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賣報!特大新聞,上海灘大名鼎鼎九先生,於昨日被處決,今日拋屍亂墳崗……”
南洋造子在辦公室內聽着窗外那嘹亮的賣報童聲,嘴角微微上翹,雙目閃爍着明亮的光芒,想必上海這個冬天,這些支那人聽着連番的噩耗,怕是這個寒冬不好過吧,這時藤田走進了南洋造子的辦公室,南洋造子轉過身來看向藤田道。
“事情都準備妥當了?”
“南洋課長都準備妥當了,已經安排特高課密衛前往郊外亂墳崗就位隱藏,屍體也在運往亂墳崗的途中,唉!就是不知道這次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南洋造子聽完內心也十分的無奈,上次安排了密衛,隱藏了一天一夜都沒有人出沒,看來是自己低估了蕭山的意志,本來以爲可以藉機抓住蕭山的把柄,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但願這次可以吧!
“好吧,那你去安排吧,也守個一天一夜吧,如果沒有人,就放野狗吧,上次也不知道那來的野狗,就把陳恭澍的屍體整得稀巴爛,你那些手下居然還不知道,告訴他們警醒點!”
南洋造子說完,藤田恭敬地向南洋造子行了個軍禮就離開了,南洋造子看着窗外的冬日,這個寒冬對她南洋造子而言也不明媚,因爲如今上海的大局都牢牢把握在影佐禎昭的手裡,而不是她南洋造子的手裡。
“呱!呱!呱!呱!呱!”
上海郊外,明媚的冬日下,亂墳崗的上空不時迴盪着烏鴉的叫聲,枯木墳頭下,竟有種滲人的氣息,蕭山在影佐昭月和李士羣的陪同下來到了上海郊外的亂墳崗,看着眼前的一片荒蕪,這還真是和上海城內的繁華格格不入,這或許就是戰爭年代,這一個個墳頭下,都是死在日本人手中的一個個中國人,一時間蕭山的雙目閃爍着傷感的目光。
“枯藤老樹昏鴉,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
蕭山竟情不自禁的吟出這首傷感的古詞,影佐昭月聽着蕭山這傷感的古詞,內心一時間也感慨萬千,戰爭的長河裡,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如果有來生,真不願降生在這戰爭年代,參加這場侵略戰。
三人不知不覺來到亂墳崗的中央,一具臉色慘白的屍體,裹着白布就暴屍在這亂墳崗的荒野,一代殺手大王最後卻是這種下場,蕭山內心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安葬好王亞樵的屍體,蕭山迎着陽光鄭重地向躺在荒地上的王亞樵拜了三拜,而影佐昭月也內心愧疚的和蕭山一起拜祭王亞樵,李士羣看着二人都拜祭王亞樵,也只得跟隨二人一起拜祭,就在這時,伴隨一陣腳步聲響起。
只見藤田帶着一對日本士兵迅速地來到三人的身前,待看清楚是影佐昭月、蕭山、李士羣三人,藤田也不敢放肆,恭敬地看向影佐昭月道。
“閣下,不知道是您過來了,沒打擾到您吧,您這是?”
“藤田,你難道看不出我們在拜祭這位上海灘大名鼎鼎的九先生嗎?他雖然是我們帝國的要犯,但是他昔日也爲上海的共榮大局立了一份功勞,我和蕭山君、士羣君拜祭他,怎麼你有意見!”
影佐昭月聽着藤田的話,毫不客氣的說道,藤田一聽面前這青年自己還是不敢得罪,於是恭敬地看向影佐昭月道。
“不敢!不敢,閣下說得是!”
“那就好,對了,你是在這秘密看守王亞樵的屍首嗎?你們在那駐守,帶我四處轉轉吧!”
藤田聽到影佐昭月如此說道,絲毫不敢怠慢,恭敬地陪同在影佐昭月的身旁,在亂墳崗的四周四處轉悠,而這也正符合蕭山的心思,他之所以讓影佐昭月陪同自己前來,一來是打消藤田的疑慮,二來是可以悄然無息的放置冰點磷香!
於是三人就在藤田的陪同喜,一一視察了亂墳崗四周日本人的崗哨,而蕭山也大搖大擺的將一顆顆冰點磷香悄無聲息的放置在雜草堆裡,一個個日本士兵都恭敬地迎接着影佐禎昭的視察,絲毫沒有發現周圍雜草的貓膩。
深夜,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隨着而來的還有濃重的寒氣,冬夜裡寒氣襲來,溫度驟降,一個個駐守的日本士兵都感覺到了冬夜的涼意,藤田看着這些有些瑟瑟發抖的日本士兵無奈地搖搖頭,要是自己手裡有一支影衛那般的隊伍,自己也不用親自在這寒冷的冬夜駐守了。
細黑的夜晚,黑暗的雜草堆裡,突兀一道藍藍的鬼火燃起,持續幾秒中,宛如一道藍光一閃即逝,一堆堆雜草隨着寒氣,一股無色無味的煙霧隨着寒氣瀰漫在這亂墳崗四周。
“阿嚏!”
藤田感受着濃重的寒氣,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內心不由得暗暗叫苦,這是什麼鬼天氣,這冬夜還真是冷啊!就在藤田在這寒冷的冬夜感慨夜的冷,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隨着寒氣涌入了藤田的鼻孔,藤田看着漫漫黑夜,內心不由得頹喪的想到,看來這次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想到這蕭山剛剛上任斧頭幫的幫主就約束住了八千幫衆,真是讓人心生敬意呀!
漫漫冬夜,時間在漆黑的夜晚,在藤田的感慨下悄然消逝,不知不覺過去一個時辰了,藤田在這寒冷的冬夜,隨着黑暗睏意悄無聲息的瀰漫腦海,竟自然而然的倒在這冰冷的荒地下,呼呼大睡了起來,而駐守在亂墳崗四周的日本崗哨,一個個日本士兵伴隨睏意悄無聲息的襲來,都倒在了這邊冰冷的土地上。
而就在所有的日本士兵都呼呼大睡,蕭山、謝天、李鬼、燕青四人也從亂墳崗黑暗的叢林裡走了出來,蕭山看自己四人走出來,周圍漫漫黑夜沒有絲毫的腳步聲,嘴角微微上翹,看來是迷香起作用,雙目不禁閃爍着期冀的光芒,自己相見的那個人也該出現了吧。
蕭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四人走出黑暗的叢林,王亞樵竟也幽幽的醒來,看着天空皎潔的明月,呼吸着冬夜清冷的空氣,王亞樵由衷地感慨道,假死了兩日終於醒過來了,空氣是如此的讓人欣喜,生的氣息第一次在王亞樵的鼻孔,如此的凝重與讓人緬懷,感受着心口出的疼痛。
王亞樵內心不由得暗罵道,好你個七殺,下手這麼重,兩天了還這麼痛,什麼假死聖藥,狗屁,王亞樵內心將陳恭澍罵個狗血噴頭,坐起身來,感受着心口那揪心的聽疼痛,疼的一咧嘴,好你個七殺你還假戲真做呀!
而就在王亞樵坐起身來,不斷向王亞樵靠近的蕭山、謝天、李鬼、燕青四人看着黑夜裡,那亂墳崗的中心突兀的一個背影出現,都一時被驚住了,都停下了腳步,李鬼雙目凝重而警惕的看向蕭山道。
“蕭山,你不是說下了迷香,那怎麼這墳頭中央還有人,不會是沒有作用吧!”
“李鬼,你也不想想,要是沒有作用,我們走出叢林的那一瞬間,日本人就出現了,怎麼能沒有作用呢!”
謝天聽着李鬼的話,不茬的說道,蕭山看着那熟悉的背影,雙目不由的亮起一道亮光,難道真的是師叔,師叔他沒有死,蕭山內心激動地想道,而後對李鬼道。
“我是放置在四周,對日本人的崗哨一定有作用,但是這墳頭中央就不知道了,我們都小心點走近了看看!”
於是四人警惕的慢步前行,而王亞樵也顫顫巍巍的起身,七殺那一劍雖然沒有刺穿王亞樵的心臟,但是也是從王亞樵的心臟旁邊刺穿的,兩日傷口也沒有處理,對於此刻的王亞樵而言,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王亞樵踏着有些虛晃的步伐,轉過身來,突兀黑夜之中,四個人影映入了王亞樵的眼簾,其中還有兩個人貌似擡着一具屍體,王亞樵疑惑地看向四人,那熟悉的背影,不會是蕭山他們吧,於是試探的問道。
“蕭山,是你們嗎?”
蕭山聽着這熟悉的聲音,一時間如遭雷擊,雖然不是自己想見的那個人,但這熟悉的聲音在這亂墳崗裡也充滿了詭異,因爲這聲音是王亞樵的聲音,蕭山一時驚愕,這不會是自己的錯覺吧,就在這時,那聲音竟更加的清楚了。
“蕭山,是不是你們,李鬼、燕青是你們嗎?”
蕭山聽着更加清楚的聲音知道不是錯覺,是真實,而身後的李鬼和燕青聽到着熟悉的聲音,一時間竟熱淚盈眶,於是四人踏着矯健的步伐,快步來到王亞樵的身前,看着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的王亞樵,一時間四人都驚呆了,震驚與喜悅複雜的情緒在內心醞釀。
李鬼一馬當先,扔下手中的屍體,來到王亞樵的面前,看着又復活了的王亞樵,激動地上前給王亞樵一個大大的熊抱,王亞樵被李鬼突兀的擁抱,一時間牽動傷口,呲牙咧嘴道。
“輕點,輕點,疼,疼!”
李鬼聽着王亞樵叫疼的聲音趕忙鬆開王亞樵,雙目擔憂的看向王亞樵,看着王亞樵心口出竟流出了猩紅的鮮血,慌忙的看向王亞樵道。
“先生,你受傷了!”
王亞樵聽着李鬼那慌張關懷的話語內心也涌入了一股暖流,看着幾人身後那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屍體,王亞樵就明白四人想幹什麼,看來他們是想來個偷龍換鳳,不由得看向蕭山四人,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而後說道。
“沒事,還死不了,既然要偷龍換鳳,趕緊換吧!”
王亞樵說完,李鬼高興地點點頭,便和身後的燕青擡着那具與王亞樵一模一樣的屍體,去往亂墳崗的中央,等二人高興的歸來,王亞樵看着蕭山那雙目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
“蕭山,走吧,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再詳談,我現在還受重傷,你不過來扶我一下嗎?”
蕭山聽着王亞樵的話,知道是自己失態,趕忙上前攙扶着王亞樵,一陣冷風吹過,五人也消失在這漫漫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