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天殘子”的大弟子,那個可以製造“精神煉獄”的人,他懷疑這一切很可能與那個人有關係。當然,這只是懷疑,因爲在他所知道的人之中能夠有這樣的能力的並不多。
龍飛揚問道:“看來我們果然是陷入了幻境,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是幻境,可怎樣才能夠抵禦這幻境呢?”舒逸也有着同樣的疑問,他把目光投向了孟靜。
孟靜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個我幫不了你們,想要擺脫幻境不是依賴於外界的助力,而是你們自身,幻境是由意念產生的,想要擺脫幻境也只能依靠念力,當你的意念強過對方的時候,你就佔了主導,那時候他的幻境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相反你可以肆意修改你在幻境中看到的人物事件,說簡單一點,就是你把導演這場幻境的權利給奪了過來。”
舒逸又問道:“我聽商家老爺子提起過,商自在還有一手絕活,叫夢殺,可以進入別人的夢中將人殺死,是不是也是同樣的道理?”
孟靜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入夢可能要簡單得多,畢竟入夢是進入別人的夢中,夢中環境的構建是做夢的人完成的,入夢者不用去搭設場景,甚至不用去設計人物、對白。至於夢中將人殺死,原理也並不複雜,就和上次你們提到的那個‘精神煉獄’差不多,製造恐懼與絕望,然後擊殺做夢者的意志力。”
舒逸嘆了口氣:“沒想到這裡邊竟然還有這許多的講究。”
龍飛揚象是想到了什麼:“其實舒處,雖然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是被人制造了幻境,但有一點我還是有些疑問。”
舒逸示意他說下去。
龍飛揚說道:“其實他如果今天早上不再這一場就很完美了,因爲不是今天早上又讓我們進入了一次幻境我們可能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上面去。他難道就不怕我們省悟過來?”舒逸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龍飛揚說得沒錯,他和孟靜之所以最後能夠發現他們所經歷的是一真一幻確實是因爲對手讓他們感覺經過了兩次早上的緣故。
孟靜卻說了:“不,問題不在這上面!”舒逸和龍飛揚都問道:“什麼意思?”孟靜說道:“問題在他並不知道我們三人會住在同一個屋子裡,沒有分開。”
舒逸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而我們三個昨晚就在一起,而幻境中還顯示出我們單獨關押時的情景,幻境中的場景沒有延續性!如果剛纔我們經歷的幻境是我們三人在一起以後的情景,那麼我們就不會覺得它是假的。”
孟靜點了點頭,舒逸笑道:“還是我們的夢境製造師厲害,分析得也透徹,這麼說來這個人應該不知道我們昨晚並沒有各自回房間休息。”龍飛揚說道:“還有,我們怎麼住進來的,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是指現實中,那個幻境中我們是被人押進來的。”
舒逸也搖了搖頭:“這個我也沒有印象!這一段記憶好象是被抹去了一樣。”孟靜說道:“不,這段記憶應該不是被抹去的,這只是他的一個障眼法,他用了記憶疊加的手段。就是在我們入住的同時啓動了幻境中讓我們感受最強的事件,這樣我們入住時真正經歷的一切就被覆蓋了!”
“而當時對我們而言感受性最強烈的事情無外乎我們被強制軟禁了起來。”
舒逸和龍飛揚都點了點頭,這一點上,孟靜無疑是專家,他們都沒有太多的發言權,舒逸說道:“小孟,你剛纔說想要擺脫他製造的幻境唯一的方法就是加強自己的意念與之抗衡,可是這一點至少我做不到!”龍飛揚忙說:“我也做不到!”
舒逸接着說道:“所以我覺得我們不能夠這樣被動的捱打,應該主動出擊,以彼之道還治其身!當然,這得看你的表演,說真的,我倒是很期待你們的交鋒。”孟靜一臉的爲難:“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他能夠輕易地找準目標,我卻不行!”
大家都沉默了,突然孟靜擡起頭來:“我想到了,無論是夢境也好幻境也罷,製造者爲了控制住場面,他必須也要成爲其中的一個角色!參與到其中去!”
舒逸點了點頭:“小孟,有沒有可能在他的幻境裡你再製造夢境?”
孟靜楞了一下:“這個……,我不知道,不過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舒逸笑道:“那大可試試!”孟靜說道:“如果能夠找出那人在幻境中所擔任的角色那就最好不過了,有針對性的打擊才最有效果。”
龍飛揚說道:“可我們怎樣才能找出他在幻境中到底是誰呢?”
孟靜說道:“他在幻境裡的角色相對比較重要,但肯定不是屠鋒這樣的,在幻境中的他應該不強勢,重要卻不被重視的角色!”
舒逸輕聲說道:“那我們來捋一捋,看看到底會是誰!”龍飛揚說道:“我們要不要去見見現實中的那個張三?”舒逸說道:“不着急,先把幻境的事情解決了,不然我們一直都會處於被動之中!等我們捋完好,確實了那個人以後再去找張三。”
舒逸說道:“我們把見過的人一個一個的理出來!”孟靜說道:“必須是我們三人都見過的人!”龍飛揚笑道:“那就簡單多了,還用理麼?我們三個一起見過的人第一個是鄧梅,第二個是張三,接下來就是屠鋒,劉福海了!”
孟靜說道:“我覺得應該是鄧梅!屠鋒佔了太主導的地位,太突出,這樣的角色不利於他的隱蔽,而張三在幻境中已經死亡了,也不符合要求,至於劉福海,簡直就是個跑龍套的!”舒逸說道:“這麼簡單就能夠確定了?”舒逸原本以爲會很複雜,沒想到孟靜三句兩句就鎖定了目標。
舒逸說道:“既然搞定了小孟你就好好想想對策吧!不能夠再讓幻境主導我們了,否則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做事。不過經歷了這個幻境也不是一件壞事,在幻境中我們對案子又有了另一層的認識,雖然知道不一定符合事實的本身,但他在設計案情的過程中,卻又必須基於一定事實的基礎上。”
龍飛揚笑道:“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虛虛實實。”
舒逸點了點頭:“好吧,我們現在出去吃點東西,然後去會會張三。”
此刻,幻境的假想敵已經被舒逸他們找出來了,那就是幻境中出現的鄧梅。據霍男說,他並不知道有鄧梅這個人,而張三的老婆也不叫鄧梅,那麼這個鄧梅應該是個完全虛幻出來的人物。
三人就在招待所門口的一家米粉店吃了碗麪,然後就去了霍男帶去過的那家現實中的“張三五金店”。店面比幻境中的那個的規模要小一些,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店裡,手裡正把玩着手機。
他見舒逸他們過來,忙放下手機笑着站了起來:“三位,想要買點什麼?”這人他們在幻境中見過,就是張三!舒逸微微一笑,對中年男子說道:“張三嗎?”張三點了點頭:“對,我是!”舒逸說道:“我們是市警察局的,有點事情想找你瞭解下情況!”
張三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馬上又恢復了,他笑道:“請裡面坐。”店裡有張舊的長沙發,他請舒逸他們坐下以後對着裡屋叫道:“徐妍,來客人了,倒三杯水來!”
不一會,一個女人用盤子端了三杯水過來,這個女人舒逸竟然‘認識’。他在幻境中是見過這個女人的,就是牌機室裡和自己攀談的小女孩,只是此刻看上去要成熟多了,很有爲人妻的味道。
張三掏出一包“磨砂黃”,遞給舒逸和龍飛揚:“你們想了解什麼?儘管問吧,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都應該盡的義務,這道理我懂。”
舒逸沒有理他,而是望着徐妍:“我們好象在哪見過?”張三楞了一下:“不會吧?這是我老婆,整天就守在這個小店子裡,很少出門的!”
舒逸點了點頭:“或許是我記錯了!”他發現徐妍的神情不太自然,舒逸皺了下眉頭,心裡有種不踏的感覺。到底是因爲什麼,他說不出來。
舒逸對張三說道:“我聽說十二年前你在‘碧藍’做保安對吧?”張三嘿嘿一笑:“對,那時候年輕嘛,爲了生計,幹了兩年保安。”舒逸說道:“西鄉人?”張三點了點頭。
舒逸點上煙:“還記得曾鐵頭麼?”張三說道:“記得,當然記得,他是我的同鄉,也是我的好兄弟,當初他說他想到縣城來撈事做,我還給他介紹過工作呢。唉,只不過這小子人太軸,做事情心眼太實誠,得罪了社會上的小混混,被捅死了!”
舒逸說道:“他的死和你有關係嗎?”張三象是嚇了一跳:“我說警官,可不敢這樣亂說的,我怎麼會害自己的好兄弟呢?”舒逸只是笑:“對了,認識一個叫鄧梅的女人嗎?”張三搖了搖頭:“沒聽說過。”舒逸說道:“能告訴我們你開店的錢從哪來的嗎?”張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舒逸沉下了臉:“怎麼,這都要想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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