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變故
景秧好不容易纔把這個被內部命名爲一組的小組安頓好,據肖文靜自己說,她的外號是‘蛇’。至於其他人,目前他還不是很熟,唯一的期望就是他們真能解決問題。
差不多到晚上景秧纔在張局那裡知道更多信息,那就是這個一組只有很少人知道,並不屬於公安內部編制,也就是爲什麼只有肖文靜一人能穿警服的原因。但他們的管理卻只屬公安部,平時的具體工作基本沒人知道。
同時,張局也告訴景秧一個重要信息,肖文靜其實帶來重要信息,那就是82年陝西連環殺人案的詳細檔案。是肖文靜親自交給張局的,並告之檔案屬絕密級。
張局也只能口頭念給景秧聽,因爲檔案中還涉及很多敏感問題,具體來說殺手名爲魏清曫,照他自己說是同治六年出生,已經有一百一十五歲。但當時的戶籍登記上這個人是六十四歲,不過事後在他家蒐集的證據表明他沒說謊,這個人家裡解放前還是蠻有錢的,有他從小到大的照片爲證。這個人長得奇醜,眼角上還有一顆很大的肉痣,可照他自己的說法這是內丹。
反正當時審理他的人幾乎是要崩潰,好幾次都想直接槍斃掉他。這個人說的東西完全就沒有邏輯的,而他連殺多人真是爲了練人盅,據說他能活到一百來歲依舊身體強健也與每隔二十年練一次人盅有關,如果這次練成,他將會恢復到四十歲左右,而這種法子都是傳自他們家祖上,也就是天理教的秘籍功法。
這個檔案之所以封爲絕密,是魏清曫的死,他並不是死,而是尸解。這個人死後三天本來是要做病理解剖,但當時參與法檢的醫生髮現此人死而不僵,而且還面色紅潤,就終止解剖,向上面彙報了情況。後來這人的屍體還是解剖了,讓人不解的是,他的身體在一個月後還帶溫熱,剖開後血液依然能流動,顯微鏡下他的血液中細胞只是處於封閉狀態,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被靜止在死亡時的那一刻。
這件事後來被嚴密封鎖起來,用於對人體的研究,至今魏清曫的屍體還保存在中國某個秘密研究所內,以供研究。至於爲什麼檔案中會對他的死稱爲尸解,因爲中國歷史上只有此一種說法是對這類屍體的專用稱呼。
後來國家也有找宗教界人士解讀此次事件,但沒有一位宗教界人士承認魏清曫是尸解,只認爲他是邪法歸宗,在道教上稱爲陰屍離魂。照說出典故的一位道士講,這個人早就死了,但他通過人盅來養屍,而他的魂魄則不離開身體,也就解釋了他爲何能活一百多歲的原因。至於說此人爲何能死後魂魄依然能上自己的身,這位道士也不清楚,只說可能他修過邪術,讓魂魄能依舊控制身體。
“哦,這個道士是那裡人,檔案中有沒有記錄?”
“嗯,沒寫具體的,只寫着衡山凌楚子。”
“衡山,我也許能找出來。”
檔案中描述的內容也就能解讀到此,景秧也明白這類檔案還是少知道爲妙,也就不再去想。他始終沒有告訴張局高老還有方臨風也在協助破案,而張局自然也絕口不提,兩人都知道各自保守着的秘密,還是互不干涉爲好。
景秧從警局出來,就直奔方臨風家,路上左月打電話過來,也被他敷衍過去。
“什麼,凌楚子!”方臨風聽到景秧選擇性說的信息,別的還好,但說到凌楚真人,還真讓他大感意外。
“嗯,我也沒聽過陰屍離魂的說法,可能是已經失傳了的。不過你說的肖文靜,我卻知道她們的來歷。”高老憂鬱的說到,景秧跑過來就說了上面安排的人,尤其是這幾人的特點,實在是因爲他們三人都與李未修有着某種聯繫。
“我想我的麻煩提前來了,這次這些人不處理好,可能還沒把案破了,方臨風就會失去自由。”
“這個怎麼說?”
“驅靈官,也就是稱爲夜叉八部將的人,他們這次剩下的人都來了,我想他們也許知道靈犀官出世的消息。還記得當時李未修帶來那三個手下嗎?這三個人都是夜叉的身份,現在這五個人我想應該都是夜叉。他們確實在對付鬼魂方面有一手,可惜傳說中夜叉的氣量都很小。”
高老說完,走到窗口,取出口袋裡的一張符,貼在窗子上。
“高老……”看到他奇怪的動作,方臨風問到。
“呵呵,他們就要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肖文靜應該就是御靈官。上面還收着這麼有實力的人,難怪他們一點也不怕啊!”
“御靈官有什麼特點啊!”舒承很好奇,早就聽說方臨風是靈犀官,現在聽到同爲八部靈謀天授神官之一的御靈官也來了,而他本人對這天授神官卻沒有任何瞭解,讓他自命民俗專家怎麼不好奇。
“御靈官天授異能,可駕御普通鬼魂爲其所用。而且越是鬼魂出沒的地方,他們的能力越大,甚至能使鬼魂組成百鬼夜行。但御靈官如果遇到靈犀官的話,他的能力會受損,所以御靈官曆來都是最願聽命於靈犀官的神官。”說到這,高老轉過頭望着汗顏的方臨風。
“呵呵,臨風你的部下來了,還不去打個招呼啊!”舒承一時口快,想也沒想就說出來,說完纔想起這裡還有一個人是不知道的。
風琳本來似聽天書般,但舒承的這個玩笑實在太直白,她就是再笨也能聽懂。這時她表情複雜的望着方臨風,希望他能解釋,可方臨風只是苦笑着,並沒有說話。
方臨風的苦惱誰知道!他是站在人與神官之間,有時他努力想往神官的位置靠近,有時卻又希望永遠都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問題是他頭上虛擬着一個神官的頭銜,他的身體卻只是一個不時會變出異能的普通人。
看着風琳的詢問的眼神,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風琳只知道他會雙手噴火的魔術,當然也只有她這樣的傻丫頭纔會相信這類沒營養的話。現在風琳知道他還有一個身份,而且是很神奇的身份,這是什麼,一個灰姑娘發現自己無意間遇到真正的王子!至少風琳沒這樣想過,她喜歡的只是那個普通的商人,至於怎麼喜歡上的她都不知道。
“這個以後再說吧!”方臨風簡單的說道。然後丟下還在胡思亂想的風琳,走到窗口旁。
窗子還沒裝新的,依然只剩個空窗架。可高老貼上符後,窗外的風已經吹不進來。方臨風看到樓下不遠的停車場上有個穿着警服的人正擡頭望向這邊,在她身旁還站着五個人,有個人的姿勢很囂張,嘴裡叼着的煙不時會噴出很大一團煙霧來。
“他們居然敢跟蹤我!”景秧也看到這些人,心中的憤怒也從近似的低吼的聲調裡傳達出來。
“呵呵,看來你也不是組織信任的人啊!”舒承一點也沒危機的覺悟,跑過來拍了拍景秧的肩膀。
“咳,我說你去和嫂子還風琳研究下今晚吃什麼,我下去處理一下吧!”方臨風用力拍了一下舒承的肩膀,徑直向門口走去。
“臨風,還是我去吧!”景秧不是個喜歡藏頭露尾的人,對這個所謂的一組也沒半分好感,如今他們明目張膽的跟蹤到這裡,顯然不是方臨風能處理得好的。
“你們都坐在這裡,哪兒也不要去,等我處理就可以了!”高老將手按在兩人肩上,阻止他們。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說完高老已經開門出去。
景秧發現自己突然動不了,只能目送着高老關上門,然後才一下子鬆懈下來。方臨風與他的經歷一樣,看來高老是用了定身的手法,現在的高老真的已經登堂入室到了宗師的級別。
他們倆立馬跑到窗口,發現高老已經到樓下,正往肖文靜的方向走。
停車場上只停了六臺車,而他們就站在開來的警車旁,那個叫鄒周的人坐在警車頂上,正如製造煙霧般的噴吐着。
高老頭走到離他們還有四五米時,突然一輛停在旁邊的越野車猛的往後退,撞向正路過的他。時機掌握得非常好,這輛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後就以七十碼的速度向後衝,高老也不是會飛的超人,更沒有鋼皮鐵骨,如果給他機會發道雷訣也許能阻止,但他下來是談判的。
而這些人本就是來者不善,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在他們看來人命的價值只會與階級有關,與人沒有任何關係。所以當越野車就快要撞到眼前這個老頭時,肖文靜依然保持着微笑,王昆波的笑容更是燦爛。
嘭的一聲,高老的身子被越野車撞出很遠,而車子的後窗上留下了一個圓圓的內凹碎裂紋。
方臨風差點就要從六樓直接跳下來,但他和同樣衝動的景秧一樣,再一次被定住。
而被撞的高老頭也終於動了動,但大量的血正從他頭上流出來,他似乎想站起來,可手腳很漸漸僵硬,不時會抽搐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