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江河他們對畢禮進行審問的結果並不理想,畢禮是死不開口。倒是華威從畢福那裡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只是畢福並不知道僞鈔的事情,自然對漭鎮的案子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畢福告訴華威,畢禮之所以把畢家引入歧途,最主要的是因爲那個風水師樑都。樑都初到畢家的時候畢福就覺得這個人並不地道,不可否認,樑都是有些本事的,對於畢家的很多事情,他都算得很準,這一點就連畢福也很佩服。
也是因爲樑都有些本事,起先畢家的人對他都很是尊敬,只差點沒把他奉爲仙人了。也因此他得到了畢家家主畢鋒的賞識,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畢家家族會的幾個頭腦人物也被他迷惑得一犖二素的,只有畢福,始終不待見於他。
樑都慢慢地在畢家站穩了腳跟,特別是畢家家族會的那幾個老人更是對他言聽計從,當然,只有畢福例外。
一天晚上,家族會例會,畢禮突然就畢家現階段出現的一些問題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從畢家的武學到畢家的經濟與政治的實力。畢禮當然是做過很多的準備工作的,說起來頭頭是道,也下如他所說的,雖然北河畢家看上去很是興盛,可卻已經發展到了瓶頸,想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的話,難比登天!
接着畢禮就拋出了一個天大的計劃,那就是打破世家間的格局,最好是能夠把八大世家變成四大世家,甚至三大世家,然後集中培養一批人才,來重鑄秩序。不得不說,畢禮的提議還是很吸引人的,可是卻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這樣一來世家之間就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
所以畢禮的提議在家族會議上沒有通過,卻也沒有被否決。
家族會其實也就只有三個人,畢禮、畢祁和畢福,雖然畢家還有幾個老人,卻已經不問俗事,所以在家族會上,畢禮的提議比祁是支持的,而畢福則是極力的反對,畢福提出茲事體大,最好把幾個老人請出來,大家再細細商議。畢禮當時有些不悅,便說這事情先放放,以後再說。
可誰知道當天晚上,也不知道他們在畢福的飲食中動了什麼手腳,畢福被他們給弄暈了,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得嚴實,關在了畢家後巷的小院裡。爲了控制畢福,畢禮竟然讓人給畢福注射藥物,使之神智不清,最後發瘋。只是畢禮不知道,爲畢福注射的那個畢家子弟曾經得過畢福的恩惠,哪裡肯害他,便把實情說了,畢福讓他別聲張,將計就計,裝起瘋來。
直到華威找到畢福,畢福都沒有暴露這個秘密。
畢福被請到了嚴正的辦公室,他是世家出身,倒也不拘謹,他甚至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禮的這個逆天的計劃,被國安盯上也上很正常的事情。舒逸遞了支菸給他,他擺了擺手:“我不抽這玩意的,對身體不好!”舒逸微微一笑,自己點上一支,把煙盒扔回到茶几上。
嚴正問道:“畢先生,據我們所知樑都到畢家也正好是兩年的時間,可這個‘新世家聯盟’和‘基因長成計劃’的實施至今卻至少近十年了,這十年間你們就沒有發現畢家有任何的異常嗎?”畢福也呆住了:“十年?”舒逸點了點頭:“是的,應該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了,而且畢禮能夠支配那些編號的無名高手,他在這個組織中的地位不會低,我們懷疑他應該早就已經參與了這個計劃。”
畢福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他在畢家第一次提出的時候就是一年以前。”
舒逸說道:“嚴部長,讓人繼續審樑都,適當地讓樑都知道畢禮已經被我們抓獲了。”嚴正說道:“嗯,我讓老樊抓緊審。對了,北河省國安局已經按你的要求着手對畢家的人進行逐個詢問了,我交待他們對有嫌疑的人採取先行扣押。”
舒逸嘆了口氣:“現在就看小鎮那邊的表演了。”嚴正輕聲問道:“小鎮能夠在短時間內有收穫嗎?”舒逸搖了搖頭:“不能,那些人的嘴太緊,就拿那個廚子來說吧,他的性格應該是很懦弱,膽小的,可是他卻還在死槓着。他的嘴都撬不開,更何況其他人。”嚴正的嘴張得老大:“既然你都知道結果了,爲什麼還讓小鎮那麼做?”
舒逸眼中露出精光:“我讓南方這樣做並不是指望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證據,只是想把那些在後面忐忑的、觀望的傢伙給逼出來。”嚴正發現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你是說這樣就能逼使王馨麗身後的人顯形?爲什麼?”
舒逸笑道:“正如我說的,我們這點小伎倆雖然能夠爲我們多扣王馨麗他們幾天找到藉口,卻不能夠騙過他們。不過這樣我們也就達到效果了。王馨麗他們不會上當,可她身後的人一定會,王馨麗是因爲知道這一定是我們耍的花招,所以不上當,可他身後的人雖然也知道這是假的,卻會去評估王馨麗她們會不會因此而上當。”
舒逸吸了口煙,繼續說道:“只怕他不評估,評估下來就會有兩個可能,就是王馨麗上當,或者不上當,而兩種可能在他們看來都各佔一半,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王馨麗萬一上當了,認爲真是他們派出殺手滅口,爲了自保,王馨麗甚至可能會選擇和我們合作。這是他們最擔心的,這不是他們不相信王馨麗,而是陷入困境的人心理承受力是不可預期的,尤其是女人。”
喻中國也笑了:“分析得很有道理,不愧是心理專家。”舒逸淡淡地笑了笑。
鎮南方的心裡還是疑慮重重,他自己都沒有信心,按舒逸的方法,是可以多爭取到幾天的時間,可王馨麗是個聰明人,她是肯定不會上這樣的當的,老舒讓自己這麼做,他就不怕會把事情越搞越糟嗎?
鎮南方離開了房間,在招待所的院子裡散步,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下。
小惠打電話告訴他,田雨薇想回去,想把郭軒的屍體領走。
鎮南方說道:“既然查下來沒她什麼事,讓她走吧!郭軒的遺體我們拿着也沒有什麼用,一併給他。”小惠聽得出鎮南方的情緒不是很好,她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鎮南方回答道:“沒什麼。”他掛斷了電話,在小道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舒逸到底在打什麼算盤?鎮南方想得窩火,他明明知道這次又讓舒逸當槍使了,可他卻不知道舒逸的目的是什麼。鎮南方忍不住,還是撥通了舒逸的電話。
舒逸接聽電話,沒等鎮南方開口,舒逸便說道:“南方,小心一點,保護好王馨麗他們的安全。”舒逸說完便把電話給掛了。
鎮南方楞了一下,明明是自己在設計嚇嚇王馨麗,舒逸爲什麼會讓自己保護好王馨麗的安全呢?莫非還真有人想殺人滅口嗎?突然,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他笑了,這個老舒,還真會算計。
夜已經深了,晚秋的夜晚,風中透着絲絲的涼意。
王馨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防備。不過她並不擔心,被抓住的手下除了僞鈔的事情,其他事情他們都一無所知,而制僞鈔的事情她也早就有了設計,只要咬死不承認,他相信鎮南方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任何的證據,頂多扣留她們四十八小時就要無條件地放人。
雖然她也知道鎮南方他們不是警察,而是安全局的,有些特權,不過自己的身後還站着鍾離世家,就算是國安也得依法辦事不是?只要捱過這四十八小時一切就都過去了。
這時,招待所的院子中一個黑暗的角落裡,葉清寒和馬維漢兩人都換了一套黑色的西裝,蒙着面。他們準備依照鎮南方的計劃行事。葉清寒原本是想隨便找個身手好一點的人應付一下的,可沒想到馬維漢知道了計劃說爲了防止走漏風聲,他親自出馬,配合葉清寒的行動。
兩人對了對錶,葉清寒說道:“看守王馨麗的是杜遷的人,下手別留情,哪怕他受點傷也沒關係,儘量真實一點。”馬維漢點了點頭。
王謦麗突然看到陽臺上一個黑影晃動,她原本以爲是自己的眼花了,可沒想到又一條黑影閃了一下。王馨麗確實自己沒看錯,她的心裡忍不住欣喜,這應該是自己人,他們一定是想營救自己的。但她又想,這也很有可能是他們布的局。她不敢聲張,只是斜眼看了一下負責看守自己的人。
負責看守王馨麗的是杜遷那個處的一個年輕人,大家都叫他小輝。他就坐在門邊,不時地望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王馨麗,他看了下表,十一點過五分了,小惠姑娘怎麼還不來,不是說好十一點來接班的嗎?王馨麗一會就要睡覺了,自己總不能跟到房間裡去看着吧?
小輝正在走神,一道影子從陽臺衝進了屋裡。小輝的反應並不慢,一個翻滾,掏出了槍。可他的動作慢了,那黑影已經扣住了王馨麗,王馨麗被縛住了脖子,發不出喊聲。小輝厲聲問道:“什麼人……”可憐他話音未落,陽臺上另一條黑影擡手就是兩柄飛刀,分別刺進了小輝的咽喉和心臟,小輝就這樣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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