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拿起秦雪掉落在地上的槍,輕輕嘆了口氣:“以後要用槍威脅我,最好是把保險打開。”秦雪擡起頭,臉上滿是驚愕:“你剛纔就知道我沒開保險?”舒逸點了點頭,秦雪說道:“那你爲什麼不反抗?”舒逸微笑着說道:“因爲他跑不了,我打賭,最多半個小時他就會回來。”
秦雪說道:“爲什麼?”舒逸說道:“因爲你,他對你的感情和你對他的感情是一樣的,這一點我能夠感覺得出來。說實話,你們之間的這種情感我很感動,也很羨慕,我甚至剛纔隱隱有一種衝動,讓你們一起離開,可是我不能,讓你們走了我對不起死去的肖長天,對不起死去的那幾個偵察員。”
舒逸撥通了嚴正的電話:“嚴部長,麻煩你讓雲都省國安局的局長給我打個電話吧。”嚴正問道:“怎麼了?”舒逸說道:“以後再跟你解釋吧。”
嚴正沒有說什麼,便把電話掛了,秦雪說道:“舒逸,你就放過我們吧,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嗎?我把自己給你。”舒逸望着秦雪,他的臉漸漸地變得很難看:“秦雪,你真讓我失望,我喜歡你是沒有錯,但並不等於我會拿我的情感和原則做交易,你也未免太看輕我了。”
舒逸的電話響了,他接聽了電話。電話裡一個洪亮的聲音:“舒處嗎?”舒逸淡淡地說道:“我是舒逸。”那人說道:“我是袁浩,雲都省國安局局長。”舒逸說道:“袁局啊,你好,請你馬上帶人到人民醫院來,我在住院部三樓12號病房,你親自帶隊。”舒逸說完掛了電話。
秦雪聽完舒逸的電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此刻她的心反而平靜了,凡事一旦看到了結局,反而淡定了。二人再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各懷心事。
舒逸的心底說不出的悲哀,他沒有想到秦雪會爲了彭剛而做出這樣的傻事,而他更加難過的是,從前在他面前如女神一般的秦雪,會爲了彭剛,用身體還和自己做交易,看來秦雪從來就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然她不會不瞭解自己的個性。
秦雪絕望了,她知道自己或許再也見不到彭剛,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彭剛不要象舒逸說的那樣,爲了自己而跑回來,可是她失望了,因爲她還是看到了彭剛,彭剛此刻就站在病房外面。
舒逸把玩着手上的槍,輕輕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彭剛說道:“你答應過的事情還算數嗎?”舒逸靜靜地望着他,彭剛繼續說道:“如果我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你能夠向嚴部長求情,放過秦雪嗎?”舒逸說道:“我可以向嚴部長求情,但至於秦雪是不是能夠免去處罰,我做不了主。”
秦雪說道:“你還回來做什麼?”彭剛走到秦雪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小雪,你能夠爲我不顧一切,我又怎麼能夠丟下你一個人逃走呢?我想通了,以其整天這樣擔驚受怕的,不如有個了斷的痛快。”
舒逸沒有打擾他們,靜靜地在一旁坐着。
袁浩來了,帶了四五個便衣。當他看到彭剛的時候他楞住了,他是認識彭剛的,六年前彭剛的案子他也是知道了,半天他才走到舒逸面前:“舒處吧?”舒逸點了點頭,袁浩指着彭剛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舒逸說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先把他們帶回去吧。”舒逸也跟着他們,去了雲都省國安局。
舒逸在肖長天的辦公室對彭剛進行單獨審問。
彭剛沒有被戴上手銬,舒逸和他在沙發上相對而坐,舒逸看了看房間裡的擺設,對彭剛說道:“再次坐在這個辦公室裡,你有什麼感受?”彭剛沒有說話,低着頭,目光停留在茶几上。
舒逸說道:“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彭剛說道:“六年前因爲一個案子,我到了雲都,那個案子看上去並不複雜,但越查我卻越覺得這個案子不簡單,最後目標鎖定了一個叫‘新月會’的組織。”
彭剛苦笑道:“我想這個‘新月會’舒處應該已經接觸到了吧?”舒逸點了點頭,彭剛繼續說道:“當時我們到雲都來的一共是三個人,除了我還有我的兩名隊員,就在我們以爲和‘新月會’搭上線,準備順藤摸瓜的時候,我們便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襲擊,我的兩個隊員遇害,而我自己也受了重傷,昏死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而房間裡有兩個穿着黑衣的陌生人。我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根本無法動彈。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從外面走進房間,微笑着看着我,我問他是誰,他說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彭剛說道。
舒逸問道:“那個男人是誰?”彭剛回答道:“那人你應該見過。”舒逸想了想,搖了搖頭。彭剛說道:“那你聽我慢慢地說吧。”舒逸點頭示意他繼續。彭剛說道:“那人好象知道我的身份,他說想和我談筆交易,我當時就問,襲擊我們的是不是他們,他並沒有否認,當時我的心裡很難過,爲我的隊友難過。”
舒逸點了點頭:“如果是我,隊友死了,一個人獨活,我也會難過的。”彭剛說道:“當時那人就說,如果我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就放了我,如果單單是這個條件,我不會動心,可是後面他又拋出來一個巨大的誘惑。”
舒逸問道:“是什麼?”彭剛說道:“玄奘琉璃琴!”舒逸坐直了身體:“琉璃琴?”彭剛點了點頭:“我喜愛古董在整個國安系統是出了名的,而我本來對佛學有一定的研究,這琉璃琴的價值我自然十分的清楚。也正因爲如果,我動搖了,我想如果我死了,什麼都完了,如果我答應他們的條件,那麼我還有機會爲我的戰友報仇。”
舒逸說道:“所以你便想假意答應他們的條件?”彭剛說道:“當時確實是這樣想的,可是我沒想到我和他們的整個談判到交易過程,都被他們錄像,而最後讓我見到這盒錄像帶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舒逸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肖長天!”彭剛冷冷地笑了:“正是肖長天,而我們的行蹤也是他泄露的。”舒逸說道:“肖長天用錄像帶威脅你爲他們做事,你不願意受人威脅,同時也不希望自己和他們交易的事情暴露,你便預謀殺害了他?”彭剛說道:“是這樣的,不過你只說對其一,我的計劃的第一步便是我的死亡。”
“如果肖長天先死,那麼部裡一定會很重視,一查到底,那樣或許我也會跟着暴露,所以我必須先死。”彭剛說道。舒逸扔了支菸給他,彭剛接過來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至於我的死亡,確實讓我費了很多的心思,最後纔想到離奇死亡。”
舒逸笑了:“確實,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瞞過大家的眼睛的。”彭剛說道:“其實很簡單,在死之前,我服用了一種藥物,叫茄參屬,這種藥物在國外已經有了,能夠造成假死現象,看上去和真的死亡沒有任何的分別,不過也有很大的風險,如果不能夠在十二小時內服用解藥,那就真的死定了。”
舒逸點了點頭,這種藥他也聽說過,不過以前他並不太相信真的有這樣的藥,茄參屬是茄類植物,主要分佈在喜馬拉雅山與地中海。舒逸說道:“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你必須得到秦雪的幫助,而她的幫助主要是兩點,一是在預訂的時間內見到你的屍體,爲你解毒,二是準備一具屍體,偷樑換柱。”
彭剛說道:“是的。”舒逸說道:“第一點以她和你的關係,很容易做到,只要她堅持把你的屍體運回燕京,由你親自進行屍檢就行,可第二點她又是怎麼做到的?”彭剛說道:“你還記得六年前燕京發生過一樁案子嗎?燕京醫學院解剖室的一具屍體被盜。”
舒逸的眉頭舒展開了:“我明白了,而秦雪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燕京醫學院的客座教授,秦雪的兩個身份使然,所以沒有人會相信秦雪會盜取解剖室的屍體。可屍體被換了不會有人懷疑嗎?我記得當時還給你開追悼會,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彭剛說道:“既然我能夠離奇死亡,屍體爲什麼不能夠離奇潰爛呢?”
舒逸當時並沒有參加彭剛的追悼會,當時他根本不在國內,他說道:“可他們給我的資料上並沒有屍體潰爛的記錄。”彭剛苦笑道:“一定是秦雪給抽掉了,她一直就警告我,說你是個危險的傢伙,哪怕一丁點的漏洞,都會讓你抓住不放。”
舒逸出了口氣:“你們隨便完成調包之後,你便返回雲都,殺了肖長天,然後冒名頂替?”
彭剛搖了搖頭:“不,我一直沒找到機會下手,不是沒機會殺他,而是沒有想好殺了以後怎麼辦,所以我便在雲都省的一個偏僻的鄉村躲了起來,那時候就連‘新月會’那幫人也認爲我真的死了。我定期到昆彌去打探消息,終於兩年前,我無意中聽到了穗州市能夠生產一種高仿真的面具,戴上根本就無法分辨出真僞。”
“於是我便留心了,後來發現這個廠家竟然與‘新月會’有關係,最後我想盡辦法結識了廠裡的一個主管,花了大價錢,他才偷偷給我做了一個肖長天的面具。之後我才動手殺了他,開始了爲期兩年的冒名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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