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沒想到自己的幾個推測都在姜顏這裡得到證實了。
他有些責怪自己的反應遲鈍,這些事情原本在昨天楊潔和自己聊到她的家庭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她費那麼多的話語來描述池家,說明她一定早就知道了些什麼,池家的人想要控制恆藝,那麼她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而現在看來,那個特殊顧問的事情又應該怎麼解釋呢?如果說是特殊顧問恐嚇鎮南方,綁架楊潔,那麼他們應該是池家的人,可爲什麼卻又是由恆藝在支付這筆不菲的薪酬開支呢?舒逸又問道:“恆藝集團保安特殊顧問你聽說過吧?”姜顏動了動脣,表示她並沒有聽說過。
舒逸又說道:“是誰約你上的天台?又是誰把你推下來的?”姜顏臉色突然變了,變得慘白,呼吸也急促起來。舒逸和鎮南方都是一驚,舒逸摁下了牀頭的呼叫燈,一邊對葉清寒說道:“快去叫大夫!”
裡面的動靜把門口的姜緒雲夫婦給嚇壞了,特別是羅媛,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看到姜顏這個樣子,她一把拉住了舒逸:“你說,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剛纔還好好的,爲什麼一下子會變成這樣。如果我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姜緒雲忙拉開了她。
醫生護士一下子進來了七八個人,他們把應急用的器械都搬來了。醫生說道:“病人家屬請先出去,在門口等着。”說完便把整個房間裡的人都清了出去。大家都站在門口,焦急地等等着。
羅媛的情緒倒是已經穩定了,不過她望向舒逸的眼神卻不再友善。
舒逸才點上一支菸,一個小護士便走上前來:“先生,這裡不能抽菸。”舒逸只得把煙又放了回去。鎮南方輕聲地問道:“老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舒逸說道:“我也不知道,好象是心臟病發了。”姜緒雲耳朵尖,他說道:“小顏沒有心臟病的。”
舒逸點了點頭:“一會醫生出來就知道了。”
姜緒雲的福氣黯然:“她不會真有什麼事吧?”這問題舒逸還真不好回答,舒逸說道:“希望她不會有什麼事情。”舒逸也很鬱悶,他剛好問到最關鍵的問題姜顏便出了事,早知道應該把這問題放到最前面問了。也不知道一會與姜顏之間的談話還能不能繼續了。
半個多小時以後病房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羅媛忙上前問道:“醫生,我女兒沒事啊?”醫生說道:“命是保住了,急性心肌梗塞,她有心臟病你們怎麼早不告訴我們?”姜緒雲說道:“我女兒沒有心臟病啊?怎麼可能會有心臟病,三個月前她們單位體檢也是在這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醫生說道:“是嗎?可我敢確定剛纔你女兒一定是心臟病發作。不會錯的。”姜緒雲還想說什麼,舒逸拉住了,舒逸對醫生說道:“我現在能和她談談嗎?”羅媛聽了舒逸的話生氣地說道:“你還要談,我女兒的命都差點被你談沒了。”
舒逸根本就不理她,只是望着醫生,醫生說道:“她現在昏迷着,我想你得等上一段時間了。”舒逸這才讓開道路,醫護人員便離開了。舒逸擡腿裝備進病房,羅媛一把拉住了他:“你不許進去,從現在起,你和你的人不許再靠近我的女兒半步。”
姜緒雲沒想到羅媛會來這麼一出,他大聲說道:“你做什麼?別亂來!”羅媛望着姜緒雲:“姓姜的,自己的女兒都這樣了,你還護着這些人,不就是京裡來的嗎?不就是你那破烏紗帽嘛,和女兒比,那玩意算啥?”
舒逸皺起了眉頭,雖然羅媛愛女心切,但再這樣口無遮攔到底不像個樣子。他向葉清寒的沐七兒使了個眼色,兩個分別架住了羅媛的雙臂,架進了病房。
進了病房,鎮南方就把門給關上了,姜緒雲一直沉着臉,並沒有說話,他知道羅媛這樣做後果的嚴重性。
舒逸走到了羅媛的面前:“大嫂,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國安部,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大案,姜顏是重要的人證,也因爲如此那些壞人也很想殺她滅口,所以我們纔派了人對她進行保護,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是不會害她的,至於她怎麼會心臟病發,我想我們會搞清楚的。”
舒逸的話讓羅媛很是震驚,她知道舒逸他們是從京城來的,也知道舒逸他們是部裡來的,開始她以爲是警察部下來視察工作的,現在聽說是國安部,她楞住了,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和國安的案件扯上關係了?扯這國安的案子都不會是小案件,莫非?羅媛越想越是害怕,她望了望姜緒雲,姜緒雲走過來,也不會她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拍着她的手:“聽舒處的。”
舒逸說道:“姜局,這樣吧,我看嫂子的精神不太好,你就陪她好好地休息吧,這有我們,你就放心吧,姜顏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姜緒雲說道:“那也好,舒處,如果小女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及時給我們來電話。”舒逸點了點頭:“放心吧。”
雖然羅媛很是不願意,但還是乖乖地跟着姜緒雲離開了。姜緒雲夫妻走後,舒逸對馮逸兮說道:“你馬上趕回到省城去,一方面和麗莎聯繫,看看公司這邊對於楊潔的失蹤是怎麼看的。另一方面讓唐銳他們加快速度,一定要儘快把她找出來,時間拖得越少,她越危險。”
馮逸兮說道:“那好吧,我現在就回去。”舒逸說道:“嗯,那辛苦你了!”馮逸兮笑道:“舒處,別和我客氣!好了,我去了,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和你們聯繫的。”
病房裡只剩下舒逸、鎮南方、葉清寒和沐七兒了。
鎮南方的情緒很低落,他楞楞地望着病牀上的姜顏,一言不發。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還是沒有動。
舒逸說道:“是不是心裡很難過?”鎮南方的鼻尖酸酸的,眼睛裡也隱隱有淚光。
半天鎮南方纔說道:“爲什麼,爲什麼我們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那我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舒逸說道:“別難過了,他們囂張不了多久。”鎮南方望向舒逸:“老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一直瞞着我們?”
鎮南方的話使得葉清寒和沐七兒都不由地向舒逸望了過去。
舒逸也是一楞:“什麼意思?”鎮南方說道:“我記得當我第一次打電話告訴你恆藝保安特別顧問的事情時,你不但不感到驚訝,相反還有些驚喜,對,我明顯地感到當時你的感覺是驚喜,那說明什麼?你早就知道,至少是猜到它的存在。還有,你爲什麼一直窩在黃田村,難道就只是想看看是誰在那裝神弄鬼嗎?”
“那麼多條人命案你都暫時放到了一邊,把大多時間都窩在村子裡,老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一定是在查一個更大的案子,而這些所有發生的案子也都是和那個案子相關,我說的對吧?”
葉清寒馬上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個軍事禁區。看來鎮南方分析得不錯,舒逸到現在還一直駐守在黃田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反倒是對此不知情的鎮南方給猜到了。葉清寒不禁有些汗顏。不過他是老國安了,有些話他是不會亂說的,他也和沐七兒一樣,一雙眼睛望着舒逸。
舒逸苦笑着搖了搖頭,他沒想到這個鎮南方到了這個時候,腦袋瓜子還這麼轉。舒逸右手的食指梳了梳右眼的眉頭,鎮南方知道自己猜對了,舒逸的這個動作更多的時候是一種應對,鎮南方說道:“老舒,希望你老實告訴我們,不要編。”舒逸心裡苦澀,看來鎮南方是把自己的這一點本領差不多都要學會了。
舒逸咳了兩聲,然後正色道:“對,你說得沒錯,在這些案件的背後,還有一件驚天的大案,不過因爲保密的原因,這個案子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鎮南方說道:“明白了。”舒逸淡淡地說道:“希望你真的明白了纔好,我不告訴你們也是有苦衷的。”鎮南方冷冷一笑:“既然不信任我們,那我也無話好說。如果早一點讓我們知道更多的信息,或許很多悲劇都不會發生。”
葉清寒忙拉住鎮南方:“你是怎麼和舒處說話的?”鎮南方說道:“怎麼?我說錯了嗎?如果我們能夠早一點預見事情的危險性,小惠也不會出事了,楊潔也不會失蹤了,姜顏也不會三番五次的受罪了。”
舒逸說道:“鎮南方,這個案子一直都是由你在負責,小惠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出事的,而楊潔和姜顏也是你和她們走得最近,按理說有什麼問題你應該最清楚,也最瞭解,可你呢?我不只一次地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不要讓情感遮住了你的視線,你在省城那麼長的時間,你查了閻峰,抓了前臺那個小女孩,可你從頭到尾想過要查楊潔嗎?”
“在那種情形下,楊潔不管到底有沒有問題,你是不是應該經過排查來確定,可你卻有意無意在迴避,迴避和她的過多接觸,因爲你怕,你怕你一旦查出她真的有問題,你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我想你和我一樣應該是第一次知道楊潔曾經救過姜顏的命吧?這種事情是不是你這個乾弟弟早就應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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