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了怒山山脈,層蠻疊嶂,溝壑縱橫,更有淡淡薄霧,氤氳繚繞。
葉清寒說道:“這兒真美!”西門無望說道:“神山更美,不過在沒有陽光的時候,你會感覺更多的是神秘和恐懼。”葉清寒說道:“真想去看看。”舒逸沒有說話,兩眼望向窗外。
“他們的車怎麼停下了?”西門無望問道。舒逸扭頭看了一眼,果然,盛榮光和釋情乘坐的車子停在了路邊。
舒逸撥通了盛榮光的電話,盛榮光告訴他是車胎爆了,好在帶了備胎。
舒逸也跳下車來,舒展了一下筋骨,西門無望遞了支菸給舒逸:“舒處,我加入九處是暫時的還是?”舒逸笑了,他的微笑讓西門無望感覺有些尷尬,他是不想再回到林城去了。舒逸說道:“放心吧,就算以後九處沒了,我也會幫你轉到別的處去。”他自信這個主他還是能做的。
“師傅,你們是到西明去的嗎?”一個女孩問道。舒逸打量着女孩,女孩大約二十歲左右,穿着一條黑色長裙子,腰際纏着一條點綴着銀飾的暗紅色腰帶,腰帶在前面呈人字對搭,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對襟坎肩,手臂上箍着銀臂飾,一頭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頭上戴着一個銀質的大發夾。女孩長得很美,那種美麗很純樸,又帶着幾分野性。
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是的。”女孩說道:“我能搭一下你們的車嗎?”舒逸說道:“可以。”女孩臉上露出微笑,伸出手來:“你好,我叫椰海。”舒逸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他的心裡有些驚訝,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異樣。
鬆開椰海的手,舒逸問道:“你家在西明?”椰海點了點頭道:“嗯,我在市裡讀書,回去過週末。你們是來旅遊的?”舒逸說道:“是啊,我們是自駕遊的。”椰海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換車胎的盛榮光:“你們都是一起的吧?”舒逸說道:“是的。”
盛榮光向舒逸揮了揮手,示意可以繼續前進了,舒逸打開車門,對椰海說道:“上車吧。”椰海上了車,就在舒逸的身邊坐了下來。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舒逸隨意地問道:“椰海姑娘應該上大學了吧?”椰海說道:“我在市裡讀師範,明天就畢業了。”椰海的臉上總是帶着微笑,說話的時候兩個酒窩象在舞蹈一般,很是迷人。椰海一隻手搭在車窗上,另一隻手輕輕攏了一下頭髮:“你們是第一次來西明吧?”西門正想回答,舒逸用眼神給了他一個暗示,舒逸說道:“是的,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椰海笑道:“要不我給你們當導遊吧,當然了,不是白當,你們要付給我工資。”舒逸說道:“一天多少錢啊?你可別獅子大開口,我們都是靠工資吃飯的。”椰海說道:“一天五十塊錢,怎麼樣?不過我只能給你們當兩天嚮導,週一一早還得趕回學校去。”
舒逸說道:“成交。”椰海小心地問道:“你能不能先預付我五十啊?等兩天結束了你再把另外五十塊錢給我。”葉清寒從後視鏡裡瞟了女孩一眼,笑着搖了搖頭。舒逸從皮夾裡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給。”椰滑稽戲接過錢:“我找不開。”舒逸笑了:“沒關係,你就拿着吧,不過一會你可得給我們找一家好點的旅館,開了一天的車,今天晚上我們想好好休息。”
椰海高興地說道:“沒問題。”
一個小時以後,車子駛入了一個嶄新的城鎮,椰海說道:“這就是西明縣城,不過這是新城,舊城離這有二十多公里,你們是想在新城住下還是去老城?”舒逸說道:“你是嚮導,你說了算。”椰海說道:“那就新城吧,這兒離神湖近,明天我就先帶你們去看看神湖神山。”舒逸笑道:“那就新城吧,你家也在新城?”椰海點了點頭:“要不你們就去我家住吧,家裡的房子大,我爸媽他們也經常接待些散客的。”
椰海的父母很熱情,馬上給舒逸他們安排好了房間。椰海在把他們交待給她的父母以後,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她的房間離客戶不遠,就在後院。舒逸他們五個人給安排了三個房間,舒逸自己一個房間,葉清寒和西門一個房間,盛榮光和釋情一個房間。
椰海的父親叫巖領,是一個看上去很慈祥的人,不到五十歲,但略顯蒼老。
把衆人帶到了房間,巖領說道:“你們先休息一下,晚飯做好了我來叫你們。”
幾人安頓好後都來到了舒逸的房間,葉清寒說道:“舒處,我們是來辦案的,怎麼請起嚮導遊玩起來了?”舒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輕地說道:“大家小心一點,這個椰海有古怪。”西門無望問道:“怎麼了?”
舒逸看了看開着的門,輕輕地說道:“我和她握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十分的細膩,可手掌內側和食指關節生了薄薄一層老繭。”釋情問道:“那又怎麼樣?”西門無望搶着答道:“這說明這女孩經常摸槍。”舒逸點了點頭:“可她卻告訴我說她是師範的學生。”
葉清寒說道:“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不覺得小盛的車胎一爆,她就出現了,這很蹊蹺嗎?而我和她握手的時候她雖然看上去很輕鬆,自如,但她卻只是右邊嘴角微微上翹,如果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應該左右嘴角上翹的幅度都是一樣的。最重要的,握手的時候我的一根手指有意地搭上了她的脈搏,她的脈搏跳得很厲害,一般只有兩種情況會這樣。”
“一是經過了劇烈的運動,二是緊張。她明顯不屬於前者,那麼就只能是後者了,可她爲什麼緊張呢?我們初次見面,萍水相逢,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害怕我們發現她接近我們的真實目的。她最後主動提出當嚮導,我更肯定了她接近我們肯定是有目的的,於是我便順着她,給她接近我們的機會,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想要做什麼。”舒逸說道。
葉清寒瞪圓了眼睛:“我說舒處,你也太可怕了吧,只是握了握手,你便能發現這麼多問題。”西門無望也望向舒逸:“舒處,厲害。”舒逸擺了擺手:“談不上,只是觀察得仔細罷了,大家都要小心一些,怕就怕她是來者不善。”
盛榮光說道:“舒處,晚上你一個人我擔心你的安全。”舒逸說道:“放心吧,沒事的,我不是有槍嗎?再說了,有時候這裡比任何武器都好用。”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葉清寒說道:“要不晚上我和你一個屋吧?”舒逸搖了搖頭:“你用,既然分配好了房間,就別再動了,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有了警覺。”
釋情說道:“那你小心一點。”舒逸笑道:“嗯,好了,大家散了吧,估計一會他們就要來叫我們吃飯了。”
晚飯很是豐盛,也很具特色,特別是雞肉爛飯更是讓大家讚不絕口。椰海給大家介紹了她們民族的一些習俗,她告訴大家,在飲食方面,他們還保持着原始的平均主義遺風,吃飯,飲酒與喝茶,只要在場的人都會有份,漏了誰都是無禮的表現。
椰海是個很健談的女孩,她的父親巖領和她的母親卻很少說話。見女兒與客人聊得開心,巖領在一旁也露出笑容,他取出一包廉價的香菸,散給舒逸幾人,舒逸接過以後點上,一邊抽着,一邊津津有味地繼續着和椰海的談話。
巖領見舒逸他們並沒有因爲他的煙不好而輕賤於他,心裡對舒逸他們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好感。
酒足飯飽,大家都各自回房去了,舒逸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又走出了房間。巖領正在樓梯上坐着,抽着旱菸,見到舒逸他憨厚地笑了笑:“舒先生,還沒休息啊?”舒逸說道:“晚上吃得太飽了,想出去走走。”巖領說道:“哦,去吧,我睡得晚,我給你留門。”
舒逸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附近隨意地轉了轉。小鎮確實很繁華,特別是一些露天的酒吧,坐滿了前來旅遊的遊客。
在街上逛了半個多小時,舒逸便回去了,門還開着,巖領正和女兒在閒聊着。椰海見舒逸回來,她忙站了起來說道:“舒先生,要出去走走怎麼不叫上我啊?西明有幾處地方很熱鬧的,早知道你要出去我就領你去了。”舒逸說道:“哦?什麼地方啊?”巖領說道:“別聽她瞎說,都不是什麼好地方。”說完他瞪了椰海一眼:“姑娘家的,不許去那種地方。”
椰海朝着舒逸擠了個眼睛,然後對巖領說道:“爸,我去睡了。”巖領不好意思地對着舒逸笑道:“這孩子,讓我慣壞了。”
舒逸回到自己的房間,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發現並沒有被翻動過,便洗漱後在牀上躺下。他不知道這個椰海想要做什麼,看上去她彷彿並沒有什麼惡意,可是她爲什麼會這樣主動地接近自己呢?或許明天就會有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