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說道:“新月會,不過這個組織不是華夏國的,他主要是由一羣有軍方背景的日本浪人組成,當時勢力遍佈整個雲都省。”舒逸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答案是他沒有想到的。他的身子向後靠了靠,右手託着腮,沉思着。
葉清寒又說道:“小和尚在昆彌的調查也有些收穫,昆彌市北的曇溪寺三個月前接受過一筆大額的捐贈,捐贈人是一名叫芥川雄一的日籍華人,目前是昆彌市辦了一家實業公司,舒處,你知道他的公司是什麼時候成立的嗎?”
舒逸望着葉清寒,輕輕地說道:“六年前,或者七年前。”
葉清寒徹底無語了。舒逸說道:“你不問我我根本就猜不到,你這一問,我很自然地就把兩個案子想到了一起。”西門無望說道:“把這個芥川什麼的抓起來審一下不就清楚了?”葉清寒笑道:“虧你還是警察出身,凡事都得講證據,沒有證據你憑什麼抓人家?就憑他給寺廟捐錢?再說了,他的身份很特殊,搞不好就是國際糾紛。”
舒逸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小盛,你馬上和雲都省國安局聯繫,把範先生和易平交給他們,讓他們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還有,千萬別讓他們在雲都省拋頭露面。安頓好他們之後,你立即趕到西明來。清寒,退房,我們馬上到西明去。”
舒逸親自去向易平和範先生辭行,易平聽了情緒有些激動,他沒想到一到雲都舒逸就要甩掉自己。舒逸淡淡地說道:“如果想救出你的父親,就老實聽話。”範先生也在勸說易平,易平只得答應了。
舒逸、葉清寒、西門無望和謝意四人乘坐一輛車,向西明縣趕去。
西門無望問道:“舒處,怎麼這麼着急趕到西明去?”舒逸說道:“我擔心椰海會有危險,小和尚一個人不一定能夠應付得過來。”謝意說道:“先生,是什麼能夠讓一個人神志不清,胡言亂語呢?”舒逸說道:“椰海本身就是一個警察,她的意志力應該是很堅強的,要讓她出現這樣的狀態,只有一種可能。”西門無望說道:“藥物,確切地說是毒品。”
舒逸點了點頭:“嗯,毒品確實能夠產生這樣的效果,不過應該還有一定的心理暗示,因爲象椰海姑娘這樣的人,單純的藥物很難達到這樣的效果。”
謝意笑道:“這一套我可太瞭解了,就象來算命的人大多心裡有鬼,圖的就是個安心。”舒逸說道:“嗯,謝意,給你個任務,椰海姑娘的病就交給你了。我記得使毒你可是個行家,至於心理暗示什麼的,相信你也有辦法。”謝意吐了吐舌頭:“我盡力吧,毒藥我倒是沒問題,只是心理暗示怎麼辦我還真不知道。”
舒逸說道:“怕什麼,有我。”
西明的黃昏很美,夕陽灑落在神湖上,金光閃閃。
葉清寒問道:“舒處,還是住到椰海家去嗎?”舒逸點了點頭:“嗯,這樣我心裡踏實一點。”
巖領再次見到舒逸他們的時候有些詫異:“舒先生,你們怎麼來了?”舒逸微笑着問道:“巖領大叔,不歡迎我們嗎?”巖領說道:“哪裡,舒先生是貴客,怎麼能不歡迎呢。不過椰海得了怪病,怕嚇着你們。”
舒逸很隨意地問道:“去醫院檢查過嗎?”巖領說道:“嗯,送到縣醫院去看過,醫生說是精神有問題,讓我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你說,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怎麼就得了精神病了呢?”舒逸說道:“大叔,你給我們安頓一下,然後帶我們去看看椰海姑娘。”
巖領把他們帶到了房間,舒逸說道:“椰海的單位領導來看過她嗎?”巖領說道:“看了,她的領導和同事這兩天都來過,不過攤上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好說什麼,留下些錢,讓我們先給姑娘看病。”
舒逸問道:“椰海的母親呢?”巖領回答道:“老人說椰海是得罪了山神,她母親去上祭去了,大概一會也就回來了吧。舒先生,你們先休息一下,馬上開飯,吃完飯我就領你們去看椰海。”說完,巖領便走了。
“小和尚,出來吧。”舒逸說道。釋情從門外鑽了進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舒逸說道:“沒發現,只是感覺,我們這麼多人到來你要是一點都沒察覺就奇了怪了。說說,有什麼發現?”
釋情搖了搖頭:“沒有任務的發現,這幾天椰海的母親都一直陪在椰海的身邊,今天下午,她母親去了神山,說是給椰海上祭,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靠近過椰海。”舒逸點了點頭:“她的飲食正常嗎?”釋情說道:“算是正常吧,每天在她母親的堅持下,多少她還是秘點東西的,不過我覺得她好象對飲食很排斥。”
舒逸說道:“你覺得她真的瘋了嗎?”釋情點了點頭:“看上去是這樣的。”舒逸又問道:“她的飲食都是她父親經手的嗎?”釋情說道:“嗯,每一餐都是她父親親自給她做的。”舒逸笑了笑:“他們沒發現你在這裡吧?”釋情說道:“沒有。”舒逸說道:“你去吧,繼續在暗中保護她,我們在明處,很多事情看不到的。”
釋情向葉清寒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又消失了。
謝意問道:“先生,你是懷疑椰海的父親?”葉清寒說道:“不可能吧,她父親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很憨厚。”西門無望說道:“人不可以貌相,不過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哪個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子女?”
舒逸說道:“別瞎猜了,趕緊回你們的房間收拾一下,準備吃飯。”
葉清寒和舒逸一間屋,見西門和謝意走了,他悄悄說道:“舒處,你就給我透個底吧,你是不是真懷疑那個巖領?”
舒逸躺在牀上,點了支菸說道:“你應該多留意他那雙眼睛,女兒得了怪病,他一臉的悲傷,可眼裡卻仍舊是精銳的光芒,正常嗎?還有,他看到我們回來的時候,雖然表現得很驚訝,但面部的肌肉卻沒有太大的變化,說明他早就已經知道我們會回來。”
葉清寒說道:“難道真是他向椰海下的毒手?”舒逸說道:“很有可能,只是我們沒有證據,清寒,你想辦法查查巖領的底,包括他的妻子。”葉清寒點了點頭。
晚飯依然很豐盛,可舒逸去沒有心思慢慢品嚐,他胡亂吃了一碗,便讓巖領領着去了椰海的房間,椰海的母親已經回來了,正在給椰海餵飯。推開房門,便聽到椰海瘋笑的聲音。巖領走到椰海的面前:“椰海,舒先生來看你了。”椰海彷彿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自顧地用手絞着自己的頭髮傻笑。
舒逸對巖領說道:“大叔,我略通些中醫,讓我給椰海姑娘把把脈吧。”巖領笑道:“那敢情好,如果舒先生能夠治好小女的病,讓我們一家做什麼都行。”舒逸淡淡地說道:“大叔言重了。”說完,舒逸微笑着對椰海說道:“椰海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椰海眼睛直直地望了他一眼,把頭扭向一邊,繼續瘋笑着,舒逸拉過她的一隻手,她竟沒有掙扎,舒逸把手指搭了上去,片刻後,椰海才突然抽出了手,面帶恐懼地說道:“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椰海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抱住了她的母親:“出去,快出去。”她背對着她的父親,而扶住母親肩膀的一隻手的食指不停地抖動着。巖領這時走了過來:“舒先生,怎麼樣?”舒逸搖了搖頭:“沒辦法,脈象紊亂,似有鬱結,巖領大叔,對不起,我也無能無力。”
說完便向椰海的母親告辭出去了,走到門口,舒逸又回頭看了一眼,椰海的母親正勸說着椰海吃點東西,椰海的眼睛沒有一點神采,木然地望着她的母親,臉上仍舊掛着笑容。舒逸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一切都落在了巖領的眼裡。巖領悄悄地鬆了口氣,他對舒逸說道:“舒先生,讓你見笑了。”
舒逸說道:“可惜了,如此冰雪聰明的一個女孩。”巖領說道:“可能是那天他們查案的時候衝撞了山神,才落得如此的報應。”舒逸說道:“大叔,我看還是把她送精神病院去吧,不然你們二老就太苦太累了。”巖領說道:“不,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去遭那份罪,我知道,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好人都會被弄瘋的。”
舒逸沒有再說什麼。
巖領把舒逸送回房間,一個人坐在大門外的樓梯口上吸着旱菸,臉上的皺紋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滄桑。
回到房間,葉清寒他們都在,見舒逸回來,幾人的目光都望向他。舒逸說道:“都看着我做什麼?”西門無望說道:“椰海姑娘怎麼樣?”舒逸說道:“瘋了。”葉清寒嘆息道:“真可惜,一個多好的姑娘。”謝意不認識椰海,他沒有說話,不過他有些生氣,舒逸可是說過椰海的病交給他了,舒逸去見椰海卻沒有帶上他,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舒逸哪能看不出謝意的心思?他說道:“謝意,別鬧情緒了,有你出力的時候。”謝意尷尬地笑了笑。舒逸說道:“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喝茶吧,時間還早,反正大家都睡不着。”衆人自然沒有異議,出門的時候巖領還是憨厚地笑道告訴他們會給他們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