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看來對手並不是之前鎮南方他們推測的那樣,單純只是孫凱的書迷,也不一定真的就是教徒,以“十誡”爲懲,如果真是那樣,對手就不會這樣胡亂殺人滅口,掐斷線索。
宴和平、郝春玲、郭萬雄和趙瑞和的死已經完全打破了“十誡案”的常規。
而且他們的死如果也是“十誡案”的元兇所做,那麼他就違背了“十誡”的第五誡:勿殺人!特別是他們根本就是無辜的人,與“十誡”根本就沒有關係。
所以舒逸才憂心忡忡,他感覺“十誡案”似乎只是個幌子了,如果“十誡案”只是幌子,那麼他們必有別的所圖,圖的是什麼呢?
再有,如果“十誡案”真是個幌子,那麼這幾個案子的關聯就不是原本自己這方所想的,都有關係,甚至全無關係也有可能,只有其中一個案子纔是偵破這個所謂“十誡案”的真正突破口!
可是目前掌握的四個案子,孫凱案、鄧強案、傅龍案、劉慶芳案到底哪一個纔是揭開謎團真正的鑰匙呢?
鎮南方遞給舒逸一支菸:“老舒,照你這麼說,那這案子背後又隱藏着什麼呢?”
舒逸象以往一樣,沒有胡亂給出任何的答案,而是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舒逸和鎮南方早早的就到了專案組,錢必多一臉憔悴,坐在會議室裡悶頭抽着煙。
錢必多已經被停職了,這是局領導的決定,出了這樣的事情局裡確實也只能夠先將他停職,局裡還擔心趙瑞和的家屬來鬧事呢。
還好趙瑞和的家人也通情達理,在盧興和他們談過話以後,他們也能夠理解,趙瑞和的妻子方靜茹自己也說,她不相信錢必多一個警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錢必多與趙瑞和若不是因爲這個案子根本就不會相識,錢必多沒有理由殺了老趙,也就是說她也承認錢必多根本就沒有殺人的動機!
大家都知道錢必多不會是兇手,但法律講的是證據,現場所有不必的證據都指向錢必多,錢必多想要洗清嫌疑就只能靠自己的隊友了!
“老錢!”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錢必多看了舒逸一眼,臉上滿是苦澀:“舒處!”舒逸臉上露出微笑:“別一臉的沮喪,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錢必多知道舒逸是在安慰他,他苦笑了一下也不答話。
舒逸說道:“那個兇手應該是一路就盯住了趙瑞和的,他原本就是想除掉趙瑞和,可你想想他爲什麼不在半道上動手?”舒逸把錢必多問住了,就連盧興、鎮南方和鍾南山他們都楞住了。
不過鎮南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對啊,既然要他要殺趙瑞和,爲什麼不在半道上動手,要知道趙瑞和回到家裡以後,有妻子、兒子在,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趙瑞和就沒那麼容易了,除非……”
他還沒說完,盧興馬上補充了:“除非那兇手一早就知道晚上只有趙瑞和一個人在家!”
舒逸點了點頭:“對,兇手必然是知道趙瑞和的家裡沒有其他人,否則他應該是在半路下手的,盧隊,地頭上你熟悉,從趙瑞和的工廠回家的路上有沒有什麼僻靜的所在?”
盧興還沒有說話,錢必多先開口了:“苦井那一段巷子多,平時也沒有多少行人,如果是我一定會選擇在那個地方下手。”盧興也點了點頭:“嗯,加上那一片地開發商已經徵用了,住戶也陸續要搬遷完了,確實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舒逸“嗯”了一聲:“那就是了!”
盧興的神情有些激動:“我明白了,我馬上安排人去查,看看趙瑞和家丈人過生日,這事情還有些什麼外人知道!”
“主要查與趙瑞和和方靜茹有些關聯的人,這個人不但知道趙瑞和的丈人昨天過生日,甚至還知道趙瑞和與丈母孃之間有怨氣,他不會去給老丈人拜壽。”
舒逸這樣一說,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盧興領着石磊去了,錢必多也因此精神好了許多,他望着舒逸:“舒處,謝謝你!”
舒逸笑了:“謝我做什麼,我也是就事論事,一切以查案爲出發點,我不會因爲你是警察,是隊友故意偏袒你。”
錢必多也笑了,雖然舒逸這麼說,他的內心對於舒逸還是充滿了感激的。
鎮南方和小惠也離開了,今天他們要去見肖凝玉,鎮南方總是覺得肖凝玉和周敏兩人都有着古怪,傅龍與張超柱的關係那麼鐵,她們之間的關係也應該不尋常纔對,可是兩人一開始都在刻意隱瞞她們的關係,甚至說互相不認識,後來鎮南方查出兩家的那段故事,兩人又同時說了一個完全一樣的故事。
就好象是約好的一般。
鎮南方覺得最大的問題就在這兒,今天去見肖凝玉是肖凝玉主動相邀,這讓鎮南方也有些糊塗了,肖凝玉主動約自己有什麼事?
鎮南方和小惠在肖凝玉的拍賣行門口停下了車,才走去大廳,就有一個漂亮女孩引着他們去了肖凝玉的辦公室。
肖凝玉正整理着桌子上的一堆資料,見二人進來她臉上露出了微笑:“來了?先坐吧,桌上的茶是剛沏的,嚐嚐,正宗的高山茶!”好象是在招呼老熟人一般。
鎮南方也不客氣,和小惠坐了下來就自己倒了茶,細品了兩口,味道確實不錯。
鎮南方也不着急問肖凝玉到底找自己來是有什麼事,而是和肖凝玉聊起茶來。
肖凝玉收拾完桌子便過來了,一面迴應着鎮南方的話題,一面也自己倒了一杯。
“傅龍好象也很喜歡喝茶吧?”鎮南方突然拋出了這樣一句,肖凝玉點了下頭:“超柱原本就是個好茶的人,傅龍當初和他走得近,也好上了這一口,不過超柱說傅龍喝茶太過挑剔,倒是失了喝茶的本意。”
鎮南方和朱毅、舒逸混了那麼久,哪裡會不知道喝茶的本意是什麼,一是解渴,二是借茶道來平心靜氣。其實對於一個愛茶的人來說,在人的心裡本無好茶、壞茶之分的,名茶有名茶的講究,普通的茶也自有它的樂趣。
而且並不是名茶才能夠稱其爲香茗,普通的茶也一樣能夠有醇香的韻味,更何況品茶如品酒,更多的時候講求的是個心境,心境平和,一切皆爽口,心境若不平和,也可能一切皆苦澀!
鎮南方笑了。
肖凝玉放下茶杯這才進入了正題:“上次聽你們提到過傅龍曾經得到過一隻‘九龍翠玉瓶’?”鎮南方“嗯”了一聲:“這事兒是唐元築老先生說的,想來唐老應該不會說假話,他告訴我們傅龍曾經拿這瓶子去找他鑑定過,他確定這隻瓶子是真的,可是在傅龍死後,我們再也沒有發現這瓶子的蹤跡,我們查看了傅龍的所有遺物,遺物裡也沒見到這隻瓶子。”
鎮南方擡眼望向肖凝玉:“肖總是不是打聽到了這瓶子的下落?”
此刻鎮南方隱隱有些明白了,肖凝玉原來是爲了這瓶子的事兒見他們,莫非肖凝玉有了這隻瓶子的下落麼?
肖凝玉幽幽地嘆了口氣:“確切的下落談不上,只是有傳聞說這杯子在蜀川的一家拍賣行出現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若是,傅龍很可能就是因爲這東西而喪命的,想想,好幾億的玩意兒,誰會不眼饞?只要拿到了這瓶子,一夜之間就能夠從一個窮光蛋變成華夏的鉅富!”
鎮南方心裡一凜,這瓶子竟然在蜀川省出現了?蜀川與渝市相鄰,莫非真是從渝市流出去的麼?唐元築說過,這瓶子是獨一無二的,另一隻已經長埋地底了。
“喏,你看一下這邀請函,不過我並沒有派人去參加這次的拍賣會,我根本沒有那實力,小打小鬧還行,玩大了我也玩不起,我可不願意白交那些手續費。”鎮南方知道,參加那樣大型的拍賣會那是得有一定的實力的,頭是入場券就是一大筆。
鎮南方輕聲說道:“肖總你覺得這瓶子是真是假?”
“這個不好說,可是這個馬寶宗老先生可是華夏知名的鑑定大師,曾經就職於故宮博物院,是華夏特級鑑定師,這次的拍賣會,所有的拍品都會由他出具鑑定報告。”
鎮南方心裡有了計較,得派人去看看才行,至少要將那隻瓶子的來歷給弄清楚。
不過鎮南方的心裡很是疑惑,肖凝玉這算是在幫自己麼?她又是出於什麼目的?並不是鎮南方多心,而是對於肖凝玉他確實看不透。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告訴自己這個線索她完全可以在電話裡說的,有必要請自己到她公司來一趟麼?鎮南方覺得她應該還有下文。
果然她的話題扯到了周敏的身上。
她說她想見見周敏,但又怕周敏不願意見她,希望鎮南方他們能夠幫她約下週敏。
鎮南方更是納悶了:“你自己有和周敏聯繫過麼?”
肖凝玉搖了搖頭:“沒有,我害怕她拒絕,到時候再見面就更加尷尬了。”
鎮南方笑着答應下來,他覺得更加的有趣了,這兩個女人到底想要演一出什麼樣的戲,他準備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