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問了很多問題,比如年齡啊,喜歡什麼啊,平日裡都做些什麼啊,對蘇家怎麼看啊。反正就是擺出相親的架勢。
蘇老太太說到興起,突然來了一句,“我家孫女就在屏風後面,老身這就讓她們出來。”
將蘇雲希還有元氏都驚了一跳。這不合規矩啊。奈何蘇老太太都已經行動了,屏風被拿開,蘇雲潔同蘇雲宛無所遁形。蘇老太太笑呵呵的招手,“過來,見見客人。這是我的二孫女,閨名雲潔,這是我的五孫女,閨名雲宛,都到了適婚的年齡。不過二姑娘,早兩年爲父守孝,耽誤了花期,好在如今還來得及。”
衆人紛紛附和,說蘇老太太有福氣。蘇老太太的興致頓時就更高了。
蘇雲希暗自撇頭,果然不該對蘇老太太報以太大的希望。這不,事情的流程全亂了。蘇雲希同元氏相視苦笑,有個容易激動的老太太,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現在,這讓大家怎麼辦。連閨名都說出來了,這是絕對不合禮節的。沒瞧見郭太太大皺眉頭,很不滿嗎。估計這會人家都在吐槽,這是什麼書香世家啊,怎麼府中的老太太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竟然當着外男的面,將孫女拉出來見人,還說閨名。哎,真不該對蘇家抱有太大的希望。
蘇雲希也覺着不能對蘇老太太抱有太大的希望。事情總是要被弄砸的。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抱怨沒用,先且看着吧,成不成以後再說。
郭太太很鄙視蘇老太太沒講究,曹太太倒是沒這麼覺着。商人家規矩本來就鬆散,如今遇到一個脾氣相投的蘇老太太,曹太太頓時有一種找到了知己的感覺,可勁的奉承着蘇老太太。郭太太暗自鄙視,商人世家,果然沒講究。元氏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自認爲蘇雲希找到曹家,有些上不得檯面。
蘇雲希掩嘴一笑,上不得檯面那只是暫時的,關鍵是曹家勵志向上,而且還初見成效,畢竟曹禪已經有了舉人功名,努力三年,考上進士,外放做官,有曹家的銀錢開道,加上性子活絡,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卻也不失住見,曹禪的管路應該不會差。再過幾年,曹
家也就不是現在的曹家。至於郭家,即便過了十年,那時候的郭家同現在的郭家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這個家族,已經定了下來,規矩行事章法,自有一套。想要改變,何其艱難。說不定等郭紹有了出息後,郭家的規矩比現在更爲嚴苛。蘇雲希向來不喜歡規矩嚴苛的地方。規矩這東西,做到了就行,沒必要精益求精,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卻苦了自己。只要不觸犯規矩,私下裡活絡一點,又有什麼關係了。
不過蘇雲希這一次不打算替蘇雲潔做決定,還是讓蘇雲潔自己選擇吧。要是她替她做了決定,過的好就罷了,過的不好那可是會被人怨恨的。
蘇雲潔羞紅了臉,很不好意思。不過還是用着眼角餘光偷偷的打量兩位公子,一個俊朗,一個淡如清風,都是一頂一的好人才。蘇雲潔心口砰砰的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纔好。、蘇雲宛則顯得落落大方,反正不是給她相親,所以她沒必要陪着蘇雲潔一起緊張。蘇雲宛很大方的打量兩位公子,郭紹太清高,讓人生不出親近之意。曹禪笑容和煦,瞧着會是一個比較好相處的人,就是不知性子如何。
元氏偷偷的提醒蘇老太太,蘇老太太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趕緊讓兩位公子退下,讓蘇木賢去作陪。
下人進來稟報,說是宴席準備好了,問什麼時候開席。蘇老太太就吩咐,說是現在就開席。大家到了席面上,吃吃喝喝的,關心又親近了幾分。蘇老太太對曹太太的態度很熱情,只因爲曹太太投了她的喜好。至於郭太太,如此高冷的人物,還是遠着點纔好。免得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郭太太那裡,都由元氏在招呼。
至於杜四,出來露了面,卻全程沒說話。杜四想着,此事同她沒關係,她開口說話,說的越多錯的越多,還被蘇老太太嫌棄奚落。與其如此,不如一句話不說,讓她們折騰去。
對於杜四這種獨善其身的做法,蘇雲希有些無語。杜四想要得到別人的敬重,卻又不肯在關鍵時刻出力,那麼別人自然不會敬重她。一個太太,只會管家,管家之外的事情諸事不管,也管不上,
這樣的太太在很多人眼裡,其實是無能的。因爲做官家太太,管家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交際應酬,替丈夫拉關係,替子女相看婚事,結交對自家有幫助的人家,定下對自家有助力的姻親。這些都是身爲官太太的必修課,從這一方面說,杜四很不稱職。不過大家都習慣了,也沒人會去提醒杜四不能這麼做,要如何做。反正蘇家上下,也不差杜四這號人。外面的事情,蘇成珣都安排好了,也不需要杜四費心。
酒席過後,就移步到水榭聽戲。恰好蘇成珣回來,於是給蘇成珣傳了信,讓蘇成珣考察一下郭紹和曹禪兩人,評估一下這兩人的品性如何。蘇成珣也算用心,將兩位公子帶到外院花廳,一一考校。
蘇成珣身爲吏部侍郎,官居三品,兩個小子見了蘇成珣,都有些緊張和激動。都竭力的想要在蘇成珣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對此,蘇成珣樂見其成。
一日忙碌下來,深感疲憊。大家聚在一起說話,將蘇雲潔也叫了出來,問蘇雲潔的意見。蘇雲潔依舊有些猶豫,於是蘇老太太讓蘇成珣表態。
蘇成珣沉默了一下,說道,“郭紹才華橫溢,三年後的大比定能金榜題名。唯獨可惜的是,性子過於執拗,又過於清高孤傲了些。至於曹禪,基礎不堅固,這三年若無進益,三年後大比,必會名落孫山,不過勝在性子活絡,懂得取捨,文章做的不行,做人方面沒什麼問題。加上家境殷實,未必沒有前程。”
元氏就說道,“我看啊還是郭公子好,書香門第,耕讀傳家,三年後高中,屆時可就風光了。唯獨家底子薄了一點,不過這也不要緊,好歹有希望。將來做了官,家中自認會慢慢好起來。”
蘇成珣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蘇雲希暗自觀察,蘇成珣貌似看好郭紹,果然這是讀書人的通病,對商人家的子弟,多是鄙夷。
蘇老太太再次問蘇雲潔,“二丫頭,你自己是怎麼想的?現在能說說嗎?”
蘇雲潔眼巴巴的看着蘇成珣,“侄女想請三叔做主。”
蘇成珣微蹙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