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鐵匣子明顯埋在地下有年頭了,還有那老式的日記本,這些都說明了是幾十年前埋進去的,難道說拿鐵牌子的人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進駐大興安嶺了?
趙大瞎子和小山子也很緊張,小心看着東家的臉色。
東家拿着那塊鐵牌子,眯着眼看了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最後說了一句:“走吧。”
我們不再說話,迅速往前走。路上即使遇上鬼臉標記,也只是草草看一眼,緊趕慢趕,終於在一個多小時後,走出了這葡萄溝。
走出葡萄溝,是一個開闊的峽谷,我們終於又一次看到了藍天,也終於脫離了那種悶熱潮溼的環境,山谷無遮無擋的風吹在臉上,我敞開衣服,吹得很過癮,問趙大瞎子,那堆山梨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見了山梨馬上臉色都變了。那些山梨看起來成色多好呀,咱們應該背一揹包,到時候一路上還有水果吃!
趙大瞎子一臉晦氣,說:“操,你還惦記着吃它呀?!”
我說:“廢話,多好的山梨呀,還那麼一大堆!”
趙大瞎子哈哈大笑,給我解釋了這堆野梨的由來。
他說,大山裡是“七月核桃八月梨”,大秋天裡,山裡的果子都熟透了,什麼元棗子、山葡萄、糖李子、野杏。你要知道,不光人喜歡吃野果子,黑瞎子也願意吃啊!黑瞎子最喜歡吃的就是山梨,它吃山梨有個習慣,它會先爬到梨樹上,不管梨熟不熟,張開大口,一口一個吞進去,嚼都不嚼,一口氣把整棵樹上的野梨全吃完。
黑瞎子一口氣吃了那麼多山梨,又不消化,最後只能吃進去是啥樣,拉出來還是啥樣。大山裡的人都知道,你要是在樹林裡發現一大堆山梨,那東西千萬別吃,還得趕緊跑,因爲那就是黑瞎子拉出來的野梨!
聽趙大瞎子這麼一說,我才明白,爲啥那些野梨摸起來軟軟的,還有股酸臭味,當時一陣噁心,想着剛纔幸好沒吃,不然現在非得吐出來。
趙大瞎子在那擠眉弄眼,說,其實我吃了也沒啥,這狗熊拉出來的野梨吧,雖然感覺是差了點,其實沒有毒,能吃,據說比普通梨子還要甜!
這小子老拿我開玩笑,我氣不過,正尋思着找個什麼理由好好奚落奚落他,把面子找回來,這時候就聽見小山子叫了一聲,然後摔倒在地上,大聲呼喚着救命。
小山子年齡小,好動,在地下坐不了幾分鐘,就得起來四處遛達遛達,人也愛一驚一乍的,見到個大螞蚱,也得咋呼一聲。
我和趙大瞎子沒理他,裝聽不見,折了根小木棍掏耳朵。
白朗看看我們,站起身過去看了看,急促又冷靜地說:“瞎子,帶槍過來!”
白朗那麼緊張,看來還真有問題。我們趕緊趕過去,還沒走到地方,就聞到一陣強烈的血腥味。
白朗和小山子站在灌木旁,一動也不敢動。
白朗做了一個手勢,表示那灌木叢裡有危險,讓趙大瞎子站在正前方,用槍封堵住所有出口,一旦獵物竄出來,馬上開槍獵殺。
他給小山子點了點頭,讓小山子引出獵物來。
灌木叢中血腥味強烈,我緊張地捏着手指頭,生怕那灌木叢中的猛獸會突然竄出來傷人。
小山子也很緊張,他弓着身子,用一根長木棍小心翼翼挑開灌木叢,那裡面赫然蹲着一隻狗熊,張大着嘴,瞪着趙大瞎子!
小山子叫一聲“哎呀”,回頭想跑,卻摔了個跟頭,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後跑。
我大吃一驚,這灌木叢裡竟然是一隻狗熊,這黑瞎子要是竄出來,趙大瞎子不完了!
趙大瞎子反應極快,那狗熊剛露出來,他就條件反射一般朝後猛一跳,這一跳足足有一米多遠,身子在空中拉開槍栓,腳一沾地,槍已經端起來,死死對準了那狗熊。
那狗熊卻沒有竄出來,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白朗硬是站在那裡,一動沒動,他死死盯住黑瞎子,說:“好像是死的……”
“死的?”趙大瞎子試探着走過去,右手食指扣在扳機上,槍口對準了黑瞎子,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嘿!嘿!”他輕輕跺着腳,想激怒那黑瞎子,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死了。
黑瞎子還是靜靜坐在那裡,一動也沒動。
趙大瞎子小心走過去,用槍筒戳了戳黑瞎子,黑瞎子身子硬邦邦的,果然是死的。
我才鬆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發現手心裡也全是汗。
小山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歡鬼藏人的網友上傳到本站,鬼藏人免費提供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閱讀子已經跑到了東家那兒,東家聽說發現了一隻熊,也提着槍趕了過來。雖然是虛驚一場,他還是讓趙大瞎子先別動它,自己戴着手套,掀開熊毛,仔細研究着,眉頭漸漸皺緊了。
我忍不住問:“東家,是咱們昨天晚上遇到的那隻嗎?”
東家說:“是那隻,身上還有彈孔。”
我還有點惋惜,說:“昨天還多虧了它帶路呢,沒想到那麼不經打,一打就給打死了。”
東家搖搖頭,說:“它不是咱們打死的。”
“啥?!”趙大瞎子也愣了,“不是咱們打死的?那它咋死的?”
白朗也湊過去,看了看,說:“還真是……這傷口,怎麼被啥把腸子給撩出來啦!”
聽他這樣一說,我也好奇地上前看看,只見那黑瞎子腹部被剖開了,那黑瞎子一隻手按着腹部,想努力把腸子給塞回去,但是傷口實在太大,烏青的腸子還是從傷口邊緣翻出來,地下淌着一大攤血,已經凝固了,像是一大塊紫紅色的膠泥,讓人觸目驚心。
我也有些驚異,這黑瞎子已經是林中之王了,還能有什麼野獸傷它那麼重?
趙大瞎子看了看,眉頭皺緊了,說:“這傷口,那傢伙一下子就把黑瞎子的肚子給掏開了。”
白朗點點頭,說:“是個大傢伙。”
我趕緊問趙大瞎子:“‘一豬二熊三老虎’,是野豬王還是老虎乾死了它?”
在我看來,能與這黑瞎子對抗,併成功將它殺死的,恐怕也只有野豬王或者東北虎了,沒想到趙大瞎子仔細檢查了一下黑瞎子的傷口,眉頭皺緊了,說看起來不像,應該是一種其他的野獸。
我嚇了一跳,在茫茫大山裡雖然野獸衆多,但是哪還有能咬死黑瞎子的野獸?
趙大瞎子卻搖搖頭,說我太小看大山了,大山深處,到處都是幾個人合抱不過來的老樹,深不見底的峽谷,大煙泡,說不準哪裡就貓着一羣我們聽都沒聽說過的邪乎物件,他讓我們都小心一點,這黑瞎子身上是新傷,那隻不知名的猛獸應該還在這附近。
我們幾個人一路上小心戒備着,大氣都不敢喘,走過了這個山谷,地勢逐漸升高,又上了一個小山坡,剛走上山坡,走在最前面的趙大瞎子卻停下腳步,做了一個讓大家緊急戒備的手勢。
隊伍馬上變成了戰鬥隊形,趙大瞎子抱着槍衝在最前面,白朗和小山子一左一右,東家和我在最後。
我有點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偷偷探頭看過去,光禿禿的山谷上,竟然坐着一個人,背對着我們,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有點眼熟,我想了想,那人竟然是老絕戶!
老絕戶突然出現,讓我們很震驚,東家無聲地做了幾個手勢,趙大瞎子和小山子一左一右,悄悄從左右包抄了過去。
趙大瞎子他們很熟練,順着山谷繞了過去,兩個人一起猛撲,把老絕戶死死按在了底下。
我大叫一聲,也跟着跑了過去,出乎意料,老絕戶根本連掙扎都沒掙扎,反而扭過頭,略帶些嘲諷地看着我們。
趙大瞎子把槍對準了他:“媽了個巴子的,站起來!”
老絕戶站起來,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土,又坐在了地上,看着遠處的峽谷,彷彿我們幾個人根本不存在。
趙大瞎子有點惱火,一把按住他:“老傢伙,快說,你爲啥害俺們?”轉頭問東家,“要不要好好審審他?”
東家說:“先別急。”又吩咐白朗:“去看看咱們到哪裡了。”
白朗答應一聲,也拿起槍朝前走,仔細查看着周圍的環境。
趙大瞎子還在那嚇唬老絕戶,說:“嘿,還嘴硬是不?好,牛逼!待會兒把你捆死了,扔到老林子裡喂狼!”
老絕戶冷笑着:“恐怕你沒機會了。”
趙大瞎子說:“咋?!”
老絕戶冷冷地說:“你知道我爲啥不跑?”
趙大瞎子說:“落在俺們手裡,你覺得能跑了嗎?”
老絕戶搖搖頭,說:“反正跑也跑不出去,還不如死在這裡。”
趙大瞎子臉色一變:“快說,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絕戶大笑:“你們來了這裡,就再也出不去了!”
趙大瞎子明顯有點緊張,咬牙切齒罵着:“放屁!老小子,閉嘴!”
這時候白朗也慌張地跑過來,說:“東家,咱們真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們都愣住了:“咋啦?”
白朗用一種古怪的語氣說:“前面,前面好像是陰城。”
“陰城?那是啥?”我不明白了。
東家他們卻停下腳步,誰也沒有說話,都站在那裡朝着遠處看去。遠處的老林子裡,浮動着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起來撲朔迷離,彷彿隱藏着什麼天大的秘密。
過了一會兒,東家說話了:“那個標記還有嗎?”
“還有。”白朗說。
“通向哪裡?”
“陰城……”白朗的聲音有些苦澀。
過了好久,東家說:“小七留下,我們幾個人進陰城吧。”
臨走前,趙大瞎子把老絕戶五花大綁,捆得像一個糉子,然後拍拍手,滿意地看了看,說:“看吧,他這回就算是黃大仙轉世,會縮骨功,也跑不掉了。”
我問:“皮子還會縮骨功?”
“咋不會?雞窩裡只要有圓珠筆那麼大小的洞,黃皮子都能鑽進去。老絕戶逮過黃皮子,搞不好也學會了,所以我得給他捆緊點!”
臨走前,東家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布包,交給我藏好。
我捏了捏,布包裡硬邦邦的,是那塊鐵牌子。
我看了看東家,不明白他爲啥把這東西給我收着,難道他覺得會在裡面遇到危險?我張了張嘴,想問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到底也沒有說出口。
東家沒說話,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
等他們走出幾十米遠,老絕戶張狂地大笑:“一入陰城身是鬼,閻王小鬼靠邊站!他們是回不來啦!”
我渾身打了個寒噤,小心地踢了他一腳,罵道:“別胡扯!”
他瞪了我一眼,說:“你這個後生仔,毛還沒長全,就敢來送死!”
我說:“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老夫子!”不再理他,自己去旁邊的老樹下坐着,眯着眼睛養神,也擔心着東家他們。這陰城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他們一聽到名字就那麼害怕?東家爲什麼堅持要進入?那個鬼臉標記又爲何一直通向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