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前,舒逸才大致地把整個案子向九處的成員說明白,大家都聽得很仔細,特別是鎮南方。
舒逸說完,望着大家:“你們目前都還算是旁觀者,俗話說,旁觀者清,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謝意先說道:“我覺得這個案子應該不只是玩一場遊戲那麼簡單,否則他也不會對你,遊戲中的對手出手了。”
舒逸只是淡淡地一笑。
葉清寒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有個想法,殺人遊戲的兇手與抓你的人不是一夥的,而是兩幫人,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綁架你的手段,看上去卻又與殺人遊戲的手段很是相似。”舒逸點了點頭,葉清寒算是摸到些門道了。
舒逸對西門無望說道:“身上有煙嗎?”西門無望楞了一下:“舒處,這裡可是病房。”舒逸笑了笑:“沒事,他們不管我,再說了,我是外傷,不影響的。”西門無望從身上掏出包煙,遞給舒逸一支。舒逸點上之後說道:“你是什麼看法?”西門無望搖了搖頭:“還沒想好,老葉說得對,這兩個案子看上去是有關聯,但想想又互相矛盾。”
西門無望說道:“你們想想,既然好容易找到一個對手玩一場遊戲,爲什麼又要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踢你出局呢?這與他的自負很是矛盾。”
“哈哈,說得好!”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朱毅笑着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和尚。
“老師!”舒逸想站起來,朱毅揮了揮手:“坐下吧,沒那麼多客套,你們的話我在外面都聽到了,南方,你呢?你是怎麼想的,也說出來聽聽。”
鎮南方經過昨天會話的事情,那份自傲早已經沒了。他恭敬地叫道:“老師!”朱毅見大家都站着,忙說道:“都杵着幹什麼?想和我比高啊?坐下,都坐下吧。”朱毅的話讓大家都不好意思的笑了,這才坐了下來。
朱毅的眼睛望着鎮南方,用眼神鼓勵他說話。
鎮南方慢慢地說道:“這兩個案子之間有關聯,我覺得並不矛盾,我在想,那個自負的瘋子一定是被人利用了,所謂的連環殺人案,也就是那個殺人遊戲只是個幌子,在那個瘋子的背後,還有人,而在殺人遊戲的案子背後,一定也還有更大的陰謀。”
朱毅皺起了眉頭,自己接觸這個案子的時間不算短了,也是在來的車上纔想通的此節,沒想到鎮南方只是粗略地聽了舒逸對案子的陳述便能夠一語中的,他問道:“那你覺得最可能是什麼陰謀?”鎮南方說道:“具體什麼陰謀現在還說不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的陰謀與老舒有關。”
朱毅繼續逼問道:“既然他們的目的是舒逸,那爲什麼不殺了他?”鎮南方想了想說道:“那是因爲他們還想利用舒逸達到其他的什麼目的。”
朱毅笑了,鎮南方的思路很清晰,案子的脈絡他也很是清楚。
舒逸問道:“老師,這一個多星期,你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朱毅點了點頭:“我說說我的幾點看法吧,第一,這兩個案子確實不是孤立的,它們之間有着內存的,必然的聯繫。就象小鎮剛纔說的那樣,殺人遊戲只是浮在表面的案子,有人利用那個瘋子向舒逸發出挑戰,而他們的真正目標卻是舒逸。第二,殺人遊戲背後的案子一定是個大案,它的背後不是一個或者幾個普通罪犯,而是一個團伙,一個利益集團,甚至是一個境外間諜組織。”
朱毅語出驚人,葉清寒說道:“間諜組織?先生的意思是這個案子竟然還和間諜組織有關係?”朱毅望着舒逸,舒逸微微地點了點頭:“昨晚那兩個殺手應該是日本人。”鎮南方皺起了眉頭:“日本人?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朱毅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被關押的那幢別墅我們派人去查過,別墅的主人早就遇害了,那天我和沐七兒去指認的那具屍體便是他。舒逸被關押的密室就是別墅的地下貯藏室,只不過那鐵門是改裝過的。在那裡我們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對方行事幹淨、利索,不留任何尾巴,很專業。”
舒逸說道:“不過我覺得不管這個案子的背影如何,我們破案的關鍵仍舊是殺人遊戲,因爲這也是整個案子最薄弱的環節。”朱毅點了點頭:“對,對方的行動看來是蓄謀已久的,做事滴水不漏,不過他們卻不會想到,他們用來引你上鉤的那件案子,會成爲我們追蹤他們的後門。”
舒逸說道:“老師,殺人案有什麼頭緒了嗎?”朱毅笑了笑:“我看過你對案情進行分析時做的筆記,你們當時提出一個想法,我覺得很好,只是你們否定得太快了。”舒逸楞了一下:“什麼想法?”朱毅說道:“‘共感覺’既然是一種能力,那麼這種能力爲什麼就不能夠後天培養呢?”
朱毅說道:“一直以來我也對‘共感覺’持這樣的觀點,它並非是什麼心理上的疾病,而是一種能力,這種能力通過感官刺激上感受性的共通,而使人的思維更加多元化。其實我們以前對色彩的表徵也是與‘共感覺’有些關聯的。比如我們常常說紅色代表危險,藍色代表憂鬱等等,這是普通人對色彩的感受,但色彩原本與感受並沒有太大的關係的。”
“既然我們都能夠接受這樣的色彩的表徵,爲什麼又要把‘共感覺’看做精神疾病呢?他們只是感受性上異於常人罷了。不,甚至可以說是超越了常人。”
朱毅停了停,掏出支菸點上:“所以我很贊同‘共感覺’是一種能力的說法!如果這種說法成立,那麼一定可以後天培養,開發的,我們的三起謀殺案的殺人者,我想他們一定是被人用什麼方法激發出了共感覺。”
朱毅對舒逸說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的假設是很到位了,不過你自己卻懷疑自己的假設存在的可能性,最後你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舒逸,我問問你,你否定這個想法的根本依據是什麼?”舒逸說道:“我是向幾個有‘共感覺’的人進行溝通,大家都堅持‘共感覺’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從來沒聽說過有誰是後天培養或激發的。”
朱毅輕輕說道:“總會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
舒逸的臉紅了起來:“老師查到什麼了嗎?”朱毅說道:“李一鳴、沈碧君和馬新蘭,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在之前並沒有任何的反常,也不屬於真正的‘共感覺’羣體,但他們的‘共感覺’的體現卻是很真實、準確的,憑這一點,我便可以肯定,你的關於‘共感覺’能力是可以後天培養的假設是成立的。”
舒逸說道:“可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朱毅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會比你想像的難,既然它是一種能力,那麼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是這種能力的載體,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可能潛藏着有‘共感覺’。那個瘋子只不過是找到了開啓的鑰匙罷了。”
舒逸驚道:“怎麼可能?王教授已經算是從事‘共感覺’研究集大成者了,他都做不到這一點。”朱毅搖了搖頭:“他是在做研究,不以功利計,心是正的,所以他做不到很是正常。而那個瘋子卻不一樣,他只做一件事,就是如何激動人的‘共感覺’,並利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爲專,所以在這一點上他甚至比王教授更精!”
舒逸說道:“可想要激發‘共感覺’是不是應該對它有深刻的瞭解?他又是怎麼做到這點的?要知道有這種能力的人大多都很會隱藏。”朱毅又笑了:“你不覺得這也是我們查找出這個人的一條重要線索嗎?”
鎮南方這時插話道:“這個人應該和王教授很熟悉,又或者本身也是通感協會裡的一員,他有足夠的機會得到馬教授的研究成果,或者接觸他的研究羣體。”
朱毅望着鎮南方:“小鎮說得對,圍繞着這兩點想要找出這個瘋子並不是難事。只不過我們的動作要快,因爲現在他的處境也很危險,那些人如果想要切斷找尋他們的一切線索,就很可能會殺了他滅口。”舒逸說道:“嗯,不過老師,就南方說的這兩點,我們排查的難度也是很大的。”
朱毅說道:“應該不算難,能夠接觸王河東研究結果的人不會太多,老王那人我知道,他對‘共感覺’羣體的人是很維護的,他不會向太多的人炫耀他的研究成果,你應該注意到了,他八年的研究,幾乎就沒有公開發表過任何的論文。我相信,能夠接觸到他研究成果的人一個巴掌就能數得出來。”
舒逸說道:“如果那個人是屬於第二種,他有足夠的機會對這一羣體進行接觸,而根本不依靠王教授的研究成果呢?”
朱毅說道:“當然也有這樣的可能,不過雖然協會裡人很多,但真正活躍的並不會太多,我和河東通過電話,協會平時也不會有多少活動,聚在一起的機會也少,最主要的,協會成立到現在時間並不很長,那個人要想廣泛接觸協會裡的人進行研究,那麼他在協會裡的動作就會很大,很引人注目的。”
舒逸想了想說道:“老師,你這樣說我倒想起一個人來,我記得當時協會的幾個主事的都說她很是活躍,對協會裡的人都很熱心,她進入協會的時間也就大半年,卻和協會的大部分人都很相熟了。她叫溫嵐,是李一鳴他們醫院的藥劑師,她父親是衛生局副局長。”
第三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