謹慎應對,哪怕一一句很簡單的話他也不能大意,越是到這樣的時候,越是不能出錯,哪怕是一點小錯誤也可能讓整個任務功虧一簣。
“我倒是覺得唐先生並不是沒有誠意,只不過他對這交易的看法可能和我們的不一樣。”車銳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八億美金的價格聽起來確實和他的這項技術不對等,可是如果是三個或者是更多的八個億呢?”
就事論事,在商言商,既然海蒂的身份也是買家,車銳估且就把她當做買家,說說自己對這次交易的看法是可以的,只要不帶傾向性,海蒂也不可能從他的話裡試探出自己什麼來。
海蒂立刻被他的話題給吸引住了:“安,你的意思是唐是準備一項技術賣給很多家?”車銳笑道:“這有何不可,從頭到尾他也沒有說只能賣給一家啊,而且他出售這項技術,並沒有說是把專利也賣斷吧?”
海蒂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反而有些憤怒:“他怎麼能這樣呢?”車銳淡淡地說道:“東西是他的,怎麼賣這遊戲規則也是他說了算,對於我們來說,我們能夠選擇的只有買,或是不買,不過……”
海蒂緊張地問道:“不過什麼?”
車銳嘆了口氣:“不過一旦我們已經看過他們的成果了,知道他們已經擁有了完整的變異技術,只怕我們如果不和他們合作的話,我們的安全都不會有保障。”海蒂皺起了眉頭,車銳的話象是不得不正視這樣的可能性,她想了想,車銳說得沒錯,這原本是很隱秘的交易,從對方的謹慎度就能夠看出了,如果只是詢了價而沒有合作,其後果將是難以想像的。
“那視頻你也看過,他展示的還只是他身後的那兩個人,你想想他們手握着這項技術可能只有兩個變異人麼?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狀況,能夠對抗他們嗎?”
海蒂的臉上露出了苦澀:“也就是說從我們上這條船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是上了賊船?”車銳苦笑道:“我想可以這麼說。”
海蒂咬了咬嘴脣,露出一口潔白、漂亮的牙齒:“不行,我得馬上把這事兒向組織彙報。”車銳冷冷地說道:“彙報?你不知道這艘船上的無線信號已經完全屏蔽了嗎?”海蒂眯起了眼睛:“莫非你就甘心這樣嗎?你就不怕……”
“怕,怎麼會不怕,可是怕又能怎麼樣?一切都只能等明天上岸之後再說。”車銳把菸頭摁滅:“好在他給了我們一個緩衝的時間,不過我想他們一定會盯住我們。考慮與不考慮的結果最後都只能夠選擇和他們合作。而且他的價碼並不離譜,這就說明了他相信我們身後能夠做主的人都會感興趣,除非那個買家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買家。”
海蒂嘆了口氣:“看來他們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可是等到明天太晚了,就怕他根本就不給我們上岸的機會,夜太長,夢自然也不會少!”
海蒂說完端起了杯子,喝了口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海蒂的那句話讓車銳的心裡打起了小鼓,海蒂這話莫非是有所指麼?什麼叫根本不給他們上岸的機會,還有爲什麼她會說夜長夢多?
這正是車銳一直擔心的,現在被海蒂一口說出來他能不驚慌嗎?
就在這時,那個印尼女子竟然也走了進來,她看了海蒂一眼,然後望向車銳:“我能坐下麼?”車銳的頭都大了,這又是什麼情況?不過他還是禮貌地微笑着點了點頭,倒是海蒂,鼻子輕輕哼了一下,但她並沒有賭氣站起來離開,不知道是因爲給車銳這個面子還是她很好奇這女人會和車銳說些什麼。
“安先生,其實我原本是想和你單獨聊聊的。”印尼女子說這話的時候拿眼睛又看了一眼海蒂。
車銳淡淡地說道:“其實從立場來說,我們都是同一陣線的,我覺得彼此沒有必要避諱,不是麼?”印尼女子點了點頭:“是的,也正因爲這樣,所以我並沒有提出讓她迴避。”海蒂冷笑一聲:“凡事有先來後到,我爲什麼迴避。”
車銳此刻相信了,女人天生就是天敵,她們的敵意有時候根本也就是莫名其妙。
印尼女子還想反駁,車銳卻開口了:“我說二位,如果你們想吵架,那我就失陪了。”聽到車銳這麼,兩個女人才平息了戰火。
車銳指着海蒂介紹道:“這位是海蒂小姐,而我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麼人了,你是不是該自我介紹一下。”
印尼女子輕聲說道:“我叫柔諾,你們可以叫我阿諾。我是印尼人,不過卻是菲國生化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車銳的臉上還帶着笑,可是心裡對這個阿諾卻沒有一點好感。無論是印尼還是菲國,站在華夏人的角度來說對它們都不會有任何的好感。
“幸會!”車銳很是平淡。
阿諾招手要了一杯咖啡,海蒂鄙夷地笑了,到酒吧來喝咖啡在她看到這象到華夏的茶館裡點威士忌一樣的土冒。
阿諾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嘲諷:“二位,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車銳和海蒂對視了一眼,不過車銳已經猜到她會說什麼了。
“我希望你們退出這次競爭,這項技術我們菲國是志在必得。”阿諾的態度很是堅決。
海蒂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是志在必得,爲什麼剛纔唐先生提出八億美金的價碼時你不馬上應了?”阿諾回答道:“因爲我懷疑他並不是誠心要出賣這項技術,否則根本不可能喊價這麼低。”
原來她當時不說話是因爲覺得唐禮叫價低了。
“我得防着他用這樣的低價貨賣幾家,因爲這項技術我們必須完全擁有,而不是與任何人分享。所以我們菲國寧願多出幾倍的價錢也要把它弄到手。我不知道你們代表的是哪個組織,不過我有個建議,那就是你們放棄這筆交易,明天船一靠岸你們就趕緊地從哪來回哪去,當然,我們會給你們相應的補償,一個人一千萬美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只要不是揮霍,這輩子你們都花不完,當然,或許這筆錢這輩子你們也找不到。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希望在明天船靠岸之前能夠得到你們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