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被留在了武裝警察縣中隊,由曾國慶帶去的幾個人看着。
舒逸和曾國慶開着車子離開,曾國慶把警車留下了,蹭舒逸的車走的。
“舒處,要不要把楊潔先控制起來?”曾國慶望向正在開車的舒逸,輕輕地問道。舒逸搖了搖頭:“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曾國慶並不知道706基地的事情,他說道:“可是憑我們現在手上的證據,已經能夠將她繩之以法了。”舒逸淡淡地說道:“你剛纔也參加了審訊,難道沒留意到我問過他的一句話嗎?”
曾國慶搖了搖頭:“還真沒留意。”
舒逸說道:“知道我爲什麼要讓你收掉你那幾個下屬的手機,讓他們有什麼事情讓縣中隊的老陳通知我們嗎?”曾國慶搖了搖頭。舒逸說道:“因爲這個案子的背後還有一個大案,這樣做是怕他們走漏了風聲,特別是小申,他參與了審訊。”曾國慶早就感覺到這個案子不簡單,不然舒逸他們也不會親自過來,普通的刑事案,還勞動不了國安的這幫子人。
聽到舒逸這樣說,曾國慶也不好再問,雖然他確實有些好奇。
舒逸竟然繼續說道:“剛纔你應該也聽到了,冷雲是安保高級顧問團的人,而這個安保高級顧問團是屬於恆藝集團的,同時冷雲還說了,他們都參加了爲期一個月的魔鬼訓練,那訓練就算是他這樣一個特種兵出身的人都吃不消,他還說了,訓練的科目根本就已經趕上特工訓練了。”
曾國慶算是聽出點道道來了:“也就是說這個安保高級顧問團很大可能會是一個間諜組織?”舒逸微笑着說道:“不是很有可能,是本來就是。只是我們挖到現在卻只有一個楊潔浮出水平,一旦現在動她,對方有了警惕,想要一網打盡就太難了。如果不把他們連根拔起,那麼他們造成的破壞與損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曾國慶這才真正明白過來。
他問道:“冷雲說把他拉進這個組織來的人是閻峰。”舒逸微微點了點頭:“是啊,不過我看那小子說出閻峰的名字時,神情有些不自然,言辭也有些閃爍着一絲不自信,所以目前他的話還不能全信。”把曾國慶送回家,待舒逸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
舒逸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一隻手握拳輕輕地敲打着自己的頭頂。
冷雲竟然說是閻峰把他召進去的,到底是真是假?從冷雲當時說這話的神情看不象是真的,對於閻峰的真實身份,舒逸已經在陸濤那得到了證實,不管冷雲的話是真是假,問題都會很嚴重。
假如冷雲說的是真的,那麼閻峰對自己說的話很大一部分就是假的,那麼說明閻峰肯定已經有問題了。假如冷雲說的是假的,他們嫁禍閻峰的目的又是什麼?
但轉念又是一想,閻峰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對方爲什麼又要三番五次想要閻峰的命?配合冷雲的表情,舒逸覺得更象是嫁禍,是想借自己的手把閻峰給辦了。可這就更說不通了,閻峰要是真知道什麼秘密,落到自己的手裡,那秘密不就泄露了?
舒逸突然發現這問題還真是複雜,看來他們是想把水攪渾,而這個冷雲也應該是他們故意留下來攪局的,不然出了姜顏的事情他爲什麼不跑路。
還有這個冷雲看似挺配合的,什麼都說了,但細細想來,他說的都是自己已經掌握了的,他甚至就連自己這個小組還有些什麼人都不知道,理由也很簡單,他剛剛接任組長就碰到了幾件大事,都是他單獨行動,還沒來及和自己的組員見面。
舒逸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
對方針對這次演習一定會有所行動,可自己對他們的目標與計劃都一無所知,舒逸第一次感到了無力。其實最讓舒逸費解的人是楊潔,目前楊潔成了整個案子的焦點,可她自己卻好象根本不在意似的。她甚至還敢跟自己走得這麼近,她就不敢哪天自己就把她給拘了?換上別人,有點風吹草動早就跑了,怎麼可能象她這樣囂張。
舒逸開始懷疑這一直以來的思路是不是出現了問題,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扯着自己,一步步地走進誤區。
舒逸不停地想,不停地抽菸,屋子裡烏煙瘴氣,他卻渾然不知。
一直到四點,舒逸才在沙發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鐘,沐七兒敲打了舒逸房門,她才進來便皺着眉頭,捂起了鼻子:“怎麼抽那麼多煙?”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再看舒逸身上的衣服已經摺皺了,她說道:“昨晚就在沙發上湊合的?”說完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舒逸說道:“嗯,原本是想坐着想點事情,誰知道竟然睡着了。”
沐七兒說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舒逸笑道:“好,我真是餓了。”沐七兒輕輕地說道:“你這樣不行,生活一點規矩都沒有,吃不規矩,睡也不規矩,還抽那麼多煙,很傷身體。”舒逸笑道:“放心吧,我身體好着呢。”
沐七兒也不再說他什麼,默默地跟着他離開了招待所。
兩人去吃豆漿、油條。舒逸說道:“這油條不錯,又香又脆。”沐七兒也點了點頭:“嗯,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油條了。”舒逸微微一笑:“要不再多來一根?”沐七兒搖了搖頭:“人得知道飽足的,別爲了解饞壞了肚子。”
舒逸一口氣喝完了豆漿。
沐七兒說道:“昨晚有什麼進展嗎?”舒逸搖了搖頭,擦了擦嘴說道:“沒有,那小子很配合,不過他的口供對我們來說沒有一點用處。”沐七兒說道:“那你怎麼辦?直接把楊潔拉來問話吧。”舒逸嘆了口氣:“我怎麼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判斷全都錯了呢?”沐七兒一楞:“怎麼會?”
舒逸說道:“怎麼不會?是的,現在的一切證供都表明楊潔的問題最大,可她自己卻象個沒事人似的,你覺得正常嗎?”沐七兒淡淡地說道:“你不會認爲楊潔是被冤枉的吧?”舒逸說道:“有這種可能,但更有可能是他們的一枚棄子,替他們當了炮灰。”
沐七兒微微地點了點頭:“那下一步怎麼辦?”舒逸想了想說道:“撤!”沐七兒沒聽清楚,她驚訝地問道:“什麼?”舒逸說道:“撤,我們的人全都撤了,撤出黃田村,撤出山都縣,撤出黔州省。”沐七兒想了想說道:“以退爲進?給他們上竄下跳的機會?”舒逸笑道:“對,但是撤之前拿下楊潔。我之前一直沒動楊潔便是因爲想看清楚整個案子。”
舒逸付了錢,和沐七兒邊走邊說:“可現在看來我錯了,既然所有的苗頭都指向了楊潔,而我們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們反而會生疑,拘了楊潔,由她和虎姑、冷雲三人擔下這件案子,然後我們結案,走人!”沐七兒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給他們機會,我們從明處轉到暗處,可以看到許多原本看不到的事情。”
舒逸點了點頭,掏出電話打給曾國慶:“老曾,去醫院,拘楊潔。”曾國慶以爲自己聽錯了,昨晚舒逸還說楊潔不能動,怎麼一個晚上他又變了?曾國慶忙小心覈實道:“舒處,你是說抓楊潔?”舒逸輕輕說道:“嗯,是的,把楊潔先拘起來。”曾國慶也顯得有些興奮,他覺得既然舒逸決定動楊潔了,說明案子很快就要了結了。
“好的,我馬上去,對了,往哪押?”曾國慶問道。舒逸想也沒想:“就你們警察局的看守所以。”曾國慶說道:“好的,我明白了。”舒逸說道:“去吧,我一會再過來。”
舒逸又給謝意打了個電話。
謝意掛上電話的時候在電話旁呆了半天。
舒逸讓他把黃田村的人全部撤了,是全部,一個不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案子結了嗎?可是不理解歸不理解,舒逸的命令他還是會不折不扣的執行,當下他便把人召集起來,傳達了舒逸的意思。
舒逸再次見到楊潔的時候是在縣局看守所,楊潔看上去很平靜,好象這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一樣。舒逸和曾國慶坐在她的對面,舒逸靜靜地看着她。
舒逸讓曾國慶主審,曾國慶清了清喉嚨:“姓名!”楊潔望着曾國慶:“你不是知道嗎?”曾國慶說道:“楊潔,雖然我們曾經是熟人,但我這也是例行程序,還希望你能夠諒解,能夠配合。”楊潔冷哼了一聲,眼睛望向舒逸:“舒處,我想知道你們憑什麼抓我!”舒逸沒有說話,點了支菸。
曾國慶說道:“楊潔,你自己做過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楊潔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我是個正當商人,從來沒有幹過什麼違法的事情。”曾國慶嘆了口氣:“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瘋賣傻,有意思嗎?說說吧,林洋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就從林洋的死說起吧。”
楊潔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沒錯,林洋我認識,我和姜顏是閨蜜,她的男朋友我自然也認識,至於他們爲什麼要殉情自殺,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閨蜜也不會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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