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到處都是樹,我們很快伐倒了幾棵小樹,迅速搭建起了幾個懸空的窩棚,開始準備吃的。
瑪哈金當時說,啥吃的都不用帶,熱帶雨林裡啥都有,我還有些懷疑。沒想到,他帶着我們在周圍轉了一圈,我就完全被這個寶庫給震驚了。
這個莽莽的原始雨林,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千百萬年以來,都沒有多少人走進過,到處都是參天大樹(一棵老榕樹足足有五六十米寬,這一棵樹就成爲了一個佔地幾畝地的樹島!),還有數不清的水果和藥材。
你簡直想象不到,這原始森林中會有那麼多的水果。
各種野生的香蕉樹,一嘟嚕一嘟嚕的香蕉,墜得樹枝彎下來,高大的芒果樹、柚子樹、楊桃樹、荔枝樹、菠蘿密樹,各種水果的香氣瀰漫在一起,薰得我們幾乎要醉倒了,感覺進入到了一個夢幻的香甜的世界。
我們營地旁邊的一條小山溝裡,生長着幾十株高高低低的香蕉樹,一扇扇焦黃色的香蕉,吊在那裡,落在地上,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香蕉樹很高,好在這些正好在山溝裡,我們爬到小山坡上,剛好能夠到,讓我們摘了個不亦樂乎。
旁邊還有幾顆菠蘿樹,吊着一個個小炸彈一般的菠蘿,結結實實的,煞是喜人。
趙大瞎子看着歡喜,到處找樹枝,想打幾個菠蘿下來,被小馬阻止了。
小馬說,菠蘿吃起來比較麻煩,要仔細處理乾淨毛孔,咱們沒那麼多水可以清洗,就算了。
在西雙版納時,有戰士在野外看着菠蘿新鮮,用刀子砍開一個吃了,結果引起強烈過敏,人還沒送到昆明,就死掉了。後來,部隊還專門下了一個文件,讓當地駐軍在食用菠蘿時,一定要處理乾淨,以防出現問題。
他帶着我們四處轉悠,邊給我們指點一些北方見不到的果樹。
別說見了,我們最多見過幾次這種水果,大多還沒吃過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歡鬼藏人的網友上傳到本站,鬼藏人免費提供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閱讀,這次見到那麼多,眼睛都花了。
小馬說,熱帶雨林最多的還是菠蘿蜜,榴蓮,山竹,來這邊,主要吃這些,這些纔是真正的好東西。
菠羅密樹幹十分粗壯,樹冠茂盛,得仰着頭才能看到上面結着五、六十個小豬那麼大的巨型水果,搖搖欲墜,看起來有些嚇人。
水果之王榴蓮則高大挺撥,樹幹上結着硬刺,堅硬帶刺的榴蓮殼裂開了,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古怪的味道,有點臭臭的。
我們這一路上,到處都能聞到這種強烈的臭烘烘的榴蓮香味。
瑪哈金手腳很麻利,他找了一棵電線杆般粗的樹,脫了鞋子,兩隻手摟住樹幹,身子往上一盤,刷刷就上了樹,很快丟了幾個下來。
小馬囑咐我們別吃多,這東西是熱性水果,人吃多了會眼睛發紅,鼻子不通,要和涼性水果山竹一起吃。
在熱帶,人們通常把榴蓮成爲水果之王,把山竹稱爲水果王后,就是這個意思。
小馬帶領我們四處尋找山竹。
山竹也是長在樹上,它有點像枇杷樹,樹幹纖細細,枝繁葉茂,很高,山竹大都藏在樹葉下,很難看到,更難採摘。這樹太細,很難爬上去。
這難不倒小馬,他砍了一截長竹竿,用鐵絲在上面扭了一個小鐵環,把鐵環套在山竹上,輕輕一拉,山竹就掉下來了,不一會就撿了一袋子。
還有檳榔樹。
老撾人幾乎是全民嚼檳榔。他們吃檳榔時,會用一種葉子把檳榔果包好後,放到嘴裡慢慢嚼,嘴脣全是鮮紅色,像是吃了死孩子一樣,很刺激。
檳榔樹像椰子樹,高大筆直,幾十米高,很難採摘。老撾這邊都是訓練了猴子,讓猴子上樹採摘檳榔。
小馬在地上撿了一些,遞給我們,說這東西治前列腺疾病有奇效,還能壯陽。
趙大瞎子一聽,堅決不讓我吃,我偏要吃一個試試。
這東西開始覺得沒什麼,甜絲絲的,有點中藥味,過一會兒,腦門一股涼氣直衝上來,有點喝醉酒的感覺。
瑪哈金讓我們揹着水果回去,他自己用刀子削尖幾根樹枝,做了個簡易魚叉,去小溪邊抓魚。
回去的路上,小馬又順路採了點藥材。
原來他不僅當過和尚,懂老撾語,小時候爲了賺錢,還給老中醫種過三年藥圃,所以認識好多中藥。
他給我們指點着,哪裡是黨蔘,哪裡是天麻、杜仲,他採了一些黨蔘、天麻,放在包裡,說原始森林潮溼陰冷,到時候把這些黨蔘和桂園、紅棗燉湯,最補身體。
趙大瞎子聽他這樣一說,也要幫他多采點,說黨蔘他知道,這東西燉小雞時放點也挺好,多多益善。
小馬苦着臉說,老撾原始森林裡的黨蔘,和大陸那邊人工栽種的不一樣,這邊的黨蔘是純野生的,藥性很強,個頭也比普通黨蔘大好多倍,一斤抵得上人工栽種的幾百斤。
這東西補是補,但是大補之後,沒地方瀉火,我們幾個都得滿嘴起泡,流鼻血不可。
就在我們四處亂看新鮮時,趙大瞎子卻驢子一般叫起來,硬說這林子裡有死人,還有好多,橫七豎八的,嚇了他一跳。
我死活不信,這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死人?而且還那麼多?
但是趙大瞎子在那指天發誓,跟毛主席保證,林子裡絕對有屍體。
我們將信將疑,走過去一看,發現林子的小溪旁果然躺着一個人,上半身在草叢裡,下半身在河灘上,已經死去很久了。
小馬膽子大,他看了看那人裸露在外面的大腿:“是傣族人。”
趙大瞎子不信:“呦喝,啥族的還能看出來?”
小馬指着那人花裡胡哨的腿說:“傣族人一般五六歲就去做和尚了。在還俗前,他們會在自己的腿上刺上佛教花紋,花紋越多,說明他的文化水平越高。看他這花紋,還是個老和尚……”
說着說着,他的眉頭皺到了一起“這和尚不對!”
趙大瞎子問他:“咋啦?難道說這是個尼姑?!”
我有點好奇,又不敢看,問他:“操,到底怎麼了?”
小馬撓撓頭:“這……這人好像在笑……”
我急於穩定軍心,說:“是不是被蛇咬死的?聽說人中毒後,有時候臉就像在笑?”
趙大瞎子往草地裡淌了幾步,說:“操,這裡還有!”又往遠處看了看“操,咋那麼多?!”
趕過去一看,發現前面的草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全是那種身上雕刻着花紋的死人。
小馬特意過去看了看人臉,發現人臉還都是那種古怪的笑容。
我們都吃驚了,這裡怎麼突然出現了那麼多死人?
按說這裡以前是戰場,出現再多死人都正常。問題是這裡是熱帶,屍體在野外沒幾天就腐爛了,這些屍體還能看出來沒事,說明就是這幾天死的。
我記得以前看過報紙,說是有一年,有一支登山隊去雪山登山,半路上遇到了暴風雪,結果都死在雪山上了。
後來救援人員上山後一看,發現這些人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緊緊抱在一起取暖,反而一個個離得老遠,而且一個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脫光了,赤身裸體趴在雪窩子上,早就凍成冰殼子啦!”
趙大瞎子吃驚了:“大冷天還脫衣服?那是怕死得慢嗎?”
我說:“專家說,那是因爲山峰處缺氧,讓人產生了幻覺,會以爲身上很熱,所以開始脫衣服,最後很快就被凍死了。”
趙大瞎子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接着罵道:“操,你這有啥****用?咱這像是缺氧的嗎?”
我爭辯說:“操,老子就是舉個例子,你他孃的不會舉一反三啊!”
小馬這時候說:“要說是幻覺,那還真有可能。”
趙大瞎子來精神了:“啥可能?”
小馬說:“這熱帶雨林裡,能產生幻覺的東西多啦!瘴氣,蛇,毒蜘蛛,大麻,哪個不行?”
趙大瞎子說:“不對呀,這人看着不像是剛死的,屍體怎麼不臭?”
趙大瞎子撿了根棍子,使勁捅了捅,發現人身上像是被塗抹了一層橡膠,硬邦邦的。
他忍不住叫着:“操,這些人怎麼像是被人做成醃肉啦?小馬,我聽說亞馬遜有食人族?這個該不會是食人族醃的肉乾吧?”
小馬也有點拿不準,吶吶地說:“還別說,東南亞還真有食人族……”
“我操!”趙大瞎子一躍而起,一把抄起槍,朝着四周瞄着。
我用棍子使勁捅了捅,將人身上那層橡膠捅破了,發現那東西有點像保鮮膜,軟軟的,還有點彈性。
我大聲叫起來,讓景老他們都過來看看。
瑪哈金簡單看了一眼,就走了,說:“偷獵的。”
老蛇王翻開幾具屍體的眼皮:“瞳孔沒有放大,不是蛇咬的,應該是盜獵的。熱帶雨林瘴氣多,估計是中了瘴氣,出現了幻覺,最後集體死在這裡了。”
趙大瞎子好奇地過去看看那人的臉,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吃驚地叫了起來:“我操,小七!”
我嚇了一跳:“怎麼啦?他又活了嗎?”
趙大瞎子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着,不可思議地說:“你看看他的臉!”
硬着頭皮看了看,那個人的樣子非常怪異。
他並不像個死人,反而像是一個人懶洋洋,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翹着腿在那抽菸,嘴裡也還哼着歌兒。這種感覺怎麼說呢,這個人在臨死前非但沒有恐懼,還非常愉快,露出一種怪異的微笑,讓人看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