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照應,我好放心啊。嘻嘻,真好。”丁二苗沒臉沒皮地笑着。
心裡卻在想,我丁二苗,堂堂茅山弟子,從來都是照應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女人照應我了?
顧青藍卻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那你說說,你發現什麼不對了?”丁二苗又問。
顧青藍站起來,走到竹牆邊,耳朵又貼在上面聽了聽,再看看四周,才低聲說道:“竹子裡面,有不乾淨的東西。”
丁二苗也湊上去聽了聽,卻沒有聽出所以然來。但是他看了看傘柄上羅盤,那紅色的指針,卻依舊在顫動不止。
“反正小心爲妙吧,人在江湖,稍不注意,就會中招。”顧青藍就像老姐一樣,有點語重心長。
丁二苗點頭一笑,也不說那三姐妹的相貌有問題的事,走到後窗邊打量着外面的天色。
大雨仍在繼續,遠處的秋山,在水霧中迷迷濛濛亦真亦幻。但是可見度似乎好了一點,不像剛纔那麼黑暗。
看看時間,也才下午五點多。如果不下雨的話,離真正的天黑,還有一會兒。
站在窗前發了一會呆,丁二苗又走到竹牀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在上面顛了顛抖了抖,竹牀立刻就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顧青藍,這牀板不結實啊,吱吱呀呀地叫,夜裡怎麼睡覺?寬度倒是夠了,兩個人也不會擠的……”丁二苗看着顧青藍,不懷好意地說道。
顧青藍的臉色微微一紅,指着自己的旅行箱說道:“你晚上睡牀好了,我有睡袋。”
“咳咳,還是我睡睡袋好了,你睡牀吧。”
丁二苗揉了一下鼻子,心裡吐糟,就知道你不會跟我睡一張牀的!住一間房,不睡一張牀,對男人來說,這種折磨的殘忍程度,簡直就是滿清十大酷刑啊!
不過轉念一想,要是睡一張牀,不讓自己碰,那不是更加折磨?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走道上,一陣腳步亂響。丁二苗探頭看了看,臥槽,那對鎬基的男人,平頭男和眼鏡男,正在另一個小姑娘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真他孃的晦氣,怎麼就和這對基佬這麼有緣?丁二苗鬱悶地掐起手指,算算今天的日子,看是不是流年不利,撞上掃把星了。
引路的小姑娘帶着那對基佬,走過丁二苗房間的時候,衝着丁二苗微微一笑。丁二苗也嘿嘿一笑,表示招呼,然後衝着那對基佬猛地一瞪眼。
眼鏡男被嚇得一哆嗦,往他男友身邊靠了靠。
真是怕鬼來鬼,在丁二苗的注視下,那小姑娘推開了208的房門,把這對基佬安排在丁二苗所在的207房間的隔壁。
“這回完了……”丁二苗走回來,攤開手,對顧青藍說道:“這對男人住在我們隔壁,今晚我們肯定睡不好。”
“爲什麼?”顧青藍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從沉思中醒過神來問道。
丁二苗又坐到牀上顛着,故意弄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道:“你想啊,他們晚上在那邊,這麼咿咿呀呀的折騰一夜,我們能睡好嗎?”
顧青藍一揮手,道:“沒事,我有辦法叫他們不打擾你。”
“呃,又和上次在小旅館一樣,用拳頭講道理?”丁二苗問道。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只要他們不像話,我負責擺平就是。”顧青藍揹着手,走到後窗,出神地看着後山。
一陣銀鈴鐺的聲音傳來,接着滿滿的菜香撲鼻,先前的小姑娘,帶着她的一個小姐妹,手裡端着托盤提着食盒,走了進來,微微一笑,開始在茶几上佈菜。
果然是兩葷兩素兩碗米飯,一盤紅燒山雞,一盤野豬肉燉豆腐,一盤幹筍,一盤炒韭菜。
“我們這兒有自家釀造的花雕酒,哥哥姐姐要不要來點?”先前的小姑娘問道。
丁二苗鼓掌:“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花雕酒了,來一點嚐嚐。”
小姑娘微微一笑,從食盒裡端出一個小壺,又拿了兩個白瓷酒杯放在桌上。
“行了,兩個小妹妹,你們出去吧,一個小時以後過來收拾東西。”顧青藍溫柔一笑,對着那兩姐妹說道。
兩姐妹也是一笑,返身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這個酒菜,能吃能喝嗎?”丁二苗和顧青藍斜對面而坐,舉着筷子問道。
顧青藍用筷子蘸了一點酒水放進嘴裡,品味了一番,然後又每個菜嚐了一口,才點頭道:“吃吧,沒問題。”
丁二苗拿起酒壺要給顧青藍倒酒,顧青藍卻用手擋住,搖頭示意不喝酒。
“顧青藍,我感覺你太仔細了,你是擔心這飯菜裡有毒?”丁二苗自斟自飲,又吃了幾口菜,道:“就算他們把你毒死了,我也能去地府,把你的魂魄找回來,吃吧,嘻嘻……”
顧青藍夾起一條幹筍,在嘴裡慢慢嚼着,好半天才嚥下去,說道:“就怕人家不叫你死,也不叫你活,而是叫你不死不活……。”
“什麼毒,可以讓人不死不活?這兒是她們開的店,旅客出了事,她們第一個逃不了干係,量她們也不敢胡來。”丁二苗不屑一顧,大吃大喝。
“呵呵,也許吧,是我過於小心了。”顧青藍搖頭一笑,略帶自嘲。
一番胡吃海喝之後,丁二苗感覺心情好了許多。這頓飯,顧青藍沒吃多少,大多進了丁二苗的肚子。
這倒不是丁二苗不懂憐香惜玉,而是顧青藍一再表示不餓,所以,丁二苗只好當仁不讓,風捲殘雲,把飯菜當成仇人,統統消滅。
也就在吃飯的當兒,外面的雨竟然由大到小,最後淅淅瀝瀝,接着徹底停了下來。窗外,甚至還能看到一點星光。
鈴鐺聲響,一對姐妹花走了進來。顧青藍事先吩咐過,讓她們這個點兒,來收拾餐具。先前的小姑娘笑着問道:“怎麼樣,哥哥姐姐,飯菜還合胃口嗎?”
丁二苗一豎大拇指:“好吃!”
小姑娘捂嘴一笑,然後看着顧青藍說道:“這位漂亮姐姐,能不能幫我……幫我一件事?”
顧青藍一怔,隨後問道:“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小姑娘羞澀地笑着,扭捏道:“我男朋友給我寄來一封信,可是……,我沒上過學,我不識字,我想請姐姐幫我……念一念那封信,行嗎?”
說罷,小姑娘可憐楚楚地看着顧青藍,眼神裡充滿着期盼。
“哇哇哇!這麼漂亮的小妹妹不識字?太可惜了!”丁二苗故作惋惜地大呼小叫,心裡卻在冷笑,看你們要玩什麼什麼花樣!
那小姑娘一撅嘴,悶悶不樂地說道:“要是識字,我也去外面打工了,纔不在這大山裡哩……”
顧青藍依舊不動神色,帶着微笑道:“行啊小妹妹,你把信拿來,我給你念念。”
“可是那封信……,在樓下我的房間裡。”小姑娘羞紅了臉。
另一個小姑娘接口道:“我阿姐是不好意思啦,她要這位姐姐單獨念給她聽。”
丁二苗趕緊熱心地拉起顧青藍,勸道:“人家小妹妹開口,你總不能拒絕吧?趕緊跟人家一道去,給人家念念。說不定信上有急事,耽誤了可就不好了!”
“這位哥哥真好。”小姑娘看着丁二苗,甜蜜一笑。
顧青藍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丁二苗一眼,和那個小姑娘一起走了出去。
丁二苗當然顧懂得青藍的那個眼神,無非是叫自己多加小心,自求多福,千萬別中招出醜。
但是丁二苗順着那小姑娘的意思,故意支走顧青藍,也就是爲了見識一下這個小姑娘的幺蛾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順着人家,怎麼知道人家的意思?
另一個小姑娘卻沒走,彎下腰,收拾了茶几上的碗筷餐具,然後拿着一塊抹布,仔細地擦拭着茶几。帽子上的銀飾,隨着她的動作一起晃動,叮噹有聲。
“小妹妹,你們姐妹三個長得好像啊,都叫什麼?”丁二苗閒着無事,先動一步,試探着問道。
“我叫艾艾,是家裡的老三。剛纔那個是我大姐,叫珍珍。樓下還有一個是我二姐,叫憐憐。”小姑娘直起腰來,嫵媚地笑道:
“我們是三胞胎,前後就差一兩個小時。我最倒黴啦,遲出來這麼一會兒,就要被姐姐們欺負……”
“珍珍,憐憐,艾艾……?這不是西遊記裡面,豬八戒撞天婚的那三個小姐嗎?”丁二苗來了興趣,笑道:
“真沒想到,你們的名字和電視上的一樣。不過,你們三姐妹,可比電視上菩薩變化的美女還要漂亮!”
艾艾捂嘴偷笑:“哥哥好聰明。我們的名字,就是從西遊記裡來的。我媽媽說,我們出生的那一天晚上,電視上正在放豬八戒撞天婚。所以就用珍珍憐憐艾艾給我們做名字。”
丁二苗心裡冷笑,電視上,那珍珍憐憐艾艾都會玩花樣,不知道這裡的三姐妹,會玩什麼花樣?
正要進一步試探,丁二苗卻突然聽到,房頂上一陣沙沙沙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行一樣。
還沒來得及擡頭去看,就見空中綠光一閃,一個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啊——!”艾艾一聲大叫,嗖地一下撲進了丁二苗的懷裡,雙手死死地摟住丁二苗的腰,驚叫道:“蛇,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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