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銳笑了,唐禮這戲演得還真是十足的像,如果自己不是親歷過這一切,他都會相信唐禮的話了。
不過唐禮有句話說得不錯,自己確實拿不出任何的證據。
“唐先生,你也別太得意,現在沒有證據不等於永遠沒有證據,現在你在這兒,外面的人會怎麼樣那就不得而知了。”車銳試圖激怒唐禮,可是唐禮又豈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他早就知道一旦車銳他們省悟,抽出身來,一定會對自己有所動作。
此刻他在安心地等待着,只要自己出事的消息通報了領事館,他們一定會向華夏方面提出交涉,那時候主動權又會回到自己的手中。
趙爽輕聲對車銳說了什麼,然後站起身來離開了。
唐禮皺起了眉頭,趙爽那眼神不太對勁,陰謀,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
車銳一臉的風輕雲淡,彷彿他有的是時間和唐禮耗下去。
“我們已經向你們領事館提出了照會,你和海蒂小姐涉嫌間諜罪,在案件沒有搞清楚之前,你們不適用外交豁免及引渡。所以唐先生,你們恐怕就只能暫時在這兒委屈一下了。”
車銳這話一說,唐禮楞住了:“你們憑什麼這麼做?”
車銳淡淡地說道:“唐禮,不可否認你們的戲演得不錯,可是你卻忘記了一件事情,你面對的可是華夏的國家機器,證據這玩意,你要說沒有,確實沒有,可要說有,分分鐘我們都能夠拿出很多來,跟我玩這套,你還嫩了些,你也是老和美方當局打交道的人了,你不會天真地以爲沒有證據我們就真拿你沒有一點辦法吧?”
唐禮的臉色變了,車銳說得沒錯,自己還是太大意了,以一個大國的特別部門來說,他們真正想要對付自己,那辦法多的是,證據這東西到了一定的層面就是可有可無的,以一國的實力,搞些所謂的證據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看來你們是冤定我了?”唐禮有些氣憤地問。
車銳搖了搖頭:“你又錯了,我們從來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當然,你根本也不是什麼好人,唐禮,如果你還真演戲請繼續,我還真是什麼都沒有,就時間大把,反正我不怕耗,怎麼耗我都有工資拿,另外,你不配合,並不等於別人也不配合,我想趙爽那邊應該會有所收穫的。”
唐禮這才知道趙爽是去了海蒂那兒,看來他們想用同樣的辦法從海蒂的身上突破。
唐禮不得不說,車銳這手玩得高,原本他以爲車銳他們是不屑用這樣的方法的,可現在看來自己錯了。他有些後悔,當初自己不應該託大,原本他以主車銳他們根本就拿自己沒辦法,把自己請來容易,想要送自己走的話他可不會那麼容易放過車銳什麼,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車銳輕輕哼起小曲,那樣子就象是勝券在握。
趙爽到了隔壁房間,他見到了海蒂,趙爽坐了大半個鐘頭開口了。
“你可以走了!”趙爽的話讓海蒂一片茫然,她怎麼也想不到趙爽會放了她。
“你說什麼?”海蒂一臉的驚訝,趙爽冷冷地說道:“我說什麼你不會聽不懂吧,你可以走了!”看來自己並沒有聽錯,趙爽這是要放自己離開,趙爽擺了擺手,兩個年輕人過來把海蒂的眼睛給蒙上了。
來的時候唐禮和海蒂也是這樣來的,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連具體的位置他們都不清楚。
海蒂當然不會相信趙爽會這麼痛快地放了自己,原本她還以爲是領事館出了力,可看情形並不象:“唐先生呢?”海蒂問道。
趙爽冷笑一聲:“他怕是走不了了,他已經交代了,放你離開是他提出的要求。”
海蒂瞪大了眼睛,她怎麼也不曾想到唐禮會招供了,更沒想到唐禮會要求他們放自己離開。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她的腦子反應不過來,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爲她已經被人帶走了,而她感覺到真的是在離開這兒,而且這些人也沒讓她感覺到殺氣。
車銳接完電話,望向唐禮:“唐先生,你可以走了。”
唐禮糊塗了,他徹底沒搞明白車銳他們這是做什麼,原本他還真的以爲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車銳見他這個樣子,冷笑一聲:“你以爲我們象你們一樣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我們做不出來,另外唐禮,別以爲演這樣一齣戲,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你錯了,只要你敢在華夏境內爲非作歹,不論你有什麼背景,也不論你有多高明的手段,遲早我們都會將你一網打盡的。”
唐禮有些明白了,原來車銳剛纔說的那些話完全是在嚇自己,還好自己沉得住氣。
“海蒂呢?”唐禮輕聲問道。
車銳眯起了眼睛:“她早就離開了。”唐禮皺了下眉頭,看着車銳,車銳的臉上卻是古井無波的樣子。唐禮有些納悶,爲什麼他們會先把海蒂給放了?這其中又有什麼玄機。
唐禮是個謹慎的人,謹慎的人往往疑心病也很重,他不相信車銳他們會這麼爽快地放走海蒂,海蒂跟自己走得近這一點車銳他們不會不知道,而且海蒂知道的事情可不少。莫非……
唐禮被蒙上眼睛送了出去,他第一時間趕到了海蒂的別墅,可海蒂並沒有回來,他的心裡就越發的懷疑了,海蒂是不是把自己給出賣了?手下告訴他,在別墅周圍發現了可疑的人,唐禮的心裡很是煩躁:“讓人給我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海蒂給我找回來。”
他並不知道,此刻海蒂正在回來的路上。
海蒂比唐禮先離開,但送走她的人卻把車停在了海邊,前不挨村,後不挨店,海蒂的身上也沒有錢,要回到住處得倒好幾次車,那海邊也根本打不了車。
所以海蒂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走路。
好在在路邊偷了輛自行車,才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城裡,然後打了輛出租車回別墅。
當回到別墅,看到唐禮的時候她的心裡一驚,臉上也露出了驚訝之色:“老闆,你,你回來了?”唐禮冷笑一下:“怎麼?你好象並不希望我回來?”海蒂連忙搖了搖頭:“不,怎麼可能呢,只是他們說你不可能再出來了!”
海蒂這話聽在唐禮的耳邊又是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對方一定是給了海蒂什麼承諾,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男子抓住了海蒂。
“老闆,你這是幹什麼?”海蒂感覺得出唐禮的目光中閃爍着殺意,她開始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唐禮對自己已經產生了懷疑。
“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離開那兒的。”唐禮淡淡地問道。
海蒂老實地回答了。
她知道不能夠在唐禮的面前撒謊,一旦被唐禮識破那只有死路一條。
從時間上看,海蒂比自己先出來差不多一個小時,可卻比自己晚回到別墅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其中可是近三個小時的光景,他問海蒂這三個小時她去了哪兒,海蒂又如實地回答了,可海蒂的回答太荒唐,他怎麼可能相信?
車銳他們那麼早就放了海蒂又怎麼會那樣的捉弄於她?無論怎麼都說不通。
“海蒂,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唐禮輕聲問道。
“六年零七個月。”海蒂記得倒是很清楚,唐禮點了點頭:“六年零七個月,就時不長,可是說短也不短了,我的脾氣你應該清楚吧?”海蒂忙應了一聲。
唐禮突然沉下了臉:“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把我當傻子!對我說謊!”海蒂一臉的恐懼,帶着哭腔:“老闆,我沒有,我沒有說謊,真是這樣的。”唐禮擺了擺手:“先把她帶下去吧,別難爲她!”
海蒂的心沉了下去,她在唐禮的身邊這麼多年,太瞭解自己的這個老闆了,如果沒有那句別難爲她,或許自己還有一線生機,但唐禮說了這句話,她幾乎要崩潰了,因爲唐禮曾經多次說過,別去難爲一個要死的人!
海蒂沒有哀求,唐禮並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就算海蒂哭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爲所動,他認定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唐禮在很多時候與曹操很相像,多疑,心狠心辣,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他從小就把曹操當做自己的偶像,他認爲一個能夠成大事的人必然應該是那樣的。
海蒂被帶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裡,可是與平常不一樣的是房間門口守着一個男子。海蒂的心裡很亂,她現在終於知道這一定是車銳他們的離間計了。她並不恨車銳,車銳是敵人,敵人使用任何的手段都是正常的,可是她心裡卻恨起了唐禮,自己跟了他這麼多年,出生入死,可他對自己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欠奉!
唐禮現在不殺她並不是不忍心殺她,而是唐禮還想從她的身上問出些什麼。
這一點海蒂很清楚,可她分明就沒有對車銳他們說過什麼,甚至哪怕一個字,更沒有出賣唐禮,可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唐禮已經不相信自己了,重要的是唐禮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
不能坐以待斃,這是海蒂心裡的吶喊,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兒,可是怎麼離開?她扭頭看了看身後的窗戶,從這兒跳下去院子裡有守衛,自己能夠順利逃脫嗎?得賭一把,看自己能不能躲過守衛的子彈。
好在這兩天變異人都讓唐禮給遣走別處去了,否則自己就真的插翅難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