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花聽說下午就能見到舒逸,心裡很是激動,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她把隨身帶來的衣裙都試了一遍,可卻總是覺得不滿意。
衛春柔輕輕敲着巖花的房門:“巖花姐!”巖花應了一聲,衛春柔說道:“聶警官來了。”巖花忙收拾好衣服,然後打開房門。
衛春柔見巖花出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見到衛春柔的笑容,她的心裡有淡淡的喜悅,因爲這兩天來衛春柔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巖花怕她把自己給憋出病來。巖花拉起衛春柔的手:“來,幫姐姐看看,姐姐這身衣服怎麼樣?”
衛春柔還沒說話,就聽到了聶嵐的聲音:“這身衣服很合身,巖花,真的很漂亮。”巖花這纔想到聶嵐帶了客人來,她臉上一紅忙走上前去:“聶警官怎麼不了?這位是?”聶嵐說道:“哦,這位是舒處長的朋友,沐姑娘。”
巖花的身子一抖,舒逸的朋友,莫非是女朋友?巖花暗暗打量着沐七兒,沐七兒一襲白紗長裙,白色的高跟鞋,長長的黑髮綰在背後,俏麗的五官宛如古畫中的仙子,不沾一絲人間的煙火氣。
巖花臉上的笑容沒了,她淡淡地說道:“聶警官,你們有什麼事嗎?”聶嵐楞了一下,她怎麼也想不通巖花怎麼突然就翻了臉。聶嵐不禁又看了看沐七兒,再聯想到巖花今天竟然會對自己的外表表現出的重視,她又彷彿明白了什麼。
聶嵐笑道:“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巖花說道:“謝了,我不需要你們幫忙,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聶嵐苦笑,巖花還真有這個本事,雖然她沒有看到巖花那天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對付欺侮衛春柔的人,但她知道巖花肯定用自己的方式進行了報復。
沐七兒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她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沐七兒!”她向巖花伸出手去。聶嵐臉色微微一變,巖花是什麼人?是個精通蠱術的女人,沐七兒這樣貿然伸出手去,萬一巖花要是起了什麼壞心,在沐七兒身上做什麼手腳,自己如何向舒逸交待?她忙拉開了沐七兒的手:“沐姑娘,看來巖花姑娘現在不方便招呼我們,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沐七兒知道聶嵐的意思,她微笑着說道:“巖花姑娘,很高興認識你!”她的手還伸着,並沒有要收回的意思。聶嵐皺起了眉頭,她知道是勸不住沐七兒的了,她嘆了口氣,巖花倔強,沐七兒也有個性,看來這兩個女人之間將會有一場好戲了。
巖花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也很高興認識沐姑娘!”她拉着沐七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李姐房間的門打開了,她沒想到家裡一下子多了那麼多人,今天聶嵐並沒有穿制服,李姐平時很少和警官打交道,自然也不認識。又看到沐七兒,她笑道:“喲,巖花、小衛,你們有客人啊?”
衛春柔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巖花輕聲說道:“來了兩個朋友。”李姐說道:“桌上有水果,冰箱裡有飲料,好好招呼你們的客人吧,我要走了。”她經過沐七兒身邊的時候又補上一句:“你真美。”
原本李姐的一句真心讚美,卻惹得巖花的臉色微微一變。
聶嵐的電話響了,她接了電話,對沐七兒說道:“沐姑娘,朱先生讓我們馬上回去。”沐七兒點了點頭,她對巖花說道:“巖花姑娘,原本想好好和你說說話的,可你看,那邊又有事情了。”巖花淡淡地說道:“我們還有機會再見的。”
巖花的話聽在聶嵐的耳朵裡卻又是另一層意思,她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沐七兒又看了看巖花。巖花說道:“聶警官這是怕我對沐姑娘下蠱?”聶嵐苦笑了一下,她沒想到巖花會說得這麼直白。
沐七兒說道:“聶警官可不會這麼想,我們都不相信巖花姑娘會是這樣的人。”巖花搖了搖頭:“這你們還真是高看我了,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文化,做事也只是憑着自己的喜好,還真說不準什麼事情會做什麼事情不會做呢。”
巖花的話一出,大家都閉上了嘴,沐七兒沒想到與巖花的第一次見面會鬧得這樣的尷尬,早知道巖花對舒逸有着想法,沐七兒是一定不會主動來見她的。沐七兒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她怕自己這次貿然地與巖花見面會影響到舒逸,萬一巖花不爲舒逸解除蠱毒怎麼辦?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衛春柔過去打開門,門外站着兩個黑衣男子,衛春柔看到兩人,竟然打了個冷戰,退了回來。
聶嵐淡淡地問道:“你們找誰?”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誰是巖花?”巖花說道:“我是。”那男子說道:“我們是湘西言家的。”巖花說道:“我不認識什麼湘西言家。”那人冷笑道:“是嗎?言家的三少爺言權,權少你應該不陌生吧?”
巖花的眼瞼跳動了兩下:“看來你們是來尋仇的?”那人說道:“我們只是負責送信的,我們當家的說了,權少的事情是言家有錯在先,他會親自登門道歉,還會給衛姑娘一些補償,不過權少的死你也脫不了干係吧?”
巖花笑了:“看來你們當家的是想讓我爲那個王八蛋償命嘍?憑什麼?就憑你們倆?”
那男人說道:“我們就只是送個信,我想你還不至於爲難我們吧?”巖花說道:“回去轉告你家主子,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兩名黑衣男子傳完話便走了,其實他們找上巖花也是鼓足了勇氣的,他們早已經聽說了權少死時的情形,這件事在言家傳得沸沸揚揚。
兩人才走,聶嵐便問道:“這個湘西言家是幹什麼的?”巖花說道:“言家也是苗人的一支,只是在滿清的時候爲官家做了些事情,被賜了言姓,言家是煉屍的,在湘西,言家也算是大戶了,不過卻比不上另外一個家族,那就是辰家,辰家與言家不同,辰家是家傳道學,解放前,辰家有個不太光彩的職業,那就是趕屍。”
聶嵐眯縫起眼睛:“你好象對這兩個家族很熟悉啊!”巖花說道:“我阿嬤就是言家的人。”聶嵐楞住了:“你是說麻姑是言家的人?”巖花點了點頭:“村裡的老人都知道她是從湘西苗家過來的,那時正值十年浩劫,她是從湘西的一個小縣城響應號召到西鄉插隊,後來便嫁給了我父親,只不過大家都只知道她叫麻姑,卻不知道她的全名叫言麻姑。”
聶嵐皺起了眉頭:“可我查過,爲什麼查不出你說的她是言家的這些內容?”
巖花搖了搖頭:“我也是在父親臨死的時候才聽他說起的,不然我也不知道。”沐七兒淡淡地說道:“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你阿嬤有意要隱瞞這段過去,二是言家的人不願意這段過去被人知道。所以,大家都在隱瞞這段往事。”
巖花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我現在開始懷疑我阿嬤的死是不是與言家有關係了。”聶嵐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把言權怎麼了?”巖花憐愛地看了衛春柔一眼,然後冷笑一聲:“他是罪有應得,我只是讓金蠶在他的心頭鑽了個孔。他原本應該死不了的,可是他卻把自己給生生嚇死了。”
巖花說得輕描淡寫,可聶嵐、沐七兒和衛春柔三人都嚇了一跳。
巖花笑了:“聶警官,你不會想要抓我吧?我剛纔只是在說笑,你想想,要是我真的把言權怎麼了,言家一定會報警的,不是嗎?”
此刻邱九、圓法和謝意正緩緩走下靈山,邱九拉住了謝意:“別賣關子了,你小子快說,你爲什麼那麼肯定玉璣子會出手?”謝意說道:“師叔,你這是關心則亂,你想想,玉璣子如果真的不想淌這趟渾水,爲什麼不直接去雲遊,躲開我們,而只是化裝成一個老道?”
圓法聽到謝意這話,他也笑了:“你小子確實是個鬼靈精。”
謝意繼續說道:“其實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行屍的事情,就算之前不知道,但言家的那封信卻已經告訴了他們,林城將會有大事發生。所以玉璣子沒有走本來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有了決定,我們去或者不去‘天下觀’都不會對他的決定有所影響,我斷定行屍的事情‘天下觀’是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邱九說道:“既然他們決定出手,爲什麼我們找上門去他們還要扭扭捏捏的?何不痛快地答應了我們的請求?”
謝意笑了:“師叔,你的修爲確實很高了,可惜爲人處世這一層你還是差了些。扭捏是一種態度,他們扭捏,拒絕我們的邀請,這是不想得罪言家。這也就決定了,他們出手相助也是有限的,那就是他們只會暗中相助,他們不會與言家當面鑼對面鼓的將矛盾公開化。”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