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凌熠辰,覺得這事有點蹊蹺,秦淮的身份越來越讓我琢磨不透了,凌熠辰也用同樣迷離的眼神迴應了一下我,“其實那個走陰人就是人們平時說的白無常,有些天生陰陽眼的人就可以看到他,還有一個黑無常,是專門帶人走咱們現在這條路的,一去一回,差別卻不小。”凌熠辰轉向我說道。
我頓時一愣,“咱們現在不是走的公路嗎?怎麼黑白無常都出來了,這麼嚇人?”我小聲對凌熠辰說道,我發現我們說話的時候竟然都有哈氣,那種感覺好像已經零下幾十度了,可是明明一點都不冷啊?
秦淮頓了頓在前面說道:“咱們現在走的已經不止是通向人間的公路了,而是即將接近黃泉之路的邊緣,相傳秦始皇找到了生死之界,阿房宮就建立在那個界點上,想找到門,就必須穿過黃泉之路,我給你們那個香囊,裡面是能掩蓋活人身上氣味的東西。”
凌熠辰頓時一臉鬱悶,“你那個叫香囊啊,明明是臭囊,剛剛聞了一下,差點沒薰死我,裡面裝的是什麼啊?”
韓沐澤撇了我們一眼,說:“一會可能還有會黑無常經過,黑無常也是走陰人,只是引的道路不同,你們千萬別跟着他的隊伍走,否則就不知道被那東西引到哪裡去了,尤其是周曦,你有陰陽眼,最容易被迷惑,一定要看好我們幾個人,否則容易看錯隊伍,那黑無常本事不大,但是非常狡詐,擅易容變換之術,如果被他盯上了,到不是打不過他,而是浪費時間。”
我恩了一聲,說:“我們很趕時間嗎?”
韓沐澤緊繃着臉,低沉的說了一聲是,然後道:“那個熄心杯跟我們冥昱教沒有關係,不是虹姐乾的想轉移視線,就是自己飄出來恰好被那個死者撿到了,我現在懷疑阿房宮不用這雙魚玉佩應該也能進去,那麼偌大的一個宮殿,不可能只有一條出路。”
我頓時一臉黑線,“早知道如此,咱們還千辛萬苦找這個玉佩做什麼?”
秦淮輕笑了一聲,隨口說了句:“凡不是正路,必要付出代價。”說完不自覺的也加快了腳步,看來他也怕被虹姐佔了先機,畢竟像虹姐那樣的老妖精一般的代價她也不怕。
繼續往前走,忽然從背後響起了一陣帆布在風中抖動的聲音,我有點詫異,這周圍一直都安
靜的可怕,哪來的這聲音?韓沐澤一把拽住我的手,小聲道:“別回頭,一會看準了我們,千萬別掉隊。”
我心裡明白,應該是那個黑無常來了,帆布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時候一個穿着黑衣的人手裡拿着一個幡從我們身邊走過,那手中的破舊的白幡在空中飄蕩着,剛剛那聲音正是這幡的,那黑無常身後也跟的人不多,也都閉着眼睛,半低着頭,這時候黑無常回頭朝我一笑,我心裡驚了一下,這東西怎麼長的跟秦淮一樣啊?不對!
再一擡頭,我發現扯我手的韓沐澤竟然朝着黑無常微微一笑,然後把我將朝着黑無常的隊伍帶去,秦淮一味的在前面走,根根沒有意識到後面發生的事,這時候黑無常帶的那些人跟我們混在一起,怎麼感覺每個人衣服穿的都一樣,我立馬停下來,想甩開韓沐澤的手,這時候凌熠辰出現在我身邊,把手伸向我。
我剛要伸手,忽然覺得有問題,按照凌熠辰的個性會直接拽住我的手往前走,我立馬想起了剛剛韓沐澤的話,我趕緊搖搖頭,心裡不停的念着凝神訣,我閉上眼睛,只有腳步不停下,一直往前走,那幡布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這時候我纔敢漸漸的睜開。
韓沐澤依然拉着我的手,我趕緊掙脫開,韓沐澤歪着頭說:“行啊,沒我想象的那麼廢物,剛剛那個黑無常沒勾到你的魂似乎很生氣啊。”韓沐澤的嘴上泛起一陣壞笑,我突然覺得韓沐澤似乎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壞。
往前走了沒多久,突然公路趨於平穩,右側出現了一個岔路,這岔路是個土道,擡頭望去是一片漆黑,看不到盡頭,秦淮轉身看我,說:“進入這裡千萬不要說話了,一說話就會暴露你的陽氣,還有快點走,這條路陰氣極重,對你的眼睛有極大的損傷,如果有人在後面拍你,千萬不要回頭,這點你應該知道,這路你不是第一次走了。”
秦淮說完,便匆匆走到前面,我有點詫異,什麼叫我不是第一次走了,我以前走過這條路?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正滿腦子疑問,走着走着,我確實覺得這條路很熟悉,周圍都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見眼前這麼一點路,地上隱隱的好像出現人臉,這路怎麼這麼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我正在低頭尋思,到底在哪裡走過這條路,這時候背後突然被什麼
東西拍了一下,我頓時全身一抖,想起秦淮的告誡,我也不敢回頭去看,趕緊加快的兩步繼續走,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個茅草屋,就在這路的右手邊,等我看到這屋子的時候,頓時如晴天霹靂一般愣在那裡,我終於明白秦淮的意思了,這茅草屋不正是那個陰婆的住所嗎?
五年前我被人算計,當時從我爸的內室提着燈籠渾渾噩噩的在那個陰婆的住所,那個老太太的雙眼都被針線縫起來,每天就是在人皮上繡人臉,茅屋裡漆黑一片,房門虛掩着,再回到這裡,我感覺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秦淮站在門口,手裡拿着天譴,慢慢的推開屋子的門,裡面本來黑漆漆的,秦淮這門一推開,瞬間出現了燭光,我當時苦笑一聲,想說這燭光什麼時候變成聲控的了,卻發現屋子照舊,可掛在牆壁之上那滿滿的用人皮繡的臉竟然全沒了,只剩下前面桌子上堆了幾張似乎是剛剛繡好的。
那陰婆此刻側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我頓時心生疑惑,那老太太的眼睛被線縫起來,耳朵非常敏感,平時幾裡外來人了就能聽到,現在怎麼一動不動。
凌熠辰走上前面推了推她,那陰婆整個人從桌子上翻了下來,我驚叫一聲,連連我後退,韓沐澤趕緊上前捂住我嘴巴,陰婆還是那身衣服,只是竟然化成了一具乾屍,她手裡還扯着一張人皮。
凌熠辰將放在桌子上的人皮拿了起來,桌子上有三張,看上去應該是剛縫好不久,凌熠辰一看,不禁睜大眼睛看着我們,我們三個也都咯噔一下,那張皮上所繡的臉真是凌熠辰,其他兩張分別就是秦淮和韓沐澤,簡直一模一樣,無論是大小還是尺寸,要不是沒有身子,我簡直以爲他們三個躺在了那桌子上,就好像真的是從他們臉上扒下來的一樣,我當時下意識的看看他們三個脖子之處,確定沒有貼痕,我才鬆了一口氣,陰婆繡他們三個的臉做什麼,我們四個人面面相覷。
我當時心裡一陣翻騰,幾乎快被疑問埋沒了,秦淮和韓沐澤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韓沐澤指了指陰婆手裡的那張,秦淮點點頭,從她手裡抽了出來,攤開一看,那張臉正是我的,只是有點小小的區別,那張人皮右眼下面,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很小,幾乎看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