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背陰
就在方臨風和鬼魂談好條件時，景秧的電話來了，電話中景秧的聲音很急，只問他在不在家，那裡也不要去，等會他就過來。
“你不要上班嗎？”方臨風很奇怪，這又不是偶像劇，主角配角都不用上班也能開豪車住洋房。
“不是，你等我來就知道了，總之你把門窗都鎖好，不要給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開門。”景秧知道電話裡也解釋不清。
他讓左月安排人員取證，同時他把餐桌上那個痕跡拍下來，開着車就往方臨風家趕。他不知道爲何命案現場會出現臨風的名字，但他也不會騙自己說這兩個字與臨風無關，當他知道方臨風爲了他涉險景宏大廈時，就在擔心會讓方臨風轉進來。
在他心中認爲，之所以會讓方臨風牽扯到其中，都是他的錯，當初不是他讓方臨風跟着一起走進命案現場，也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現在他要去補上這個錯誤，絕不能讓方臨風有任何危險，當然他也不會去動用警力資源，這就是景秧的原則。
大概用了有十來分鐘，他才趕到方臨風家樓下，這是棟十七層的公寓樓，整個小區有七棟這樣的高樓，在C市算來只是很普通的樓盤。聽方臨風說今年都不會再出去了，可能是想多陪陪風琳。
景秧走進電梯，按下樓層按鍵。感覺這電梯看着很新，怎麼上升時卻這麼大的聲音。他也沒多想，電梯門開了，他走到方臨風家門口。敲了有幾分鐘，聽到裡面有人答話，怎麼會是個老頭子的聲音。景秧一時還沒想明白，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個老頭，戴着眼鏡。
“您是……”兩人的問話同時說出來，都帶着驚訝。
“這裡……”景秧不敢相信的退後一步，看了一眼門上的門牌。門牌不對，這裡是926房，方臨風家是626房。還好景秧穿着警服，面相看去也是正氣凜然的類型，不然這個老頭還真會要擔心是入室搶劫之類的人。
在一番道歉過後，景秧鬱悶的走樓梯下去，他不停的想自己怎麼會按錯鍵，明明就是按的六樓啊！走到六樓後他還是想不通，再次按下開電梯，又看了一眼按鍵面板，六樓和九樓的按鍵在上下兩排間，按錯也存在可能性。他也就沒去再多想，敲開方臨風的門。
風琳這時還在裡面休息，方臨風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昨晚一夜沒睡，現在也因擔心風琳，更不敢睡。可這人就是這樣，如果一直在忙碌着還好，但他偏偏還要陪在臥室裡，幾個小時下來，真的他的神經摺磨得夠戧。
還好景秧來了，也算是把他從睏意裡拖出來。
“現在的問題可能有些麻煩，給你看樣東西，這是今早剛剛發生的命案拍的。”景秧坐下來就直入主題，不喜歡拖泥帶水的說話。
“別，那些東西別給我看，我還沒吃中飯的。”方臨風怕景秧拿一些血淋淋的照片給他看，他可沒有警察那樣強健的胃。上次在山洞中自己經歷還不覺得，但看這些照片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是，你看過後就知道了。”景秧調出手機裡拍的照片，讓他看那兩個字。
“這是什麼？你別告訴我這是鬼抓門！”方臨風並沒有看出來，實在是這些抓痕太潦草，而且放在手機裡看又是另外一個樣。
“呃……”景秧也不自信的拿過手機，再次確定是拍的兩個字，這才指給方臨風看。
“怎麼人啊，簽名簽得這麼醜！你是說這個人和我同名！”
景秧這次完敗了，他沒想過方臨風會這麼不開竅，要知他可是第一時間就想到可能是兇手暗指下一個目標。
聽完景秧的解釋，方臨風還是有些不以爲然，他不覺得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最多就是對鬼魂之類的有吸引力，要說人應該還不會注意到他，他實在是太平凡，放在人羣中也不會吸引到誰的注意。
“這個沒理由的，你就別亂想了，不要被兇手轉移了注意力。我看很有可能只是亂寫的，你想他要是想特意留下什麼會寫得這麼潦草嗎？人都有種在一堆凌亂的東西中找自己熟悉的物體習慣，我和你說以前我最喜歡在牆壁上找人臉，你還別說，如果是一面有很多污漬的牆壁，我能在上面找出很多人和動物的形象。”
方臨風這樣一說，景秧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想起有名的火星人臉，還有火星紅衣女人這兩次事件，不就是人們一次美麗的誤會。
但他還是不敢肯定的收回手機，想找出一開始讓他認定的理由。
“嘭、嘭、嘭。”幾聲敲門聲打斷了景秧的思緒，他望了方臨風一眼，一看方臨風也是很茫然。
“老頭子，快來開門，我沒帶鑰匙！”有個蒼老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景秧差點將手機抖到地上，他一手撐在沙發背上，輕鬆一縱，扭身就翻到門口。方臨風看得被他嚇到，景秧還沒這樣衝動過，難不成是兇手來了？
門被景秧猛的一打開，方臨風只聽到外面一聲驚叫，他趕忙走過去，不就是敲錯了門，至於嗎？
“您沒嚇着吧，我是想告訴您，敲錯門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景秧正扶着一個老太太，方臨風認識，是住在九樓的。
老太太幸虧身體好，沒有高血壓、心臟病之類的病，但也嚇得不輕。試想突然衝自己家衝出個陌生人，誰也要嚇出病來。
“我說小夥子，這我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賠不起啊！”老太太不樂意了，儘管看景秧穿着警服，但還是有些生氣。
“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要不我扶您回去吧！”說完也不等老太太點頭，就幫她按下電梯上行鍵。老太太這纔看到自己跑錯了樓層，雖說心裡還有些不高興，但看着景秧謙虛的態度，有氣也就發不出來。
到九樓後，景秧上前代老太太敲了敲門，但這次沒有人迴應。景秧似乎早有感覺，又敲了敲。
方臨風也跟着他們一起上來的，知道他們家有個身體不是很好的老大爺，看這情況也有些擔心。
老太太現在急得什麼是的，在門口大聲的喊着，都快要帶哭腔了。
“您別急，您想想還有沒有其他人有鑰匙的，可能老大爺睡着了，先別急。”景秧安慰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可能出事。
還好的是，他們鄰居家被門外的聲音吸引，打開了門。
“要不你們誰從我家翻過去吧，就隔着一米左右。”鄰居也是出於好心，可他沒想過這樣做的危險性，要知這是九樓，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成人肉餡。
景秧想也沒想，將外衣一脫交給方臨風，跟着這位鄰居就進去了。方臨風本想拉一把，但他知道景秧的性格，只得跟着進去，幸好這個鄰居家根長繩，給景秧繫好後，兩人在這邊拉着，景秧這才縱身從這邊陽臺跳向那邊陽臺。
感覺上景秧的身手還是很不錯的，跳過去的時候很輕鬆，一解開繩子就衝進屋裡。
不到一分鐘景秧就鐵青着出來了，屋裡沒人，三室一廳的房間他每間都看過，但是景秧記得，就在不到十分鐘前，他還看到這屋裡的老大爺穿着睡衣，給他開的門，照說一般老年人的習慣起牀後總要個半小時以上纔會出門，這是身體原因，年紀大了起牀後會有一陣迷糊，總要坐個二三十分鐘纔會做事。而他那時敲門老大爺應該剛剛起牀，這點時間裡老大爺應該是不去出去纔對。
三人將老太太扶進房間，正準備出去時，老大爺卻走了進來。
“陳嗲，你可把我們嚇着了，這是去那了啊！”鄰居和他們也還熟，就隨口說了句。
陳嗲似乎正在想心事，低着頭應了聲就進裡屋了。讓這位熱心的鄰居很尷尬，站在那裡也不知說什麼好，還是老太太通情達理的說了幾句好話，三人這纔出來。
可是景秧心裡的疑惑卻更深，他記得當時敲錯門時這位陳嗲還表現得很和氣，但剛剛陳嗲回來的時候，表情卻是很怪異，讓他心裡有些發毛的感覺。
他和方臨風沒坐電梯，而是走樓梯下去的，剛走下一層樓，景秧正想問方臨風有什麼感覺，可一看方臨風的臉色竟是煞白的，板着的臉還真有幾分嚇人。
“我說你不至於吧！”
“不是，我剛剛看到陳嗲是揹着一個小孩子回來的，那個小孩子用手壓着他的頭，還一直盯着我看。”
“什麼！你可不要嚇我好嗎！”景秧也沒想到，只是直覺讓他感到奇怪。
這時他們兩人都站在樓道里，四周的光線也不是很好，開發商爲了剩錢，樓道里的窗子都是做得又高又小，因爲有電梯了，所以買房子的住戶們也就沒有特別去挑剔，但是現在這樓道里的感覺讓景秧這妄大膽也感覺到陰森。
“我沒嚇你，我還被嚇到了，你以爲我願意說啊！我們先下去再說吧，別站在這……”說完他就當先一步往下走。
只是他們兩人都沒注意到，九樓的防火門開了條縫，有雙眼睛正透過縫隙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