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午夜來襲
方臨風沒有動物的本能,他只是感覺到一種不安,這樣的不安讓他無法安然入睡。可他還是無法知道事情的根源在哪裡?
他只能選擇被動的等待,讓事情發展到能讓他察覺的地步。
也許明天需要和高老打個電話,方臨風暗下決定。
一個人熬夜是很難受的事情,由其是家裡還有其他人的時候,方臨風並不是害怕得不敢睡,而是這時候沒有睡意。他只得抱起筆記本電腦坐在牀上,翻着無聊的網頁。
時間是凌晨三點二十分,外面很安靜,偶爾會傳來木頭與地面的撞擊聲。看來樓上的鄰居也還沒睡,方臨風心想着,繼續看着無聊的電影。
“嗑、嗑、嗑……”高跟鞋的與地面的接觸的聲音在夜晚時的樓道里非常清晰,方臨風看了一眼時間,四點過七分,這麼晚纔回來?他有點奇怪,也許是在夜店工作的,他記憶裡這幾層的住戶中似乎沒有這樣的鄰居。
腳步聲很有規律,如同鐘擺般撞擊着地面。方臨風一開始還沒在意,正看到這部科幻電影的部分,這時的情節開始有些吸引他。但過了幾分鐘,腳步聲依舊規律的響着。
方臨風這時發覺不對勁,怎麼可能走了這麼久還沒到家,要知他們這裡電梯房,從電梯口到家裡也就幾步路程。幾分鐘,幾分鐘依這種規律走能走出一百米。方臨風將影片推到他剛剛聽見腳步聲時的畫片,距離現在過去六分鐘二十秒。但現在的腳步依然還是清晰的傳遞到他的耳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臨風將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放下,輕手輕腳走下牀,來到客廳。腳步聲正是從大門外傳來的,這時景秧和舒承都還是睡得很香,只是鼾聲輕了很多,轉爲粗重的呼吸。
大黑怎麼不見了,方臨風看到大黑的窩裡空空的。他一時也沒多想,只是悄悄摸向大門。因爲隔着鞋櫃,方臨風得繞過去,藉着外面的折光,他剛一轉過鞋櫃,就看到大黑正趴在大門前,擺出戰鬥的姿勢,全身的毛都樹了起來。
看到大黑的樣子,方臨風知道麻煩來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麻煩。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先看看外面有什麼。走到大門旁,外面的腳步聲更加清晰,方臨風能感覺到對方和他就隔着一扇門。
他大着膽子,將眼睛湊到門的貓眼中,外面只亮着緊急通道指示燈,因爲隔着綠色的燈箱片,滲出的光線也是綠綠的。方臨風剛一湊上貓眼,就看到外面樓道里有個穿着紅衣紅裙的女人向他的房門走來,貓眼的原理如同相機的廣角鏡,方臨風從裡面看出去,就如看電影一樣,這個女人越走越走近,然後一片紅色充斥在鏡頭中,還不等方臨風反應過來,紅色又消失了,然後又是這個女人走過來,每次都是周而復始的重複重複再重複。
方臨風看了四遍,從第一次的嚇到,再到後來的冷靜分析。這個女人的臉他基本上看不清,只是很模糊的,可她身上的衣服在綠色光線下卻又顯得鬼魅。
是有人在惡作劇嗎?
這是方臨風最爲直觀的感覺,他不覺得太過恐怖,反而認爲可能是有人將一個視頻鏡頭貼在貓眼上,而他看到的只是一段錄製好的影片。但大黑的反應又作何解釋!方臨風決定將門打開看看,他又看了一眼,確定外面的情況依舊。他將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心裡默唸三聲。
‘一、二、三。’
“咯吱!”門猛的被打開了,一股子涼風吹了進來,一個穿着紅衣紅裙的女人正對他微笑。方臨風甚至看到了她腳上的紅色高跟鞋,她就站在門對面,綠色的光線正從她身後的指示燈發出,方臨風看不到她的臉,之所以知道她在微笑,是因爲他聽了一聲微笑聲。
方臨風怎麼會知道真有一個詭異的女人站在門外,他只是想抓一個搗蛋鬼。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就聽到他身後一聲大喝:“誰!”
景秧平時的瞌睡並不大,可能是職業的習慣,他總是在保持警惕。爲此沒少被左月說,有時左月半夜起來上廁所也能把他驚醒。只是他今天也喝多了,所以睡得比平時沉,但方臨風開門的瞬間,涼風還是讓他從沉睡中醒來,只是幾秒的迷糊,他就察覺到門口有異動。幾乎是在同時,他就完成了拔槍,滾到地上,同時大吼一聲:“誰!”
也就在景秧大吼之時,大黑已經無聲的竄了出去,然後發愣的方臨風就聽到大黑:“喵嗚!”一聲慘叫,方臨風暗道不好,脫口而出大黑的名字,跟着就向大黑跑去。
景秧聽到大黑和方臨風的聲音,知道他們都在大門口,也是趕緊得跑過去。剛一到門口,就看到方臨風抱着大黑,大黑的尾巴正無力的在地上扭動,肯定是受傷了。
“快,先抱進來再說。”景秧一看四周沒有異常,知道剛剛的動靜會驚動周圍鄰居,他不想因爲大黑的體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方臨風這時急得不知所措,他根本就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大黑撲過去後,那個紅衣女人就消失了,然後才聽到大黑的慘叫聲。一切太快了,快到他的大腦也反應不過來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等他們把大黑抱進來,舒承還沒醒。如果不是方臨風將大燈打開,估計他會睡到太陽曬屁股。
“這是怎麼了?”舒承還沒見方臨風急成這樣的時候,只看到大黑躺在沙發上,呼吸很急促,鼻子處有些血絲滲出來。
“我也不知道,就看到它衝出去,然後就這樣了。”方臨風腦袋裡全亂了。如果說以前將大黑帶回來是因爲大黑救過他的命,那這一個月來的接觸,人和貓之間已經不是主人和寵物之間的感情,也許是方臨風單身太久的緣故,大黑就像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這一次完全是因爲他,大黑本來可以不用衝出去的,如果不是他一時衝動。
“你別急,我認識一個醫生,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舒承慌忙拿出手機來,撥打着一個只有代號的號碼。
半小時後,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提着個大箱子被景秧接到屋裡。她叫施小青,是個獸醫,也算是獸醫世家。以前她家裡主要在農村給家畜看病,後來她看準市場商機,自學了寵物類的治療和護理,開了家寵物醫院,生意好得不得了。其實她曾是舒承N位女友,但她受不了舒承的花心,早兩年就和舒承分開了,但不管怎麼說舒承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在她心裡舒承的話還是有效的。
“啊!這是什麼!”施小青第一句在衆人的理解範圍內,任誰都會這樣說,大黑的體形確實說得上驚世駭俗。
“咳!這是金貓,全黑的金貓,全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的。”舒承不想讓她再發感慨了。
施小青也不管了,而是拿出聽診器貼在大黑的肚子上。其實獸醫和人醫的檢查手段都差不多,只是某些特寫的物種會有所不同,比如貓的心動次數和人的肯定就不一樣。
一輪檢查過後,施小青給大黑注射了一支針劑。
“它沒事,就是撞暈了!”施小青一看這三個男人緊張的表情,感覺有些好笑。雖然她知道舒承有時會特瘋,但大黑是怎麼撞暈的還是讓她覺得很有想象空間。再說金貓是什麼體形,大黑是什麼體形她還是能分清的,就她的檢查,大黑明顯就是隻家貓的變種,很可能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家貓。
“呵呵,沒事就好。它會不會得個腦震盪什麼的吧!”舒承習慣貧嘴,這時一聽大黑沒事,這習慣又上來了。
“你以爲這它和你一樣體弱不經摔啊!”施小青給了他一個白眼,她收拾好設備,這時天已經微微發亮,時間是清晨五點二十。
景秧不放心她一人出去,還是挺身而出護送她開車離開纔上來,這一晚三人都沒休息好,就如三隻老兔子一樣,一個個紅着雙眼。
“你說它怎麼就會撞暈了!”舒承還是想不明白,而景秧也沒看到事情的全部。
“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到它撲過去,然後那個女人就消失了。你說以大黑的身手,怎麼說也不可能自個兒往牆上撞纔是啊!”方臨風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照說動物應該比人更不受視覺的影響纔對。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在牆邊確實站着一個女人,只是這個女人憑空消失了,而大黑因速度太快,這纔不受控制的撞在牆上。
“看來我們的對手不是普通的東西!”景秧想了想,感覺問題似乎比以前要複雜。
三人談了半天也談不出方向,決定白天時各自找找線索,每個人的能力是不同的,也許方向不同也能收穫不同。
景秧吃過早點,就去機場接趙傳海了,左月也和老趙一同回來的。
舒承出門時,電梯裡有兩個去買菜的大媽,看舒承的樣子就和盯犯罪嫌疑人一樣。
“我說,你昨晚聽到腳步聲沒,奇怪了,是誰家的啊,吵得人都睡不着。”
“你也聽到了,就是啊!我家老頭子要出去罵人,我硬攔着纔沒去!”
舒承一聽,暗暗驚出冷汗來,這個會是什麼東西啊!他原以爲這就是方臨風一人聽到的幻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