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
西門無望說道:“如果彭剛真的沒有死,那他就向所有的人撒了個彌天大謊。”鎮南方淡淡地說道:“這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到的,至少還得有幾個幫他圓謊的人。”舒逸明白鎮南方的意思,如果彭剛真的沒死,那麼秦雪必然是知道的,而秦雪當然就是幫他圓謊的人之一。
舒逸點了點頭:“嗯,但葉清寒他們肯定不是,他們只是目擊者,不過我們常常說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小盛說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和這件事情有沒有必然的聯繫。”舒逸問道:“什麼事情?”小盛說道:“當時的目擊者一共是四個人,除了葉哥,其他的三個人在這六年間,都在這樣那樣的任務中犧牲了。也就是說葉哥是四個目擊者中唯一一個還活着的人。”
鎮南方望向舒逸:“老舒,這會不會是他們追殺葉哥的真實原因。”舒逸輕輕地說道:“不知道,要是秦雪現在能醒過來就好了,或許很多問題她能夠給我們答案。”鎮南方說道:“不一定,我們判斷是基於易理,而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彭剛還活着,如果她真的夥同彭剛撒下這彌天大謊,她是不會承認自己說謊的。”
舒逸沒有說話,鎮南方繼續說道:“老舒,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舒逸微笑道:“說吧。”鎮南方整理了一下措辭,才慢慢說道:“你和秦姐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不過我希望你們之間的那些情感糾葛不會影響你理智的判斷。還有,既然現在她有很大的嫌疑,很多事情我覺得不適合讓她知道。”
舒逸說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小盛和西門無望、謝意都點了點頭。小盛又說道:“對了舒處,還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告訴你了,肖長天下午來過電話,他聽說秦姐出事了,一直昏迷,便說他會派車來接秦姐到雲都省軍區醫院去住院治療,我找不到理由拒絕,估計他的人明天一早就到。”
舒逸點頭道:“也好,到時候讓椰海跟着過去。”謝意說道:“椰海?她還能相信嗎?”舒逸皺起眉頭:“她怎麼了?”謝意說道:“先生,她和那個沐七兒是一夥的。”舒逸說道:“我知道,沐七兒現在是我們的盟友,況且椰海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了,除了隱瞞了沐家的事情,其他的她做得不是很好嗎?”
鎮南方說道:“我覺得沐家的人可以相信,至少到現在爲止他們還沒有什麼值得我們懷疑的。”西門無望和小盛也點了點頭。謝意見大家的意見都很一致,他笑了笑說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舒逸問道:“巖領回來以後有沒有什麼動靜?”小盛搖了搖頭:“沒有,除了做事的時候,大多數時間他都蹲在門口抽菸。”舒逸說道:“有一點我們得小心,沐家搭上了我們,‘新月會’應該早就知道了,我們的一舉一動也早已經落在他們的眼裡,這倒沒有什麼,我想說的是除了沐七兒和椰海,對沐家其他的人一定要有戒備,你們想想,沐家能夠在‘新月會’裡插下釘子,那麼‘新月會’難道就不會讓人打入沐家嗎?”
西門無望說道:“我覺得根本沒必要與沐家合作,現在看來,他們不但沒能夠給我們任何的幫助,還讓我們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底下。”
舒逸說道:“與沐家的合作原因很簡單,其一,沐家既然一直在和‘新月會’鬥,他們知道的就一定不會少,他們就是我們的活資料,而且我感覺在關鍵的時候他們還真能夠幫得上忙。其二,不管有沒有沐家的出現,我們的對手早就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
舒逸又說道:“還有第三,這也是剛纔我纔想到的,我們與沐家合作,他們就會認爲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與‘新月會’的較量中,這樣爲我們調查彭剛案和失蹤的偵察員案爭取到了緩衝的時間。特別是我們現在對彭剛死與否起了疑心,這一點便猶爲重要。”
鎮南方笑了:“看來老舒還沒被情感矇蔽眼睛。”
西門無望也笑道:“小鎮,你也太小看我們舒處了。”鎮南方搖了搖頭:“英雄難過情關,我的顧慮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老舒是我們的頭,一旦他讓感情所左右,他的決策就會出現問題。說輕一點會讓我們辦案走很多彎路,說重一點或許會害死大家。這預防針是必須打的,老舒,你不會生氣吧?”
舒逸正色的說道:“肯定會生氣,小鬼,別懷疑領導的情商。”
大家都笑了。
舒逸說道:“明天肖長天的人來接秦雪,讓椰海跟着去,謝意和南方跟我去一趟紅棉寺,上次椰海曾經說過,紅棉寺原本距離縣城並不遠,可修路的人不知道是怎麼整的,把路修得象迷宮,所以現在到紅棉寺去需要的時間比以前長了許多。我和小和尚去的時候倒沒有察覺這個問題,還是在陪南方去雲峰之巔時在山頂向下看時我才發現的。”
謝意說道:“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的意圖又是什麼?”舒逸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想他們這樣做一定有它的意義。”
西門無望說道:“那我們呢?”他望了一眼小盛。
舒逸說道:“羅勇答應過把南方父親的骨灰給送來,卻一直沒有兌現,你和小盛明天直接去和劉局協調一下,把這件事情給辦了。”西門無望點了點頭:“明白了,放心吧,這事我們一定會辦好。”
舒逸又把葉清寒交給他的TF卡扔給小盛:“裡面的資料弄出來,我沒看過之前不能夠讓任何人看,包括我們自己人。”小盛接過之後點了點頭。
舒逸的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西門無望說道:“還有什麼事?”舒逸想了想說道:“你順便告訴羅勇,明天晚上我請他喝茶。”西門無望有些不解,但他還是答應了,舒逸也懶得解釋,他說道:“好了,都去休息吧,我們趕了一天的路,累了。”
大家都散了。
舒逸等大家離開後,也走出了房間,徑直向秦雪的房間走去。房間虛掩着,舒逸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小和尚見到舒逸,高興地說道:“先生,你回來了?”椰海坐在牀前的椅子上,背對着門,聽到小和尚的叫喚,也站了起來,轉身面對舒逸,她的臉上有些尷尬,她的假失蹤對於舒逸而言是一種欺騙,她不知道舒逸會不會怪自己。
舒逸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不悅,而是微笑着對小和尚和椰海說道:“這兩天辛苦你們了。”小和尚說道:“先生這話就見外了。”椰海輕輕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舒逸回答道:“剛到沒多久。”椰海說道:“舒大哥,其實我……”舒逸擺了擺手:“不用解釋,我不怪你。”
舒逸走過去望着秦雪,秦雪還在沉睡,舒逸想到了易老,易老曾經就是這樣昏睡了很長的時間,只是當時易揚名故意製造了易老身上的假“屍斑”,舒逸輕輕說道:“椰海,有件事情得麻煩你。”椰海忙走上前來:“舒大哥,有什麼事情你說吧。”舒逸說道:“明天雲都省國安局的人會來接秦雪去省城治療,你跟着去吧。”
椰海說道:“嗯,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秦姐。”舒逸輕輕拉住椰海的手:“跟我來。”被舒逸寬厚的手掌握住,椰海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她在想舒逸想要對自己說什麼,會不會他的心裡已經接受了自己。
舒逸只是有話要交代椰海,他哪裡知道椰海的心竟然被他這無意的舉動給弄亂了。
把椰海拉到門口,舒逸放開了她的手,她的心還在狂亂地跳動,臉也紅了。椰海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舒逸拉過的那手,彷彿在無味着。
舒逸壓低了聲音輕輕說道:“你不僅僅要照顧好秦雪,還得把她看好了,盯緊了,她什麼時候醒的,怎麼醒的,她和誰見面,和誰說話,事無鉅細,都必須弄得清清楚楚。”椰海心裡一驚,剛纔的那份心思已經被嚇到爪哇國去了,舒逸這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歡秦雪,爲什麼要讓自己監視她?
她問道:“怎麼了?爲什麼要這樣對秦姐?”舒逸說道:“別問爲什麼,照做吧,千萬別讓她發現你是在監視她,我會讓小和尚在暗中保護你,你遇到什麼急事也及時與小和尚溝通。”椰海點了點頭:“好吧。”
舒逸說道:“好了,我也困了,先回房休息了,記住我交待你的事情。”椰海說道:“知道了。”
舒逸回到房間,小盛居然等在裡面。
小盛說道:“舒處,那資料已經找開了。”小盛把筆記本電腦打開,指着一個文件夾說道:“在這裡,你慢慢看吧。”舒逸笑道:“效率蠻高的嘛。”說完便點開了文件夾,裡面有兩個文檔,小盛說道:“右邊的那個。”舒逸問道:“左邊的是什麼東西?”小盛說道:“不知道,這個文件加了密,我暫時打不開。怕你着急,就先把人事檔案給你拿過來了。”
舒逸說道:“我不急,你先拿回去吧,想辦法給那個文檔解密。”小盛說道:“我看過了,你需要的人員的檔案都在裡面啊!”舒逸說道:“直覺告訴我,這個文檔纔是最重要的。”小盛說道:“明白了,我這就回去弄。”舒逸說道:“解密成功後馬上告訴我內容,算了,你就在這裡弄吧,我靠一下。”說完,舒逸便倒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