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訓練,因爲有人登門,不得不終止,在沈輕舞的幸災樂禍的調笑下,衛光明打着寒顫,三人一起乘着地下室的唯一一部電梯,來到地上一樓。
由於電梯的位置被設置在了新建健身房右後方的角落處,所以三人還要穿過一個長近七十米,寬二十五米的健身室。
當三人來到一樓健身室也就是原健身房左前角的前臺時,六名執法人員已經等候多時。
“杜隊,讓你和各位兄弟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作爲健身房的主人,言語遠遠的打起來招呼。
“不客氣的,言總,這次我們倒是打擾你了,我們本次來呢,是來找衛總的。”
杜青向着言語客氣的打了個招呼,便看向了衛光明。
“衛總,剛剛我們接到報警,你集團下屬的飄花洗浴,涉及到一件重要案件,在這裡無法詳述,現在,請作爲飄花法人的你跟我回去配合並協助我們。”
“配合並協助你們?飄花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沒有接到飄花那邊的消息?”衛光明一臉疑問。
言語和小舞也是一臉疑問。
“是這樣的,這件事涉及到公安部一個重要案件,案件中的重要嫌疑人現在正在飄花洗浴中,我們的人已經趕到那裡,沒有通知飄花裡面的工作人員,所以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爲你是飄花的法人,對於飄花裡面的建築構造以及你們內部人員安排你都比較清楚,至於其他一些事情,此地不宜多說,你先跟我們回去,配合對此案的開展吧。”
杜青語氣有些急促,說完之後,看了看言語和小舞,顯然,有言語和小舞二人在,很多消息是杜青不能提前透漏的。
聽到杜青客氣的解釋,同時,事情又涉及到了飄花洗浴,衛光明點點頭:“那我跟你回去吧,我會盡量配合你們的。”
說完看向言語和小舞:“你們倆幫我去看看飄花那裡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衛總,別讓言語同志和這位美女去飄花洗浴,你不清楚這個案件的複雜程度,讓他們二位冒然前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聽見衛光明對言語和小舞說的話,杜青急忙阻止。
“杜隊,我們不參與就是了,我們只希望杜隊能夠及早破案,光明,你盡力配合杜隊,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看到杜青以如此嚴重的語氣勸阻,言語察覺到了杜青所說案件的重大,嘴上答應了杜隊不參與此事。
私下裡,卻向着衛光明偷偷打了個眼色。
對於言衛二人來講,彼此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想法。
“那你們兩個注意自己安全,這件事情就別參與了。”
看見言語打的眼色,衛光明瞬間明白,於是說了一句看似矛盾的話,當然言語肯定明白。
在小舞帶着關心的眼神中,衛光明對着小舞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轉身和杜青等警察走出健身房。
“小舞,我們走,去飄花。”
一身汗水的運動服都沒有換,言語從前臺的櫃子裡拿出車鑰匙,對着小舞喊道。
“啊?你和光明不是都說,我們不參與這件事了嗎?”
言語看着小舞笑笑:“剛剛那麼說,那是我和光明讓杜青安心的。但飄花畢竟是光明的場子,我們不瞭解具體情況可不行,我們過去之後小心一些就是了。”
“這樣啊?你們兩人啊,心眼忒多。”
小舞恍然,甩給了言語一個白眼,與言語一起走出陽光健身俱樂部。
哄哄的油門聲音驟起,衛光明新買的這輛路虎攬勝如脫繮野馬般,在言語的駕駛下,向着飄花洗浴飛速駛去。
時間緩緩流逝。
此刻,衛光明已經隨着杜青來到了西城區公安分局。
杜青把衛光明引到了一間普通的會議室。
“衛總,本次的案件很重大,也很詭異,本來此事是高級保密的,但是因爲你被牽連進來,而我們的工作開展還需要你的配合,所以我跟領導申請後,領導同意我把事情的經過也讓你知曉,但,以下我所說的話,不論你是否能夠接受,請你在出了這個會議室之後,會議室內發生的事情你能夠全部忘記。”
聽着杜青的話,衛光明面色有些凝重,通過杜青的話語,衛光明知道此事可能會真的很複雜。
看了一眼衛光明有些凝重的面孔,杜青語氣沉重的繼續說道:“關於飄花夜總會,之前在健身房,由於人多耳雜,很多話無法多說,現在我具體說一下情況。”
頓了頓,杜青臉色愈發難看,伸手從褲兜裡面掏出一盒煙,打開給衛光明遞過去一支,在衛光明擺手拒絕之後,杜青用輕微顫抖的手,給自己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緩解了一下情緒,開始緩緩闡述事情的經過:“案件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在杜青的敘述中,衛光明對整個案件的經過漸漸有了一絲瞭解。
時間回溯至案發之前。
藍星曆2075年2月26號,夜晚六點左右。
由於臨海的原因,京華市的冬天氣溫格外的暖,持續時間也格外的短,更是沒有華夏國度北方的那種天寒地凍,即使在每年最寒冷的時候,京華市全城區的最低氣溫也在零上二三度左右。
西城區,唯一一條穿過西城區的城內海河,在鬧市的霓虹燈光照耀下,整條河,顯得格外的靜謐,月光和燈光灑滿河面,在夜晚的微風吹拂中,整個河面,波光粼粼,熠熠生輝。
即將結束的冬季的夜晚,依舊還是有些微涼。
此時的河邊,一對兒仍舊穿着羽絨服、大學學生模樣的情侶,沿着河道慢慢的走着,同時在低聲交流着。
兩人模樣均稍屬上層,比較之下,倒也很是般配。
二人臉上流露的笑容,表明着,這兩位處於熱戀中的戀人此刻正身處幸福時光之中。
兩位戀人,這樣漫無目的的沿着河邊走着,不時地訴說着戀人之間的情話。
此時,在河對岸,兩位戀人前方視線不能及的一個河邊綠化林中。
樹林的陰影下面,一大團黑氣和三個小團黑氣,正纏繞着一個同樣沿着河邊散心的年輕男子。
四團黑氣不停的翻滾,偶爾顯現,化作了一個成年人和三個小孩子的輪廓,轉瞬又變成了一團黑氣,圍繞着年輕男子。
此時的年輕男子,由於被大團黑氣幻化出的黑色手掌狠狠的卡住喉嚨,又被三團黑氣扯住了身體,喊也喊不出,掙扎又掙扎不脫,只能徒勞的張着嘴,翻着白眼。
年輕男子的眼睛漸漸泛白,不長時間,
“噗通一聲”
年輕男子栽倒在地,毫無生氣。
就在年輕男子倒地死去的剎那,四團黑氣中,最大的那團黑氣,順着年輕男子的嘴巴,鼻孔,耳朵,眼睛,鑽進了年輕男子的身體。
在黑氣全部鑽進年輕男子身體內不長時間,年輕男子緩緩的掙扎着站了起來。
“老子又活過來了。”
一聲陰沉的聲音從重新站起來的年輕男子口中傳出,原本已經死亡的年輕男子,正面色發青的緩慢活動着這具身體。
“不對,我依舊不能夠很好的控制這具身體,還需要額外的靈魂能量促進,才能讓我的靈魂和這具身體完全契合”
想到這裡,復活的年輕男子,擡起頭四處張望,尋找着獵物。
沒多久,年輕男子便發現了河對岸的後方幾百米處,一對年輕的情侶此時正在河岸邊走着。
再次尋找,年輕男子發現了在他自己前方不遠處,一條白色的石拱橋,連通了河兩岸。
年輕男子沒有絲毫猶豫,控制着有些僵硬的身體,向着石拱橋和河岸對過的情侶,搖晃着走去。
原本的三團黑氣,依附在年輕男子身上,也跟隨而去。
此時,河對岸的小情侶正情意綿綿的聊着,在男方的語言挑逗下,女方不時的發出歡快的笑聲。
注意力停留在彼此身上的小情侶,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過橋而來,走向他們的年輕男子。
及近,小情侶才注意到面前的年輕男子,正一臉獰笑的看着他們。
“啊~”
一聲尖銳的、夾雜着恐懼的驚叫從小情侶的女方口中傳出,接着,戛然而止。
情侶中的男子,本能的一拳打向年輕男子,但是拳頭揮在半空,便揮不下去了,被一團黑氣給擋了下來,而另外兩團黑氣則纏繞控制住了情侶中男子的身體。
無視情侶中男子的無助無奈驚恐的注視,年輕男子走向情侶中的女子,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女子。
在情侶女子的驚恐中,年輕男子低下頭,一口吻向了情侶女子的柔軟嘴脣。
情侶女子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在掙扎了幾次之後,身體變得柔軟,徹底的沒有了生命氣息。
年輕男子鬆開雙臂,情侶女子的身體從年輕男子的懷裡緩緩的滑落在地,失去了焦距的慘白眼孔中,依舊透漏着無助和驚懼。
年輕男子的身體協調度越來越高,吸食完女子的靈魂生命,有些意猶未盡,轉身面向情侶男子,情侶女子所經歷的一幕,在情侶男子身上重現。
“嘭”
情侶男子的身體摔落在地,了無氣息,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訴說着他剛剛的恐懼經歷。
“草,老子居然親了一個男人,真夠噁心的,還有這個身體,一身灰土,老子得找個地方去清洗一下,這個身體不錯,丟掉了原本那具身體,正好可以躲避原本的仇家,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重獲新生了。”
把小情侶二人的屍體踢入河中,年輕男子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沿着那對小情侶原先前進的方向,向着河邊的主幹道上走去。
吸食了小情侶的靈魂生命之後,年輕男子已然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新擁有的身體,但是,如果想恢復到原本身體的狀態,那麼還需要花一些時間,只是不再需要靈魂能量的催化而已。
年輕男子離開後半個小時,在之前年輕男子吸食情侶靈魂生命時候,小情侶所站位置的身後方向,大約二十米的位置,一塊半米寬一米高的景觀石後面,一箇中年男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中年人面色發白,嘴脣由於牙齒的過於用力,被咬出一排深深的齒痕,淡淡的血絲滲出,打着擺子的雙腿之間,一片水漬。
顫抖的左手,極其費力的按向右手中握着的正在攝像的手機保存觸鍵。
剛剛的經歷,讓這個唯一的目擊者經歷了地獄一般的體驗,心中不可抑制的恐懼冒出,讓這個中年人已經不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
慶幸的是,在夜色的掩護下,年輕男子並沒有發現這個中年人,中年人也因此躲過了一劫,至於爲什麼這個中年人會在這裡,只有這個中年人自己知道了。
當晚七點十分,西城區公安分局,值班在勤的分局一隊接到了一個屎尿粘身未乾,渾身惡臭的中年人的報案。
當中年人手機所拍攝的視頻資料在會議室的投影儀中播放時,公安分局會議室中,滿座皆驚。
視頻中有些模糊的影像,正是年輕男子吸食那對小情侶靈魂的情景再現。
視頻中,攔住情侶男子拳頭的一團黑氣,纏繞情侶男子身體的兩團黑氣,以及年輕男子隱約可見的獰笑和吸食靈魂的詭異動作,讓在座的所有公安人員頭皮發麻,背後冷汗直流。
雖然,在座的所有公安人員都不知道那對情侶是因爲被年輕男子吸食靈魂而死,但是看着視頻中的黑氣和年輕男子的詭異動作,會議室中所有人員心裡,均被恐懼填滿。
案初始,事未明,警未動,心先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