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最後的陽光

德國赫爾蘭島,海邊微風習習,大海的清爽讓人如沐浴春風,蕭遠雙眸溫暖的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落日的餘暉映紅了天空,看着落日,蕭遠知道這也許是自己最後一次欣賞落日了吧。

除掉蕭遠四個字縈繞在蕭遠的心頭,上午看到謝天手中電文的背面,多年諜報經驗,蕭遠看出了電文的一部分內容,蕭遠知道自己暴露了,就是不知道父親暴露了沒有,不過也凶多吉少了吧!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軍閥亂戰,道德崩塌,教化民衆,讓百姓明辨是非,安身立命,正其心,解放民衆這也是自己投身於共產革命的初心,根據地民風淳樸,百姓都純善愛國,互幫互助,初見成效,然而安居樂業,耕者耕其田,商者造福萬民的浮世繁華自己恐怕看不到了。

看着寬闊的大海,美麗的夕陽,時光總是如此短暫,不過生命已經絢爛如花,死亡臨近,到也並不後悔,想必父親曾經踏上此路也必不後悔,只是可惜了那亮麗的黎明,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了。

“蕭遠,蕭遠!”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蕭遠的思考,蕭遠轉過身來,正是爽朗的美國大漢肖恩。

“肖恩,是你呀,怎麼要離開了嗎?”

“是呀,明天上午就離開了,今天晚上來和你們告別,問了蕭山他們,才知道你一個人在海邊,這次試煉才真正又一次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希望有機會我們可以再次並肩戰鬥。”肖恩看向蕭遠期冀的說道。

“一定有機會的,雖然現在你們國家置身事外,但是你們對各國的軍事援助,終有一天侵略者的魔爪會伸向你們國家,希望你們不要放鬆警惕纔好!”蕭遠看向肖恩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呀,這些年美國人的優越感讓美國人沉浸在其中,都忘記了戰爭的殘酷,但是一旦戰爭覺醒,我們美國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定會還以顏色!”

肖恩堅定地點點頭,又與蕭遠交談了一番,便踏着堅定的步伐離開了,蕭遠看着肖恩堅定的背影,戰爭讓人多磨多難,但是也讓人爲了和平更加的堅強與強大,小山,只有殘酷加身,或許你能走的更遠吧,蕭遠看向寬闊的大海流露出堅定的目光。

海上升明月,天空繁星點點,絢爛如花,夜,美麗而又總讓人孤寂,蕭山看着形單影隻的蕭遠,此刻在美麗的星空下,蕭遠的背影時如此的落寞、孤寂。

“大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海邊,是有什麼心事嗎?”蕭山點燃一支香菸,佇立在蕭遠的身旁,蕭遠看着蕭山透着與年齡不符的孤寂,莫名的似乎不認識面前的弟弟了,蕭遠自嘲地搖搖頭。

“小山,以後大哥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大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聽說那次我昏迷了,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就趁着夜色斬殺了察金十個屬下,可是衝動不是每次的結局都是好的,以後一定要冷靜,仇恨只會控制你的思想,折磨着你,只有信仰才能讓你在獨行的道路上走的更遠呀!”

蕭山聽着蕭遠語重心長的話語,卻怎麼也聽不明白大哥想要表達什麼,信仰,對於曾經處於和平年代的蕭山來說太過陌生,太過高大上了。

“大哥你想說什麼呀,怎麼我聽不懂,有點莫名其妙,信仰,什麼是信仰啊?那麼大哥你的信仰是什麼……”

“信仰啊,大哥我也找了許多年,初出茅廬,三民主義就是大哥畢生的信仰,但是中山先生離開以後,天地鉅變,大哥也曾頹廢了許久,才發現鏡花水月,民衆纔是和平的根本,自由纔是每個人想要追求的,我只希望以後的中國沒有戰爭,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得以自由的生活在和平公平的世界裡,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蕭遠看着茫茫星空,雙眸如太陽般散發着金色的光芒,猶如黑夜裡的一盞明燈,想要照亮出一條光明大道在蕭山的腳下,蕭山懵懵懂懂,似乎一盞明燈正在指引着自己,經過幾日戰爭的殘酷,蕭山才體會到前世和平的珍貴。

然而海邊礁石後的聲響打斷了二人的沉思,蕭遠長嘆了一口氣,知道死亡將至,蕭遠目光溫和的看向蕭山,充滿了陽光般的溫暖與期冀。

“小山大哥要離開了,希望以後你一個人能揹負大哥的信仰,好好前行,以後大哥不能再照顧你了,不要憎恨任何人,大哥不希望你被仇恨折磨,要懷揣信仰前行,方能不迷失本性,劊者,斷刀從聲,形影單隻,不要被殺念泯滅了內心的純善。”

蕭遠意味深長的看向蕭山,突兀一把匕首放在了蕭山的手中,蕭遠溫厚粗糙的大手緊緊地握住蕭山的手,蕭山被動地攥緊匕首,蕭遠面帶和煦陽光般的笑容,緊緊的和蕭山擁抱在一起,鋒利的匕首準確的刺入了蕭遠身體的右側,這次準確無誤的穿透了蕭遠的心臟。

這一刻蕭山楞住了,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兀,根本沒有時間讓人反應,蕭遠溫和的話語在蕭山的耳邊響起。

“大哥,是紅色的,已經暴露在這殘酷的世道里,這是一種解脫,不要報仇,要潛伏,你是大哥唯一的希望,也是大哥唯一要求你做的事情,不要接觸任何同志,潛伏下來,在危難關頭幫助他們,小心葉明,以後見到佩戴藍寶石戒指的,那就是我的同志,保護好它,這是大哥的希望,藍寶石戒指已經放到你的口袋了,但是大哥永遠不希望你拿出來,那是希望,希望就應該懷揣心中,生而無畏,戰至終章!”

當蕭遠說完了最後的囑咐,帶着笑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不在輕盈,猶如一座大山壓得蕭山喘不過氣來,蕭山知道蕭遠已經真正的離開了,這一刻大石似乎要碾壓碎蕭山那顆跳動的心。

“大哥!大哥!大哥……”

蕭山抱着蕭遠的屍體,跪到在地,撕心裂肺的吼叫,似乎要將心裡的那塊大石狠狠的吼出,這一刻漫天繁星的星空也黯然失色,隨着蕭遠的閉眼,蕭山心中的最後陽光也煙消雲散,血色瀰漫雙眸,憤怒的火焰在胸膛燃燒。

“不要報仇,不要憎恨,要潛伏……”蕭遠的話如警世鳴鐘,在蕭山的腦海中迴盪。

“啊!啊!啊!啊!啊!啊……”

蕭山撕心裂肺的仰天長嘯,聲音越發的嘶啞,似乎要將心中的憤怒與憤懣全都吼出,在礁石後的謝天和葉明聽着都傷感惆悵,真是人間慘劇,莫過於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哥哥,二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來到蕭山的身旁,看着安詳帶着笑容的蕭遠,一絲疑問閃過二人的心頭,是什麼讓人可以面帶笑容的離去,也許這輩子二人也不會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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