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回航,全速向前。但是因爲是逆流而上,漁船的動力又不大,所以速度依舊很慢。
丁二苗時不時地鑽進船艙,看吳展展的情況。李偉年卻站在船頭,拿着唐致遠的龍泉劍比劃來比劃去。
萬書高纏着李偉年,打聽他們在水下兩三個小時的遭遇。但是李偉年忙着舞劍,卻愛理不搭,半天回一句。
看到丁二苗從船艙裡走出來,李偉年問道:“二苗哥,我總覺得這把劍有哪裡不對,可是卻不知道古怪在什麼地方。”
“少了劍穂,笨蛋!”丁二苗指着劍柄說道:“像這樣的長劍,沒有劍穂,看起來就是彆扭。你把你自己的鞋帶解下來,拴在劍柄上,舞起來感覺就不一樣了。”
水下三百多年,這把劍完好無損,唯獨劍穂腐朽,隨往事化爲雲煙。
“我說這麼古怪!”李偉年一拍額頭,又道:“二苗哥,你說這把劍,配上什麼顏色的劍穗纔好看?”
李偉年當然沒有那麼傻,把鞋帶當成劍穂。
丁二苗不耐煩,翻着白眼道:“去問你的綠珠妹妹啊,她以前見過,知道什麼顏色好看。”
“對對,去問問綠珠妹子。”李偉年點點頭,又煞有介事旁若無人地舞了起來。船頭面積不大,他一舞劍,把萬書高嚇得縮到一邊。
陸開軍一邊掌舵,一邊扭頭看着李偉年手裡的寶劍,眼神發亮。看架勢,他也知道這把劍值錢,想分一杯羹。
“大叔,你都看到什麼了?”丁二苗拍着陸開軍的肩膀,問道。
“嘿嘿,還能看到什麼?不就是看到你們從河裡摸出一截骨頭,和一把寶劍?”陸開軍笑着說道。
丁二苗搖搖頭,笑道:“不,你什麼都沒看到,對吧?”
“……”陸開軍一呆。
萬書高一抹臉,又變了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瞪眼道:“你要記住,什麼都沒看到!否則,我就讓你以後,什麼都看不到!”
“是是是,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陸開軍嚇得臉色一變,再也不敢盯着寶劍了,安心開船。
十幾裡水路,走了一個多小時。
不過這樣也好,到了親水家園項目工地邊的河段,丁二苗的衣服,連曬帶吹,竟然已經乾透。
到了河邊,丁二苗等人下船,和陸開軍告別。李偉年看陸開軍今天嚇得不輕,心裡就有些不過意,又從口袋裡翻出隨身帶着的幾百塊錢,塞給了陸開軍。
反正他李偉年不剽不賭,留着錢也沒用。
吳展展被擡在河岸邊的草叢裡。萬書高問:“二苗哥,現在救醒她嗎?”
“不行,還要找個偏僻的地方,才能救醒她。”丁二苗吩咐道:“李隊,去把跑車開過來。”
在這地方,還不能救醒吳展展。讓她知道了老窩,不見得是好事。上次的誤會還沒解釋清楚,現在丁二苗也不打算和吳展展見面,所以,他打算做一回無名英雄。
上次在老韓棺材鋪,丁二苗就看出來了,吳展展性格極其要強。要是她知道自己救了她,估計她也不會感激,甚至還會因爲難堪,今後處處跟自己過不去。
李偉年跑步前進,回到工地把跑車開了過來。但是跑車不能到河邊,還差着一兩百米的距離。萬書高自報奮勇,要揹着吳展展過去。
“喂,萬書高我警告你,別趁機吃我師妹的豆腐啊!”丁二苗把吳展展抱起來,放在萬書高的背上,還不忘警告一句。
“我長得就這麼猥瑣嗎,二苗哥?”萬書高一臉衰相,揹着吳展展走向跑車。
把吳展展放在車上,李偉開着車,向西北偏僻處緩緩而行。十幾分鍾後,丁二苗指着前方命令停車。那裡一大片茅草地,都有一人高。
吳展展又被萬書高背起來,帶進了茅草地裡。
幸好這一幕沒有別人看見,要不別人肯定以爲丁二苗三人,不是好東西,會報警抓他們。三個小夥子,鬼鬼祟祟地,把一個昏迷的姑娘背進了草地,不是那啥,就是那啥!
找了一塊乾淨的地面,丁二苗拔劍砍下一些茅草,捆成一捆,讓吳展展背靠草捆坐在地上。然後,他拿出收着吳展展魂魄的那張符紙,蓋在吳展展的頭頂,準備唸咒。
可是剛剛屈起手指,丁二苗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
現在救醒了吳展展,她發現自己的無常索失蹤,一定會急不可耐,立即就要回頭,去找鎖龍潭那幫水鬼拼命。
可是那幫水鬼如此狡詐,會把無常索輕易交給她?吳展展沒有無常索,再去鎖龍潭,只怕又要被灌一肚子水。說不定,真的會把小命丟在那兒。
自己陪着她去,也不合適吧?吳展展的性格,可不像李偉年那樣,一定不會聽自己的吩咐。
思前想後,丁二苗躊躇不已。
“怎麼了,二苗哥?”李偉年問道。萬書高也疑惑地看着丁二苗。
“哦,是這樣的……”丁二苗皺着眉頭,把心裡的擔憂說了一遍。
萬書高和李偉年一起陷入沉思,這問題,的確不好解決。
丁二苗擡眼看天,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道:“有了,有了!”
“什麼有了?二苗哥你有了?”萬書高一頭黑線地問。
“嗯嗯,我有了,是夏冰的。”丁二苗壞笑。
萬書高登時無語:“……”
“有沒有紙和筆?”丁二苗問道。
李偉年搖頭。萬書高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問:“這個行不,可是沒有筆。”
“行。”丁二苗一笑,拔出萬人斬,又問:“平時哪個手指挖鼻孔?伸出來我看看。”
萬書高一愣,猶豫着伸出右手食指,一臉的不解。
“臥槽,這麼粗的手指挖鼻孔,真噁心。”丁二苗嘻嘻一笑,突然擡頭一指天空:“飛碟!”
萬書高不由自主的一擡頭,順着丁二苗手指的方向去看。可是眼前青光一閃,他就覺得手指頭一痛。等到低頭來看,他才發現,自己的指肚子上正在冒血。
不用說,肯定是丁二苗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用萬人斬割了一下。
“二苗哥你這是幹什麼?幹嘛要砍我手指頭?”萬書高大叫起來。
但是丁二苗早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我要給吳展展留一封信,沒有筆,只好用血書。借點血用用,晚上請你吃鴨血粉絲,給你補回來。”
“可是,這個和挖鼻孔有什麼關係?”李偉年非常不明白,用手指挖着鼻孔問道。
丁二苗蘸着萬書高的血,一邊在煙紙上寫字,一邊道:“這個你就不懂了,挖鼻孔的手指,最靈活,上面的血,和其他手指的血……,呃,其實都是一樣的,都能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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