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東的電腦上,播放的視頻是一段對話記錄,對話雙方是負責調查的民警和當事人黃洪國。
黃洪國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他帶着眼鏡斯斯文文的,回答民警的問題也很有條理。
事情大致是這樣的。
黃洪國兩年前離婚了,他有個同居幾個月的女友,一週前突然就找不到人了。
這只是一起失蹤案件。
他的女友卻是在家裡走失的,所居住的小區、幾條街道的攝像頭,都沒有找到失蹤女的身影,家屬懷疑黃洪國殺死了失蹤女。
本來是民警調查的案子,一鬧就被送到了刑事科。
刑事科派了一個小組去調查,找了很多地方、用了很多科技手段,都沒有找到絲毫的線索,失蹤女真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黃洪國肯定有最大的嫌疑,但他們卻沒有任何證據。
林旭東一邊播放着視頻,一邊給趙奕講解着案件過程。
失蹤女家屬的懷疑也有道理。
之前兩人因爲錢財的原因鬧了矛盾,失蹤女也是個離過婚的女人,但她離婚分到了過百萬的財產,還孤身一人無兒無女,失蹤女家屬本來就懷疑,黃洪國和失蹤女在一起圖的是錢。
聽着林旭東的介紹,趙奕差不多瞭解了。
黃洪國是個人渣、敗類,一聽差不多就知道了,他有大學本科文憑,還當過中學的老師,長得斯斯文文,有種精英人士的感覺,視頻上還有失蹤女的照片,長得真的很難形容出來,怎麼難看怎麼想就對了。
兩人完全不般配。
這不是圖錢,還能是什麼?
在看了完整的視頻以後,趙奕使用《因果律》得到了結果:黃洪國在說謊。
但是,他還是很鬱悶。
趙奕鬱悶的原因和案件本身無關,而是林旭東把他當成了移動測謊儀,他可不想成爲一個工具人,幫忙破個案沒什麼關係,萬一以後有個事就過來找呢?
這就太鬱悶了!
《因果律》也是要耗費精力的,像是這種‘測謊’的提問,當事人顯得非常鎮定,又不是在現場,只是看視頻,線索就非常的少,也就意味着會消耗精力,而且耗費的精力還不少。
趙奕特別注意力了一下--9點!
這個精力耗費數值,都夠的上開啓‘專注模式’,認真學上兩個多小時了。
趙奕看向林旭東的眼神,都有一種‘你是不是因爲閨女考不過我,就故意來耽誤我學習’的色彩,他還是點頭說道,“要我看,他就是在說假話!”
“他的表現很鎮定,但還是從蛛絲馬跡能看的出來……”
至於什麼蛛絲馬跡就不重要了。
林旭東聽着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他就是想問一下趙奕的意見。
幾天前的車禍謀殺,就是趙奕說出來的。
雖然可能有其他的成分,比如,運氣之類,但警察破案也是有運氣成分的,尤其像是這種找不到線索的案件,也許一個靈感就找到了關鍵,否則就會變成破不了的懸案。
林旭東是刑偵科的大隊長,他不僅僅要研究案件,還要給各個案子分配人手,警務部門的人手、資源,遠不夠覆蓋所有案件。
這個案件就不知道要放多少人手。
案件從哪裡做突破,使用的人手是不一樣的。
林旭東還是不能做出決定,他思考着打開了文件,對趙奕說道,“你看看這些。”
文件裡有案件的所有記錄。
趙奕仔細看了看,差不多都瞭解了以後,發現《聯絡率》可以使用,他得到了重要信息:失蹤女被兩個人合謀殺死。
黃洪國是兇手之一。
失蹤女的死亡地點就在房子裡。
“《聯絡率》還真是方便,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能用到。”
趙奕想着。
他給了林旭東一個建議,“我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還存在另外一個人,和黃洪國一起作案,並幫助處理了屍體?”
林旭東聽的眼前一亮。
之前他只是想着黃洪國怎麼處理屍體,去哪裡找屍體的線索,完全沒有想過有合謀的情況。
這也有可能啊!
“謝謝你!”
“趙奕同學,我建議你大學報考刑偵專業,你真的很有當刑警的天賦!”
“我知道。”趙奕小聲接了一句。
林旭東收拾好了電腦,臨走還說了一句,“對了,失蹤女的家屬肯花錢,他們說要給提供線索的人獎金,另外,警務部門也會給立功羣衆發放獎金,如果你的猜測是正確的,我會把你的名字報上去。”
趙奕問道,“有多少錢?”
“幾千塊吧?我也不確定。”林旭東說完急急忙忙走了。
趙奕的鬱悶平復很多。
幾千塊?
說起來也不少了!
等會到了會議室裡,家長會已經開始了,正有個老師在臺上,說着精英班的考試成績。
林曉晴小聲問道,“我爸找你幹什麼?”
“林叔找我諮詢個問題。”趙奕簡單解釋道,“然後非要給我幾千塊諮詢費。”
“真的假的?”
旁邊孫亮聽的嘴直扯,一副‘你吹牛逼不打草稿’的樣子。
趙奕看向家長的方向,朝着孫志國擺了擺手,“叔,跟你說個事,孫亮他喜歡……”
“嗚嗚!”
孫亮急的捂住了趙奕的嘴。
趙奕扭過了頭嫌棄的抹抹嘴,“告訴你,猴子,現在哥有你的把柄,以後跟哥說話注意小心點!”
“是,是,你是老大!”
孫亮鬱悶壞了。
林曉晴被逗的捂住了嘴,再看向趙奕卻嘟着嘴,臉上就差點寫上‘不滿’二字。
她很鬱悶。
林旭東第一次來學校,還是趕上開家長會的時候,她本來是很高興的,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小激動。
結果呢?
林旭東是來找趙奕的、找趙奕的、找趙奕的……想揍人了!
……
家長會就是學校和家長的溝通,主要就是讓家長們知道孩子的學習、成績情況,督促家長和學校配合一起管孩子的學習。
實際上,針對高中的學生來說,用處並不大。
高中的學生都已經長大了,家裡能管的了也不用管,管不了的也就管不了了,另外,高三的學生長期呆在學校,連假期都少的可憐,家長們也不需要管。
家長會對家長們來說,好像成了攀比孩子學習成績的平臺。
毫無疑問。
趙奕考了年級第一名,總成績還排名市裡前十,劉靜就在家長會裡出了大風頭。
劉靜嘴角的笑都繃不住,她拉着趙鎮西一直說着。
趙鎮西聽了一天。
下午兩人一起去看了房子,看了五、六所都不是太滿意,有的是位置不滿意,多數是價錢不滿意。
趙奕放學回來的時候,他們就一起說了起來。
趙奕聽了好半天,就回答一句話,“怎麼好怎麼來!別總算計錢!我就只有一個要求,裝修好的,能儘快住進去!”
現在房子買了不虧啊!
算計來、算計去也沒什麼意義,房子其實和普通商品一樣,賣的貴肯定有貴的道理,便宜的也肯定有便宜的原因。
趙奕沒時間太關心房子,他回到臥室裡就開始寫論文。
論文的研究方面做完了。
整個的證明過程,用到的公式、定理,甚至說摘錄的文獻資料來源,全部都已經搞清楚了,剩下的就是總結、整理、排版等等。
趙奕工作了有一段時間,休息時看到羣裡說着新聞,還和自己的魔方計算器有關。
他去網上搜索了一下。
美國的一個‘魔方研究團隊’,位於加利福尼亞的帕洛阿爾託市,他們申請使用了谷歌的超級計算器,利用魔方計算器推演了三階魔方的所有可能,並證明了上帝之數就是‘20’。
如果在魔方計算器出現以前,他們能依靠着其他算法,覆蓋式的完成所有計算,肯定是個非常重大的新聞,過程都可以發表幾篇論文。
可惜……
他們是使用魔方計算器完成的,完成的時間也太晚了一點。
劉賀敏教授的團隊站出來以後,上帝之數就已經被釘在了‘20’上,他們等於只是覆蓋完成了計算,就只能淪爲一個小新聞。
當然了。
這支團隊的研究有可取的地方。
三階魔方的所有可能狀態,約合4.3×10的19次方種。
這個數字令人頭皮發麻,每一種狀態只計算簡單的加法,全覆蓋的計算量也是個天文數字。
他們採用的是“羣論”的數學技術,通過魔方不同的面的對稱性,再以集合的形式做出劃分,最終初始狀態被劃分成幾百億個狀態組合。
有數字就簡單多了。
在發佈了研究報告以後,肯特州立大學的數學家莫雷-戴維德森,接受媒體採訪讚揚了魔方計算器,“它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好用,而且通過不斷的計算,我們現在非常確定,魔方計算器的結果都是準確的。”
戴維德森的說法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
之前學術界有不少人質疑魔方計算器,因爲無數種可能的情況下,只要沒有公佈確切的算法,魔方計算器的結果就可能是不準確的。
現在質疑聲沒有了。
戴維德森也談到了魔方計算器的算法,“我聽到有中國同行說,魔方計算器的製作者,趙奕,正在撰寫有關核心算法的論文,並且會把它公開發表,他真是個偉大的算法天才,我們都對此很期待。”
“我相信他的算法能解決很多問題,也能應用到很多領域。”
戴維德森表現出了‘迫不及待’。
研究團隊的其他人接受採訪,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他們都期待趙奕的論文。
趙奕看過報道有些煩悶。
現在他最討厭聽到的話,都和‘論文’兩個字有關係,國內有人催‘交作業’也就罷了。國外,還有人催?
這讓他產生一種去上學、看書、放鬆,或者幹些其他什麼,都是不務正業的感覺。
嗎-的!
老子就是不‘寫作業’!
打開張震發過來的算法包,先做幾個休息放鬆一下,不用腦子的工作不要太輕鬆。
比起發表論文來說,他對實驗用的空白機器人要感興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