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部車在省道上疾馳,舒逸和鎮南方坐在前面的車上,小盛開車,沐七兒則開着另一部車跟在後面。
返回西明的路上,舒逸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小和尚的電話裡只說了秦雪遇刺事情,對於與肖不離見面他卻隻字沒提。舒逸並不是忘記了這件事,他只是覺得小和尚不提自然有他的道理,可爲什麼不提呢?舒逸想不明白,可他也不準備再打電話詢問,等回到西明就知道了。
還有就是葉清寒,他應該已經把資料拿到手了吧?可爲什麼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按時間計算,他應該兩天前就應該回到雲都了,但小盛說葉清寒也沒有和他聯繫過。舒逸隱隱有些擔心,他掏出電話,撥打了葉清寒的手機,手機處於關機的狀態。
舒逸有些莫明的焦慮。放下手機,他的雙手握在一起,揉搓着。鎮南方在後排左側,剛好看到舒逸的樣子,他問道:“老舒,你很緊張?在擔心葉哥麼?”舒逸點了點頭:“他早在兩天前就應該回到雲都了。”鎮南方說道:“他會不會已經回到西明瞭?”舒逸搖了搖頭:“不會,就連小和尚那邊好象也有些不妙。”
小盛放慢了車速:“舒處,你是說有人對我們出手了?”舒逸苦笑道:“希望我的感覺是錯誤的。”說完他又撥打了西門的電話,鈴聲響了幾下,西門接聽了電話:“舒處,我們在回來的路上,我正在開車。”舒逸問道:“你們沒什麼事吧?”西門無望回答道:“舒處,你怎麼這麼問,是不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舒逸說道:“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沒事就好。謝意呢?”西門無望說道:“在我身邊的,要和他說話嗎?”舒逸說道:“哦,不用了,你們注意安全。”西門無望笑道:“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掛了電話,舒逸才鬆了口氣。
舒逸還是覺得不踏實,他直接撥打了嚴正的電話。“舒逸,資料看到了吧?”嚴正笑着問道。舒逸輕輕地說道:“沒有,葉清寒什麼時候離開燕京的?”嚴正也驚道:“什麼?他應該兩天前就飛回雲都了。”舒逸的心都沉了下去,嚴正說道:“他手上的資料可是絕密,舒逸,你一定要想辦法把資料找回來,不然這事情就玩大了。”
舒逸不滿地說道:“我更擔心的是葉清寒。”嚴正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他尷尬地說道:“我也擔心,只是他拿走的資料太重要了,如果泄露,會使更多的人陷入危險。”舒逸冷冷地說道:“放心吧,我的大部長,我會找你的資料找回來的。”說完不等嚴正再說什麼,直接掛掉了電話。
舒逸對小盛說道:“開快一點。”
中午之前他們便到了西明,巖領和椰海果然已經回來了,椰海看到沐七兒,微笑着點了點頭,巖領則躲到了一邊,這一次和椰海一起被人帶走,他隱隱已經知道沐七兒是什麼人了。
舒逸攔住了巖領,他笑着說道:“巖領大叔,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巖領尷尬地笑了笑:“舒先生。”舒逸說道:“跟我來。”他把巖領帶到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說吧,那天的迷藥是怎麼回事?”巖領說道:“是我做的,我想如果椰海知道你和秦小姐有了那層關係,她應該會離開你。”
巖領又說道:“舒先生,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受到傷害,我已經失去了老婆,不想再失去女兒。她跟在你的身邊,就一直處於危險的邊緣,別問我爲什麼,其實你自己應該知道。”舒逸望着眼前這個樸實墩厚的老頭,看來也是充滿了心機的。
舒逸能夠理解,雖然他的手段有些卑鄙,但舒逸還是原諒了他。舒逸問道:“我的兩個同事呢?”巖領說道:“哦,在秦小姐的房間裡。”舒逸又問道:“出事的時候你們在嗎?”巖領搖了搖頭:“我們聽到動靜出來的時候,秦小姐已經受傷了,兇手也跑得無影無蹤了。”
舒逸沒再和他多說什麼,朝着秦雪的房間走去。
鎮南方和小盛也已經在那裡了,小和尚看到舒逸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我沒有照顧好秦姐。”舒逸微笑着說道:“別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舒逸說道:“說說,當時是怎樣一個情況?”
小和尚說道:“前天早上大約六點多鐘,天還沒有大亮,秦姐起得早,便在院子裡活動,那時候我已經醒了,正在牀上打坐,突然我聽到秦姐的叫聲,便衝了出去。出去以後卻沒有發現什麼,我便問秦姐出了什麼事,她說看到一個黑衣人。當時我想可能是因爲沒休息好,所以眼花了,就安慰了她兩句,可就在這時,我卻看到了那個黑衣人,他擡手射出了兩支鏢。”
小和尚從身上取出一支鏢說道:“我忙把秦姐拉到一邊,可還是慢了些,她的肩膀還是中了一鏢。本來我想追去抓住那人,但轉念又想,那人既然見到我出現還敢動手,他的目的會不會是想把我引開,所以我就沒有追去。我察看了秦姐的傷口,幸好飛鏢上沒有喂毒,便給秦姐做了簡單的處理。”
舒逸望着秦雪,秦雪閉着眼睛,象是睡着了。
小和尚說道:“先生,秦姐已經昏睡了兩天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舒逸說道:“你不是說鏢上沒毒嗎?”小和尚點了點頭:“我確定。”舒逸說道:“你們的飲食呢?”小和尚說道:“那兩天的飲食都是由我親自做的,巖領和椰海也是出事前一天的晚上回來的。”
舒逸說道:“她的昏睡只有一個原因,鏢上塗了迷藥。”
鎮南方說道:“我知道爲什麼那人在那種情況下還硬要下手了,他的目的並不是想殺死秦姐,而是爲了讓她昏迷。”小盛問道:“爲什麼?”鎮南方望向舒逸:“老舒,我覺得秦姐的遇刺應該和葉哥去取的資料有關。”舒逸問道:“怎麼說?”
鎮南方說道:“一定是有人不希望秦姐看到那份資料。”舒逸點了點頭,鎮南方說得有道理,可是葉清寒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
他問小和尚:“和尚,肖不離來過嗎?”小和尚搖了搖頭:“他爽約了。”
舒逸覺得一切都亂套了。短短三四天的時間,一切竟然變得混亂不堪。鎮南方說道:“老舒,我們必須馬上做兩件事情。”舒逸點了點頭:“你和我一起再去找一下肖不離,然後明天一早再去一趟昆彌。”舒逸掏出電話,打給肖長天,請他幫查一下這幾天從燕京飛往昆彌的航班,有沒有葉清寒的進港記錄。
舒逸對小和尚和小盛說道:“你們倆好好照顧秦雪,我會讓肖長天幫忙聯繫省城的醫生,想辦法讓她醒過來。對了,那個沐七兒,你們也留心一下,別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她,同時也注意一下椰海。”小和尚不解地問:“爲什麼?”舒逸說道:“沒時間解釋,總之現在的情勢對我們很不利,多個心眼沒錯。”
舒逸和鎮南方走出了秦雪的房間,迎面遇到椰海和沐七兒。
舒逸微笑着對椰海說道:“椰海,秦雪你就多費心了。”說完他又望了沐七兒一眼:“沐小姐,我可能會離開西明兩天,這兩天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和你溝通的。”沐七兒皺起眉頭:“是嗎?我覺得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合作伙伴。”
舒逸心裡有事,但臉上卻不得不平靜地微笑:“沐小姐多心了,只是一點小事。對了,有件事情還想請沐小姐費心一下,秦雪一直昏迷不醒,你能不能想辦法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與你提到的那個迷藥有關。”沐七兒說道:“放心吧,我會想辦法搞清楚的。”
舒逸說道:“那好,這裡如果有什麼事,你們可以找小盛和和尚,當然,也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沐七兒也沒再糾纏,點了點頭:“我們去看看秦小姐。”
舒逸和鎮南方跳上了車,舒逸發動了車子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鎮南方說道:“老舒,我們找得到肖不離嗎?”舒逸說道:“肖不離爲什麼會爽約?”鎮南方說道:“應該有三種可能,第一,他根本不信任我們,所以壓根就沒準備來見我們,第二,他是被什麼事情拖住了,無法脫身,第三,他來過了,不過沒有見到我們又走了。”
舒逸說道:“你覺得哪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鎮南方說道:“第二種。如果他不相信我們,根本就不必答應來找我們,而他如果來了,雖然見不到我們,他卻應該能夠見到秦姐,從信任程度來說,他應該更傾向於秦姐,所以我認爲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舒逸沒有再說話,鎮南方的分析很有道理,肖不離的爽約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出事了,舒逸的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肖不離會不會已經遭到了不惻。
舒逸的車開得很快,鎮南方感覺得出舒逸的的心亂了,鎮南方的內心也起了波瀾,不爲別的,只因爲他看到了舒逸的另一面,就是充滿着感性,充滿了對身邊的每一個人的關切的真實的舒逸。
鎮南方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緻,慢慢的眼睛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