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都省,昆彌市。
小盛早已經等在了“春城賓館”的門口。見到舒逸下車,他忙走上前來:“舒處,房間安排好了。”當他看到鎮南方的時候有些驚訝,鎮南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臉。小盛問道:“舒處,這位是?”
鎮南方伸出了手:“鎮南方,你就是盛大哥吧?看你一臉的喜色,是不是又有什麼發現?”小盛問道:“你怎麼知道?”小和尚笑道:“小盛,別和他羅嗦,這小子鬼得很,小心着了他的道。”椰海也笑了,伸手在鎮南方的頭上摸了摸,鎮南方頭一偏,避了過去。
小盛把大家領到了房間,舒逸說道:“說吧,又有什麼新發現?”小盛說道:“還是那個松本株式會社,我查到他們在穗州市還辦得有一家企業,是實體,你猜是做什麼的?”舒逸搖了搖頭,小盛沒有說話,從他的抱裡取出一樣東西遞給舒逸,是一個面具,仿真面具,舒逸把面具套到了頭上,儼然一個“劉德華”就坐在大家的面前。
椰海說道:“太神奇了,如果不是看見你當着我們的面戴上,還真不知道這只是個面具。”小和尚望着具體心裡有點感觸,但他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似曾相識。
舒逸把面具摘了下來,拿在手上把玩着:“這玩意做得還真有水平。”小盛說道:“這還不算,還有高仿真的,據說肉眼根本看不出來,我還沒有搞到手,不過我不太相信,如果真是看不出來那以後這個世道不是就亂套了?”
舒逸沒有說話,盯着手中的面具若有所思。
椰海問道:“舒大哥,怎麼了?”舒逸“哦”了一聲,擡起頭笑道:“沒什麼,小盛,你說這家企業是穗州?”小盛說道:“嗯,不過公司卻在昆彌,叫‘彩雲之都童韻有限公司’,專門做兒童玩具的銷售。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公司和那個古玩古董商貿行的法人代表是同一個人。”
舒逸說道:“哦?這個人你查了嗎?”
小盛說道:“查了,他叫諸葛鳳雛。”鎮南方笑了:“諸葛鳳雛?他的父母還真敢起,臥龍、鳳雛他一肩挑了。”舒逸擺了擺手,示意鎮南方別說話,讓小盛繼續把話說完。
小盛說道:“諸葛鳳雛大約四十來歲,不過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大約一米六左右的個頭,是個胖子,體重應該不下於一百公斤。”鎮南方又插話道:“那不是象個皮球一樣?”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鎮南方吐了吐舌頭,不再開腔。
小盛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個活寶,不過如果他真正接觸了鎮南方,他就不會再這樣的輕視了,椰海曾經悄悄地對舒逸說過,鎮南方這個人如果沒有他服氣的人對他進行正確的引導,他可能就會成爲一個可怕的魔鬼,他的知識與心計很多人就算幾世爲人都不能及其項背。
小盛繼續說道:“諸葛鳳雛是個很低調的人,很少有什麼交際,深居簡出,甚至他自己的兩家公司他都很少去,據說一個月很難得見他到公司兩趟。除了住了一幢高檔別墅外,他的衣食住行都很是樸素,不過他每週五都會去一個地方,‘風月沙龍’,這是一個高檔的私人會所,往來的都是雲都省商界和政界的精英。”
“‘風月沙龍’是一個文化沙龍,說白了就是一幫所謂的成功人士坐下來聊天打屁臭顯擺。”小盛補充說道。
舒逸輕輕地問道:“芥川雄一是不是也是‘風月沙龍’的會員?”小盛搖了搖頭:“不是,我特意調查過這個問題。”鎮南方突然冒出一句:“他爲什麼一定要是會員呢?他就不能夠是老闆或者是股東麼?”小盛不屑地說道:“還用你說?‘風月沙龍’我早調查過了,老闆叫易雪,是雲都省知名的女作家。”
舒逸眼睛一亮:“什麼?她姓易?”小盛點了點頭,舒逸說道:“繼續查,看看她和江南易家有沒有什麼關係。”小盛說道:“查過了,沒有,易雪是她的筆名,她本名叫馮靜。”舒逸的眼裡有些失望,他說道:“筆名?看來是我太敏感了。”
鎮南方說道:“盛哥,我能問幾個問題嗎?”小盛說道:“問吧。”說實話,小盛根本不相信和尚和椰海的話,鎮南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就算有些小聰明,又能夠厲害到哪裡去。不過看在舒逸的面上,他還是微笑着說道:“什麼問題?”
小盛說道:“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有沒有查過諸葛鳳雛和易雪的社會關係,他們的社會關係是否存在交集。第二個問題既然諸葛鳳雛對自己的生意並不熱心,那麼他一定會爲自己的生意找一個職業經理人,這個人是誰,什麼來歷和背景?”
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鎮南方問到了點了上。
小盛的臉上微微發紅:“諸葛鳳雛和易雪的社會關係倒是查過,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資料在這裡。”他掏出了一撂資料,遞給舒逸,然後接着說道:“不過諸葛鳳雛是不是請有職業經理人我還真的沒有想過。”
舒逸說道:“查一查吧,我想或許是個突破口。”
鎮南方拍了拍手:“老舒,一路奔波過來,是不是請大家吃一頓大餐。”舒逸說道:“大餐是要吃的,不過沒你的份,我們出去吃飯,你留在酒店把這些理清楚。”他把小盛給他的諸葛鳳雛和晚雪的社會關係的資料扔了過來,鎮南方苦着臉說道:“老舒,不是吧?沒有這樣虐待兒童的。”
舒逸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走吧,就你貪吃。”
大家就在酒店邊的一家渝慶“小天鵝”火鍋對付了一頓,小盛沒有和他們一起回酒店,繼續他的調查工作去了。舒逸告訴小盛,他們明天一大早就到西明去,這邊的調查還是由小盛負責。
回到酒店,鎮南方很自覺地抓起那一撂資料慢慢地看了起來,舒逸則和小和尚喝着茶,聊着天。椰海碼着電視,看着騙眼淚的肥皂劇。鎮南方忙活了兩三個小時,終於他叫了一聲:“老舒!我記得你說過那個芥川雄一原名叫祁帆?”
舒逸放下茶杯:“怎麼了?”鎮南方說道:“易雪,原名馮靜不假,他的丈夫叫莫非,是雲都大學歷史系的教授,華夏國著名的考古學家。”舒逸說道:“還有呢?”鎮南方說道:“有趣的是莫非的母親,叫祁紅棉。”
舒逸幾步走到寫字檯前,望着祁紅棉的名字發呆。
鎮南方說道:“老舒,怎麼樣?給點獎勵吧。”舒逸掏出電話:“小盛,易雪的丈夫莫非的母親叫祁紅棉,查一下祁紅棉的祁家與芥川雄一,也就是祁帆之間有沒有關係,查細一點。”
第二天一早,就在舒逸他們準備離開昆彌去西明的時候,小盛打來一個電話,對於祁家的調查有結果了,祁家與祁帆之間並沒有關係,不過祁紅棉有個兄弟叫祁海洋,二十年前就出家了,在昆彌的景光寺落髮爲僧,法號空正。
空正大師!就是現在西明紅棉寺的住持。
巖領還是象往常一樣,喜歡蹲在大門口抽旱菸。見到舒逸下車,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把旱菸鍋子往腳底磕了磕,臉上露出笑容:“舒先生。”舒逸微笑着上前握着他的手:“巖領大叔,又來打擾你了。”巖領把煙桿放到一邊,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煙盒,發了一支“春城”過來:“你的夥伴們出去老半天了,估計一會就回來。還沒吃吧?我去做飯。”
舒逸拉住了他:“巖領大叔,您別忙活了,我們路上吃過了。”
椰海站在舒逸的背後,望着她的“父親”,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對於父親,她是熱愛的,但經過了這許多的事情,她開始懷疑了,這真是自己的父親嗎?巖領望向椰海,輕輕地說道:“你一直跟着舒先生的嗎?”椰海點了點頭,她沒有開口叫爸爸,她覺得開不了口,她怕自己叫一個陌生人做爸爸。
見椰海點頭,巖領露出了笑臉,舒逸發現他彷彿象是鬆了口氣。給舒逸的感覺就象是巖領知道椰海跟着自己他很放心,很滿意一般。
巖領說道:“你看我,淨忙着說話,快,快到家裡去吧,有什麼話屋裡說。”他的眼睛掃過鎮南方時,他說道:“這位小兄弟是?”舒逸說道:“哦,他是我的學生,帶他出來長長見識。”巖領點了點頭:“好,跟着舒先生好。”
鎮南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巖領,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房間和上次的安排差不多,只是鎮南方和小和尚住了一間房,舒逸享受了單間的待遇。舒逸才放下東西,鎮南方便溜進了他的房間。舒逸看了他一眼:“怎麼了?有事嗎?”鎮南方說道:“這個巖領我覺得和你們描述的並不一樣。”舒逸輕輕關上門:“是嗎?我也覺得奇怪,確實和我們走的時候表現得不一樣,如果上次他就有這樣的表現,我也不至於懷疑他了。”
鎮南方說道:“有沒有可能這一個是真的?”
舒逸笑了:“再看看吧,別急着對看不清楚的事情下結論。”小和尚也推門進來了:“先生,你一個人住一間屋子,可得小心一點。”舒逸說道:“有你住在我隔壁,我倒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