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男人發出詭異的笑聲:“好一對同命鴛鴦,唉,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說實話,你們的這份感情我確實是很感動的,不過可惜,孟靜,你不應該記得我,不然你也不會死。”
龍飛揚怒喝一聲:“你到底是誰?”男人說道:“這個問題對於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男人的眼睛慢慢地變色,微弱的紅光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孟靜的心裡一驚:“別看他的眼睛,殺了他!”孟靜迅速向後退出一步,手中多了把槍,她舉起槍就向那男人瞄準。男人身旁的那個黑影如鬼魅般的飄到了孟靜的面前,“砰”孟靜手中的槍響了,只不過那子彈射向了空中,因爲孟靜握槍的手被那人扣住高高擡起。
龍飛揚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撲向男人。
孟靜提醒龍飛揚別看那人的眼睛,反倒是讓龍飛揚知道了那男人的一雙眼睛有着詭異,他要用匕首刺穿這雙鬼眼!不過龍飛揚身形才動,就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視線開始慢慢模糊。
孟靜的心裡很是苦澀,她會製造夢境,這原本是她最強大的武器,可偏偏此刻她辦不到,站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任何的異能都無法發出。此刻的孟靜就是一個普通的柔弱女子!孟靜張口就象握着他手腕的男子的手上咬去。
她咬得很重,她感覺就快把男子手上的那塊肉給嘶了下來,可那男子卻紋絲不動。
她看着龍飛揚的動作變得遲緩,她知道龍飛揚一定是一直望着男人的眼睛,她的心沉了下去:“飛揚,別看他的眼睛!”可是已經晚了,男人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片,那是一把手術刀。
“孟靜,你一定沒看過心臟摘除的手術吧?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放心,我不會讓他受太多的苦,我一定讓這個手術無限的完美,而且他不會流太多的血,不會!”男人的聲音低沉,還有些自我陶醉,孟靜聽出男人的語氣中再着些微的興奮。
舒逸已經跌倒了兩次了,他從泥濘中爬了起來,繼續向前奔跑,二十分鐘,再有二十分鐘他就能趕到了,希望他們不要出什麼事,舒逸剛纔隱約聽到了一聲槍響,可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聽得真切,因爲風聲,雨聲,加上偶爾的幾聲驚雷,他已經無法正確的判斷。
但願剛纔的那聲不是槍聲,不是!他並不知道龍飛揚跟着孟靜,如果知道,他或許會少一份操心!可他錯了,龍飛揚是跟着去了,可是並沒有因爲龍飛揚和孟靜在一起而使孟靜的危險有所減輕,而是由一個人的危險變成了兩個人的危險。
孟靜想用力推開身旁的這人,可她哪裡推得動。
她看到那手術刀插入了龍飛揚的胸膛,而龍飛揚整個人都呆住了,一動不動,他的眼睛還是緊緊地盯在那個男人那紅亮的雙眼上,那雙紅色的眼睛彷彿充滿了魔力,他忘記了身邊的一切,甚至忘記了孟靜,更感覺不到疼痛。
男人的左手拿着出一把止血鑷,右手手術刀,只見他右手不停動作着,竟然把龍飛揚的胸口開了個口:“可惜器械不齊,不然他還會少流些血。”
孟靜徹底的呆住了,臉上滿是驚恐,突然男人把手伸進了龍飛揚胸前的那個口子裡,接着竟把龍飛揚的心臟給掏了出來:“你看看,你的心臟還在跳動!”男人把心臟遞到龍飛揚的面前,龍飛揚的目光木然地移到了那顆跳動着的心臟上,很艱難地問道:“這是我的?”
男人微笑着點了點頭。
龍飛揚說道:“可我還活着!”男人皺起了眉頭:“你覺得人沒了心還能活嗎?”龍飛揚的面色蒼白:“是啊,人沒了心還能活嗎?”男人笑了,笑得很燦爛:“當然不能!任何人沒了心都活不了的。”龍飛揚聽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
孟靜嘶聲叫道:“飛揚!”龍飛揚竟然又睜開了眼睛,望向孟靜:“小靜,我沒用,保護不了你!”話沒說完,龍飛揚噴出一口鮮血,終於又閉上了眼睛!
“我和你拼了!”孟靜用力全力向身邊的男子撞去,男子側身反倒將她的雙手反剪縛住!男子將孟靜推到了那雙鬼眼的面前。
鬼眼男人望着孟靜,孟靜憤怒地與之對視,雖然她還沒有真正接納龍飛揚,可龍飛揚用生命來維護她,她的心裡已經滿是感動,龍飛揚原本不用跟着自己的,他是因爲擔心自己的安全,就算跟來了,剛纔他也可以不用現身的,自己明明已經說明了連自己都不是鬼眼男人的對手,這是一場敗局,龍飛揚完全可以轉身逃離的,可他卻拼了命要保護自己!
孟靜的憤怒並沒有讓鬼眼男人有什麼不適,他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我說過,我會讓你魂飛魄散!不過在讓你魂飛魄散之前,我也會爲你做個完美的手術,我總不能厚此薄彼,對吧?”孟靜咬破了舌頭,“呸!”一口帶血的唾沫噴在了鬼眼男人的臉上。
不過雨水很快就把這穢物給沖刷盡了。
鬼眼男人並沒有生氣,而是一隻手託着下巴:“想看看自己的大腦是什麼樣子的嗎?我給你來個五分鐘的開顱吧!”說完右手的手術刀飛快地轉動起來,只一會孟靜的一頭青絲就被他剃了個乾乾淨淨:“知道我們把這叫做什麼嗎?備皮,常規備皮!只不過我做得比別人更好!”
“我告訴你,開顱的時候要沿着顱骨的縫隙下刀,先把頭皮揭開,對,就是這樣,透過顱骨的縫隙,你能看到那白白的腦花,真美!這讓我記起了以前在粵州吃猴腦的情形,用一個小勺,進去舀上一瓢,拌上些蔥鹽。”
“孟靜,要不要嘗一口自己的腦花?”鬼眼男人竟然真的從身上掏出一把勺子:“可惜沒有配料,還有進了些雨水。”孟靜感覺到那勺子此刻正在自己的腦子裡攪動,她的身體感覺到無比的寒冷,可她的鼻子,額頭卻滲出了汗水!
鬼眼男人將勺子遞到孟靜的跟前:“你看,人的大腦其實和猴腦沒有多大的區別,就是這樣的,一樣的很補,也很營養,來一口?”
孟靜一陣的噁心,打了乾嘔!
就連站在孟靜身邊的黑衣男子也忍不住地咳了兩聲。
鬼眼男子將勺子喂進了自己的嘴裡,很享受地咂吧着:“果然美味!你要不要也來一點?”他的目光望向了孟靜身邊的男子,男子搖了搖頭,鬼眼男子瞪了下眼睛,象是要發火,可他還是忍住了,望向了男子手上被孟靜咬得差點掉了的那塊肉。
鬼眼男子說道:“怎麼那麼不小心!”他又舀了一勺腦花敷了上去,只見他左手輕輕一拂,傷口竟然不見了。鬼眼男子說道:“看到了嗎?這可是良藥!”
男子淡淡地說道:“差不多了吧,別讓人撞見了!”鬼眼男人點了點頭:“嗯!”他掏出一張黃符,只見他念了一句什麼,黃符竟然在雨水中燃燒起來,他將燃燒着的黃符塞進了孟靜的腦子裡,又掏出一根釘子,孟靜認得,那是棺材釘,孟靜的眼裡充滿了恐懼,憤怒,但當鬼眼男人用力將棺材釘插入孟靜的腦子裡時,孟靜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解脫了,徹底的解脫了,她知道龍飛揚一定還在等着她,這一次她不用再去猶豫,不用再去選擇了!
舒逸趕到了小水電站,才衝進院子,他呆住了。
他看到了龍飛揚和孟靜的屍體,兩具屍體擺放在一起,緊緊地挨着,在他們的臉上都掛着淡淡的笑。舒逸的眼裡冒出了淚水,他大喝了一聲,然後重重地跪了下來。
“是誰?到底是誰幹的,出來,你出來啊!”舒逸歇斯底里地大聲叫道。
可是除了雨水的聲音,再也沒有任何的迴應。
舒逸把兩人的屍體疊在了一起,用力地抱了起來:“我們回去,我帶你們回去,我一定會爲你們報仇的,一定!”
舒逸走得很艱難,回去的道路上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終於回到了莫家,他身上再沒有一點力氣,整個人狠狠在撞在了院門上。
沒多久,院門開了,謝意和沈靖武一直都沒睡,兩人就在客廳裡等着他們回來,謝意聽到有人撞門的聲音,他趕忙衝了出去,打開了完門,沈靖武也緊緊跟在謝意的身後。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謝意望着門外的舒逸和舒逸懷中的龍飛揚和孟靜,驚呆了,沈靖武說道:“別問那麼多了,先把他們擡進去。”沈靖武已經看出了龍飛揚與孟靜是斷了氣的。謝意將舒逸扶了起來,然後抱起了孟靜的屍體,他看到孟靜那光光的頭上搭着一塊頭皮,還溢出了白色的腦花和紅色的血水時,謝意差點嘔了出來。
而沈靖武則發現龍飛揚的胸口被開了膛,那情景一樣慘不忍睹。
舒逸的臉上滿是悲愴,他沒有說話,只是忍不住那奪眶而出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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