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逝點了支菸,輕聲問費遷:“三哥,我真好奇,那個舒逸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夠讓你甘願冒着生命的危險與他合作。”費遷眯着眼睛,微微一笑:“這個舒逸是個人物啊,在年輕一輩中我想再也找不到能夠和他媲美的了。”
接着費遷便把他被舒逸抓住到答應舒逸合作的事情一一道出,費逝聽了輕輕嘆了口氣:“聽你這樣說來他確實是有過人之處,不過三哥,你可知道爲什麼我會幫你?說實話,當時我猶豫過,我甚至想過是不是該把你的事情向門主報告。”費遷“哦”了一聲,他望着費逝,他確實沒有想過費逝竟然曾經生出這樣的想法。
費逝尷尬地笑了笑:“三哥,雖然說我從出道以來就一直跟着你,但這次你和舒逸合作我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我一直以爲跟着你,我們最終一定能夠掌控費家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背叛聯盟。”費遷說道:“老八,你錯了,就算我們做再多的事,到最後我們非但掌握不了整個費家,反而會把費家帶入萬丈深淵。”
費逝沒有說話,他知道費遷說的是對的,他這兩天也仔細地考慮過這個問題:“我最後決定幫你是因爲你這一次是用命在拼!我知道你爲了費家連命都不要,如果我真的出賣了你,我還是人嗎?”
費遷微微一笑,又輕聲說道:“你想想,我父親曾經是門主,可到最後他卻告訴我,把費家帶出這個泥潭,爲什麼?因爲最後他醒悟了,他知道這個所謂的‘新世家聯盟’並不是真正爲了世家,其真實目的恰恰相反,是要毀滅各大世家。再說了,我們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好嗎?可我父親一死,門主的位置易主,我們也沒夠上,甚至都沒和我們溝通,我們在‘龍頭’的眼裡是什麼?只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
費逝點了點頭:“三哥,你這次回來最主要的事情是什麼?”費遷的眼裡閃着精光:“我要把門主給挖出來,只有抓住了門主,纔有可能查出到底這個‘龍頭’到底是誰!”費逝皺起眉頭:“三哥,你父親就從來沒向你提起過這個‘龍頭’的真實身份嗎?”
費遷搖了搖頭:“沒有,我問過他兩次,他都沒有說,他說知道得太多對我沒有好處。”費逝說道:“那你準備怎麼做?”費遷說道:“你已經把我成功逃脫的消息發給他了吧?”費逝說道:“嗯,按理說他們應該有所行動了,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他們現在該來對你進行審查了。”
費遷也覺得奇怪,他說道:“或許我演得太逼真了,他們相信了,不用再審查了吧!”費逝也不知道,他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麼下一步你想怎麼辦?”費遷說道:“主動要求和他見面,就說我有要事要向他當面彙報!”
費逝說道:“雖然確實可以這樣,但三哥,我倒建議你再等兩天,我不相信他們真的能夠放棄結你的懷疑。我想這兩天他們就應該有所行動了,如果你主動要求和門主見面,讓人感覺太急切了,反而會有所懷疑。”
費遷說道:“不,就是要這個時候,不然他們會覺得我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彙報爲什麼不趁早,拖兩天,急事也不急了,他們才更會懷疑。”
舒逸拿起電話,看了半天,又把電話放回牀頭櫃上。沐七兒輕聲問道:“你在擔心費遷吧?”舒逸微微笑道:“他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我擔心他們會不會懷疑他。”沐七兒說道:“他既然敢走這一步,就應該有所準備的,你不用太擔心了。”
電話響了,舒逸認得這個號碼,是費逝的。
他的心裡有些緊張,他怕費逝給他帶來不好的消息。
“喂!”他輕聲招呼道。電話裡傳來費遷的聲音:“你好舒處!”舒逸說道:“你還好吧?”費遷的心裡很是感動,舒逸首先關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安危:“我很好,謝謝舒處掛心,長話短說吧,是這樣的……”
舒逸聽完費遷的話,他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別急,要慎重。你想過沒有,爲什麼他們一直沒有對你進行審查?”費遷說道:“想過,不過我沒想出答案。”舒逸淡淡地說道:“他們之所以沒有對你進行審查只有一個原因,並不是你的戲演得多好,而是他們根本不用審查,因爲你的身邊就有他們的人!”
費遷聽了心裡一驚,怎麼可能?費逝的這幾個手下都是費家的老人,一直都跟着費遷和費逝的,他們的忠誠度費遷從來就不會懷疑,但舒逸說的也很有可能,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說得通。
舒逸沒聽到費遷的回答,他繼續說道:“暫時不要有什麼動作,也別再和我聯絡,必要的時候我的人會主動和你聯繫的,如果有陌生人對你說‘喜歡茅臺嗎?’那就是我的人。”費遷應了一聲,舒逸說了“保重”便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舒逸一臉的沉重,沐七兒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舒逸說道:“費遷可能會有麻煩!”沐七兒說道:“那怎麼辦?”舒逸搖了搖頭:“還沒想好,先等等!”沐七兒說道:“聯繫也不是,不聯繫又擔心,舒逸,你說你會派人去和他聯絡,可這樣也很危險!”
舒逸說道:“和醫生說一下,我要出院!”沐七兒楞了一下,她知道舒逸這是想親自出馬,原本她想勸舒逸的,可看到舒逸的臉上滿是堅毅,她只得點了點頭:“好的,我這就去辦。”
費遷還拿着電話發呆,費逝輕聲問道:“三哥,怎麼了?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費逝看費遷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是擔心。費遷望着費逝,他把舒逸的猜測輕聲地說了出來,一雙眼睛望着費逝。
費逝說道:“三哥,你難道懷疑我?”費遷說道:“你誤會了,我是想讓你小心手下的這些人。”他又打量了整個房間:“我甚至有些懷疑,我們在這個屋子裡的言行到底會不會也落在別人的眼裡或者耳中!”
費逝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費遷淡淡地笑道:“你那麼肯定?”費逝忙點頭道:“是的,這些人都是從小就跟着我們的子侄,我敢保證他們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情。而且,我還有別的控制他們的辦法,所以我相信他們不會有問題!”
費遷眯縫着眼睛,突然說出一句讓費逝都很驚訝的話:“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我女兒?”費逝說道:“三哥,莫非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了嗎?”費遷說道:“你能夠保證你手下的那些人沒問題,可我卻不能保證我的兩個女兒沒問題,特別是剛纔她們都出去了一趟,到底去了哪裡我們卻無從得知。”
費逝說道:“一涵不是說她是去了朋友的店裡?況且還有一潔做證。”
費遷搖了搖頭:“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舒逸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了想,她們離開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她們都沒說謊,第二種她們其中有一個人在說謊,第三種就是她們都在說謊。”
費逝沒有說話,他望着費遷。
費遷繼續說道:“如果其中一個人在說謊的話,那就是一潔,她說在暗處盯着一涵,其實她沒有盯,或者開始是盯了,等看清了一涵到了什麼地方然後她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去做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
“如果他們都在說謊,那她們可能是合着夥來騙我們。”
費遷說完後,拿起了牀頭櫃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費逝說道:“如果真是她們有問題,你怎麼辦?”費逝知道三哥很是疼愛自己的兩個女兒,費遷的老婆死得早,他沒有再娶就是爲了兩個女兒,可以說近二十年來,他既當爹又當媽,很艱辛地把她們拉扯大的,如果她們真的有問題,哪怕只是其中一個,對於費遷來說那打擊是非常大的。
費遷嘆了口氣:“我現在有些迷惘了,從內心來說,我真不希望她們倆扯進這個案子裡來,但如果真是她們有問題,我,我也不會姑息,不過我會求舒逸能夠放過她們,最少能夠給她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費逝深刻地感受到了費遷內心的糾結,他說道:“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告訴舒逸?”
費遷搖了搖頭:“不,舒逸說了,讓我們現在先不要有什麼動作,甚至不要和他聯繫,他說他的人會來和我們聯絡的,等等吧!”費逝吃驚地說道:“他的人?你是說他會主動來找我們?”
費遷苦笑道:“他是這樣說的,我相信他有能力做到。”
舒逸出院了,廣仁和華威都不贊成舒逸再去冒險,他們倆都說這件事情他們倆去就能夠搞定了,舒逸最後沒有辦法,他答應自己不親自出馬,但他還是堅持出院,在醫院他不能抽菸,這是他最不能夠忍受的。
回到酒店,舒逸把大家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他要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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