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的看到秦淮印在地上的符咒顯隱隱的發着金光,看來秦淮的鎖鬼陣應該已經啓動了,水鬼此刻憤怒到了極點,使勁全身力氣朝着我撲來,陣的邊緣忽然閃出一陣薄薄的透明光牆,如鋼化玻璃一般將水鬼擋了回去,不止如此,他接觸光牆的手似乎被燒焦一般,水鬼疼的大聲慘叫,用惡狠狠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要是眼神能把人殺死,我估計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見他出不來,我頓時送了一口氣,心裡不禁暗罵秦淮,要不是我命好估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這小子居然留我自己獨自收拾水鬼,可能是因爲水鬼被陣法困住,我不再吐黑水,胃也開始好轉,女孩一直躺在牀上昏睡着。
不過轉念一想,剛纔水鬼掐住我的時候似乎有一道綠光閃過,這應該不是陣法的事吧,我低頭一看,是那塊人頭玉佩,頓時明白了,杉杉曾說這是我的本命玉佩,會在爲難的時候救我一命,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鼓掌的聲音,嚇的我一毛愣,定眼一看是秦淮回來了,他似笑非笑的說:“看來一切進行順利。”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順利你妹啊,要不是這玉佩護着我,我早就沒命了。”我本來想好好罵他一頓,卻被他手中拿的東西所吸引。
他左手拿着一個白色幡帳,幡子之上印有太極的圖樣,我暗想秦淮應該是出身道家,只是這小子這麼年輕,隱隱的覺得秦淮身後好像跟着什麼,仔細一看,不覺目瞪口呆,一個飄飄渺渺透明的身影懸在秦淮身後,我之所以用飄這個字,是因爲她的腳離地面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這身影跟牀上躺的女孩一模一樣,只是她一直低着頭,一動不動,只是單純的在跟隨秦淮走。
“她就是女孩丟失的魂?”我驚訝的問道。
秦淮點點頭,饒有興趣的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看,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的眼睛不但是陰陽眼,還能看破幻術。”
秦淮看了一眼牀上的女孩,皺起眉頭,“得先把魂魄入體,離體太久她天魂已經開始不穩定了。”說完,他拿出一個紅繩,系在女孩的左腿上,左纏右繞的繫了一個奇怪的結,水鬼留下的黑色掌印依然清晰可見。
那水鬼似乎很怕秦淮,從他回來開始,水鬼一直顫抖着縮在陣中,秦淮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幡帳,向女孩身上拂去,我一下聯想到電視劇里老道士拿着拂
塵甩來甩去的情節,只不過白帆搭上秦淮這張帥氣嚴肅的臉,看着還蠻專業的。
只是這一下,女孩的魂魄絲毫沒動,仍然飄在那幡帳的後面,秦淮頓時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糟了,時間太久了,小曦,把女孩的母親叫來,要快。”
秦淮還是第一次叫我小曦,我先是楞了一下,立馬緩過神,因爲之前交代他家人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所以他們一直守在大廳裡,我猶豫了一下,“這水鬼讓他們看到,會不會被嚇着?”
秦淮不耐煩的說:“他在陣中,除了你我誰都看不見,快去,一會來不及了。”
我趕緊飛奔出去,已經是深夜了,女孩的父母完全沒有睡意,焦急的在廳裡走來走去,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見我出來,衆人都圍了上來,馬警官應該已經先回局裡了,女孩母親趕緊問,“姑娘,我閨女怎麼樣了?”
我未動聲色,先把女孩的母親領進屋裡,她立馬飛奔到牀邊,秦淮一臉嚴肅的說:“她天魂離體,現在已經被我找回,只是離體太久無法回去,現在只能靠她自己的意識了,您在旁邊叫叫她的名字,或者說點什麼,她意識覺醒就會主動召回自己的天魂,能不能活下去就在此了。”
我頓時心裡咯噔一下,秦淮雖然刻意放緩了語氣,我依然能明白剛剛那段話對於一位母親來說有多大的衝擊,我本以爲她會情緒激動,甚至嚎啕大哭。
誰知女孩的母親鎮定的坐在牀邊,從兜裡拿出一塊手絹,給女孩擦了擦臉上殘留的黑水痕跡,一邊輕拍着女孩,哼着從小就聽慣的搖籃曲,女孩母親的聲音有點顫抖,她盡力控制着自己。
忽然,秦淮身後那女孩的魂魄開始變淺,幾乎若隱若現,女孩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我立馬看向秦淮,從他臉上微微的笑容我知道女孩應該沒事了,最後靈體完全消失了,女孩也漸漸的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她母親激動的樣子,連我都爲之動容,秦淮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甩,將水鬼引進白色幡帳之中,轉身就要出門,女孩母親忙追出來,往秦淮手裡塞東西說:“秦大師,錢雖然不多,謝謝你救了俺閨女。”
秦淮撇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她不是我救的,是你喚醒的。”說完頭也不回的徑直出門了,只留下傻呆呆的衆人,我尷尬的跟大家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屁顛屁顛的去追秦淮。
外面漆黑一
片,在農村生活過的朋友都應該知道,村子裡都沒有路燈,一般都是靠各家燈火勉強照亮,我倆此刻正往茅屋的方向走,周圍都是空曠的田地,“那水鬼你準備怎麼辦?”我隨口問了一句。
“超度,本就是存在世間的一絲殘念,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秦淮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頓時一臉黑線,不知道的以爲他是個老學究呢,竟說這些聽不懂的哲理,“我說你到底多大,成天裝老成?”不過今天經過今天這件事,我對他的印象改觀了很多。
秦淮沒回答,走了兩步說:“這兩天把我給你本子好好看看,不會的地方來問我,明天準備拜師禮,正是收你做我徒弟。”
我“噗”的噴了出來,總覺得拜這個傲嬌自戀男爲師傅有點委屈,秦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淡淡的說:“不是我徒弟的話,我應該沒有義務幫她找父親和弟弟的下落。”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滿臉堆笑,“好好,就明天,我還嫌時間長呢,最好回去就拜師。”
秦淮白了我一眼,回了一句,“明天是我師傅的忌日。”
回去之後,秦淮在屋裡折騰了許久,估計是在超度那個水鬼,我困的不行了,看了一會那筆記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睡醒,秦淮就凶神惡煞的把我叫醒了,我不情願的從被窩裡爬起來,洗漱完了走出來,秦淮換了一身素袍,更顯的他棱角分明,他今天似乎情緒不太好,也許是他師傅忌日的緣故吧,我猜想。
秦淮帶我進了他屋子的內室,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裡面很整潔,只有一個供桌,他側臉對我說:“舉行拜師禮吧,你跟我一起拜師傅的畫像。”
要不是他那麼認真的說出來,我當時真想笑,都什麼年代了還拜畫像,我往供桌上一撇,頓時愣住了,那畫像之上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副空白的卷軸,“祖師的畫像怎麼是空白的?”
秦淮撇撇嘴,“因爲你道行不夠,等你真正能看到這畫像的時候,希望你不要被嚇到。”我當時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拜完畫像其他的工序也都省了,我倆開始就開始吃早飯。
“拜了半天,我都不知道咱們這個是何門何派啊?秦大師——”我特意拖着長音問道。
秦淮嘆了口氣,說:“我們這派叫靈昱門,又成靈門,因爲那件事,我是這派最後的傳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