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崩!崩!崩!”
聲聲巨響響徹血夜,兩股劍刃風暴也迸發出了巨大的劍氣,一時間二人那形單影隻的身體也在漫天的劍氣之下,鮮血橫流,血肉橫飛,待劍氣散盡,那爆發出的巨大氣浪瞬間將這兩個形影單隻的身體震飛而出,千葉那鮮血橫流的身體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而蕭山那鮮血橫流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了一顆大樹下,一口心血吐出,蕭山雙眸虛弱而無神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千葉。
此刻蕭山的左臂因爲剛纔抵擋千葉最後那手中妖刀爆發的劍刃風暴已經經脈寸斷,身體內的勁氣也被壓榨得僅剩一絲,維繫着此刻虛弱的生命,就在蕭山以爲千葉倒下的時候,千葉出暢快的笑聲在蕭山耳邊響起,千葉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看向對面大樹下那奄奄一息的蕭山,雙眸閃爍着暢快的目光道。
“哈哈哈哈哈,你還是敗在我的手裡了,敗在我的手裡了,你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吧,現在我就親手結束你的生命!”
千葉說着就拿起手中的妖刀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蕭山,此刻的千葉眼中就只有那奄奄一息的蕭山,還有蕭山那渾身鮮血橫流的身體,別的都置若罔聞,就這樣,在明亮的月光下,千葉來到了蕭山的身旁,而後居高臨下的看向蕭山道。
“好了,你該上路了,祭奠小野君的英魂了!”
千葉說完,舉起手中的妖刀村正狠狠地向蕭山刺去,蕭山看着越來越近的妖刀,雙眸也閃爍着認命的目光,流出燦爛的笑容,大哥、父親!小山無能,不能殺了面前的日本人,這就陪你們去了,希望你們不要責怪小山呀!
“噗嗤!”
就在這時,鮮血飛濺,濺射到了蕭山的雙眸,將蕭山那無神的雙眸渲染得血紅,一道熟悉的倩影出現在了蕭山的面前,長刀刺穿了倩影的身體,黎莉莉雙手緊握着千葉那把刺入自己身體的妖刀村正,而妖刀村正也閃爍着明亮的血芒,彷彿在吸收着面前這個人體內的鮮血,千葉震驚而惱怒的看着面前的黎莉莉,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刀拔出,卻猶如深陷泥潭怎麼也拔不出,而耳邊也響起了蕭山那怒髮衝冠一怒爲紅顏的吼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鮮血染紅了蕭山的雙眸,憤怒點燃了蕭山的怒火,讓蕭山用盡身體內的最後一絲那維繫生命的勁氣爆發而出,右手舉起手中的唐刀,血芒一閃,狠狠地將千葉的頭顱斬下,一時間鮮血四濺,鮮血濺射了蕭山一臉,但是此刻的蕭山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倒在了大樹旁,而黎莉莉那面帶笑容的身體也如約的倒在了蕭山的懷中。
而千葉那具屍體已經成爲了一具鮮血橫流的無頭屍,而那顆頭顱也帶着驚恐不甘雙眸瞪圓的神情,灑落在這冰冷的墳地。
黎莉莉臉色蒼白,雙眸柔情似水,那雙緊握妖刀村正的雙手鬆開了長刀,滿手鮮血的撫摸着蕭山那張雙眸充斥着慌張、驚恐、傷感的蒼白的臉龐,明亮的月光下,在蕭山的雙眸依然是一輪血月,蕭山看着血月仰天長嘯,聲音猶如鬼厲。
“啊!啊!啊!啊!啊!啊!”
蕭山的雙眸不禁熱淚盈眶,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淌,帶着臉上那猩紅的鮮血,滴在了黎莉莉那潔白如花的臉頰,黎莉莉感受着蕭山那戰慄的身體,身上的傷感,知道蕭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那顆心也放下了雙眸柔情似水,面帶溫婉的笑容,撫摸着蕭山那英俊堅毅的臉龐說道。
“傻瓜,你哭什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不想在我走的時候看到你淚流滿面的臉頰,我向看到一個燦爛陽光的蕭山,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笑給我看!”
蕭山聽着懷中佳人最後的乞求,破涕笑出,燦爛的笑容出現在蕭山堅毅的臉龐,但是雙眸那濃重的悲傷,讓此刻蕭山的笑卻比哭還難看,黎莉莉看着此刻的蕭山,不由得又想起了昔日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帥氣的青年,如神仙般在空中接住自己,那一刻陽光照耀這二人那神仙般的身影,從那一刻蕭山那英俊而堅毅的臉龐就印入了黎莉莉的心裡,從今以後,永不相忘。
黎莉莉又不禁回憶起了昔日山城酒館,那朝思暮想的青年,走進酒館的那一刻,自己看到他,不禁聯想的歌裡的情景,那顆芳心猶如小鹿亂撞般的蹦蹦直跳 ,四目對視,一眼千年,惺惺相惜,這纔是自己此生摯愛的男人,不禁哼出了昔日那悽迷婉轉的歌聲。
“天涯路,情斷腸,前路漫漫,與君別!時光荏苒,不知何時再見君……”
在明亮的月光下,婉轉動聽的歌聲在這寂靜的夜空響起,蕭山聽着這如黃鸝鶯啼般悅耳動聽的歌聲,不禁夢迴千年,也回到了那昔日山城酒館,自己在窗前憑欄獨飲,耳邊佳人琴瑟和鳴,夢迴千年到頭來,生死兩茫茫,
伴隨佳人那溫婉動聽的聲音隨風飄散,蕭山看着懷中佳人帶着安詳的笑容閉上了雙眸,滴血如花的臉頰,此刻已經再無一絲生機,蕭山的雙眸那晶瑩的淚珠再也無法在自己的眼眶忍受,羅珠如玉般的順着臉頰流淌,蕭山不由得悲傷而落寞的仰天長嘯道。
“啊!啊!啊!啊!賊老天,你爲何要如此待我,讓我重活一世,最親的人相繼離開,就連今晚這最愛的人也離我而去,天道不公,我蕭山不服,你如何要如此待我,爲什麼死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蕭山淒厲的嘶吼聲,如鬼厲般的在亂墳崗的上空迴盪,此刻那插在黎莉莉心口的妖刀似乎也感受到了蕭山那憤懣的情緒,似乎是感染了它,不甘的刀吟陣陣,一道血光直衝雲霄,一時間雷音滾滾,血芒一閃,那把村正妖刀竟消失在這亂墳崗。
蕭山看着那一道血芒一閃而逝,內心就更加的悲傷了,不禁想起了前世讀過的一首古詩: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而此刻得到蕭山傳訊的明月閣閣主潘岳和小嵐也來到了上海郊外的亂墳崗,潘岳看着明亮的月光下,蕭山雙眸淚流滿面地吟出這一首江城子,看着那懷中已經安然辭世的黎莉莉潘岳的內心也不禁涌起了深深的傷感,看來自己還是來晚了,以後正如詩中所言,與黎莉莉也是生死兩茫茫,不相見了,小嵐也悲痛萬分,想要衝過去,潘岳趕忙制止住小嵐,如果小嵐衝過去,無疑會讓蕭山更加的自責。
蕭山淚流滿面的抱着佳人那冰冷的身體,望着天空的血月,神情枯槁而落寞,睜着雙眸,滿眼血絲,眼淚不停地在乾澀的雙眸流出,潘岳看着不禁爲蕭山擔憂,再如此,他的雙眸會哭瞎的,但是伴隨黑暗襲來,蕭山也重重地倒在了黎莉莉的嬌軀上。
而此刻在自己家裡正在獨自買醉的岡村寧次,一道血芒閃爍,那把妖刀村正竟硬生生地又刺入了岡村寧次的身旁,岡村寧次看着那閃爍着血芒的妖刀歸來,內心已經瞭然,看來千葉已經魂歸天國了,蕭山,你還真是命大呀,岡村寧次內心苦澀的想着,也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他決定明日就給東條英機發電,他要重回戰場,直面那昔日的宿敵薛嶽。
冬去春來,上海郊外的公墓,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青年,狼狽地來到了一座鮮花盛開的墳頭,上面寫着,蕭山之妻黎莉莉之墓,青年正是蕭山,蕭山點燃一支香菸,席地而坐,隨手掏出一壺明月釀,辛辣的酒刺激着蕭山的神經,但是蕭山卻十分享受這辛辣的味道,蕭山看向墓碑說道。
“黎莉莉,你知道嗎,日本人在戰場已經節節敗退了,我遠征軍如今已經攻破了日軍的傑布山隘,而怒江的二十集團軍也已經渡過怒江,一次獨屬於中國人的勝利,即將到來,你聽到這個好消息,在天國一定很開心吧,我也和你一樣開心,來我們舉杯同慶!”
蕭山說完舉起酒壺,對着墓碑共飲,這時小嵐來到蕭山的身後,看着蕭山那滿身酒氣,就在地上坐着,那邋遢頹廢的模樣,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一把將蕭山手中的酒壺奪過,恨鐵不成鋼的怒斥着蕭山道。
“蕭山,你就這樣糟蹋自己,對待小姐對你的一片苦心,你對得起小姐嗎?小姐在天之靈難道就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蕭山聽着小嵐的話,內心就更加的自責了,已經大半年了,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血夜,一切都猶如噩夢般徘徊在蕭山的腦海之中,一直沒有走出黎莉莉死亡的陰影,小嵐憤怒地將蕭山拽起。
這時清風徐來,拂過蕭山,那柔和的清風,彷彿墳墓裡的黎莉莉聽到了蕭山的心聲,聽到了小嵐的心聲,那陣陣清風猶如黎莉莉再世的撫摸,撫慰着蕭山那悲傷不堪的心,清風下蕭山的雙眸又恢復了清明,一時間在清風的安撫下,他似乎明白了黎莉莉的心意,而此刻小嵐憤怒的聲音也在蕭山的耳邊響起。
“你根本就不愛小姐,你不喜歡小姐了,你混蛋,你如此糟踐自己,怎麼配得上小姐換來的你的命!”
蕭山聽着小嵐的怒罵,也驚醒了過來,歉意的看了一眼小嵐道。
“抱歉了,莉莉,讓你和你的親人失望了,我會振作起來的,因爲我已經明白了你的心意!”小嵐看着那一陣奇妙的清風過後,蕭山像是換了一個人,於是看向蕭山道。
“那你以後還會掛念小姐嗎?”
“掛念吧,但也許是偶爾吧,因爲這是你們小姐的心意呀!”
“是嗎?那你還愛她嗎?”
“愛吧!”
“爲什麼?”
“因爲愛已經成爲了習慣,這輩子也改不過來了吧!”
蕭山說完便點燃了一支香菸,身影冰冷而落寞的離開了,而小嵐聽完了蕭山的話不禁雙眸閃爍着晶瑩的淚珠,小姐這個男人就是你愛的男人,你沒有看錯,你就是與他天人永隔,他也會愛你一輩子的,你在天國也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