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艾巧巧年紀尚輕,但是她身爲掌門人的千金,從小聰慧過人,而且修爲高深,如今又搬來救兵,救衣泉派於火深火熱之中,立下奇功,且略顯領袖之風,此時讓她擔起衣泉派代掌門人之責,大家都心服口服。
“對!對!對!代掌門之位,如果巧巧不適合的話,衣泉派就沒有第二人了。”長老們意見一致。
“司儀呢?去看看司儀傷得重不重?能不能繼續組織代掌門繼位儀式?”黃金豪說。
“司儀剛纔助艾冷殘,欲謀權上位,這種人還能用嗎?”
“算了,一個小小司儀怎能跟艾冷殘對抗?衣泉派正是用人之計,只要他心還在衣泉派,就既往不咎了吧!”艾巧巧大度地說。
此時,已有弟子將倒在地上的司儀扶了起來,並讓他服下金創衣泉丹。
金創衣泉丹是用九九八十一味靈草煉製而成,對療傷有奇效。
司儀服下丹藥後,稍作調整,便睜開眼睛,朝着葉問天和艾巧巧的方向望來。
剛纔艾冷殘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小命,因此僅用了五成的靈力,將他打下祭壇。然而,司儀也是迫於艾冷殘的淫威,才答應主持儀式的,故借一點小傷而詐死在地,不願意再助紂爲虐。祭壇上發生的一切,他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戰鬥結束後,猾狡的他不知道艾巧巧會不會降罪於他,因此他仍詐死,以觀事態發展。既然,艾巧巧理解他的苦衷,他便不必再裝,服了藥就精神起來了。
“申司儀,你沒事吧?少掌門讓你舉行儀式,能行嗎?”剛將司儀扶起來的武者,看到司儀面色如常,便驚訝地問。
司儀姓申,因此衣泉派的弟子都叫他申司儀,至於他的真名,卻沒幾個人知道。
申司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順了順額頭上凌亂的頭髮,說:“笑話!我能不行嗎?老子,剛纔不情願爲艾冷殘做事才詐死的,你們看不出嗎?哼……”
申司儀撿起地上的拂塵,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對艾巧巧和幾位長老,說:“少掌門好,長老們好!剛纔的儀式,我是被迫的。我不願意合作,所以詐死的,詐死的……”
申司儀說着,一邊尷尬地陪笑着,一邊擦去嘴角的血跡。
黃金豪知道申司儀爲人雖然狡猾,但品行還算端正 ,因此相信他說的話沒假,點點頭說:“好樣的!我們相信你是身不由己。但是,你畢竟傷得不輕,還能繼續主持儀式嗎?”
“是啊!如果身體有傷,就別硬撐着。”艾巧巧也關切地說。
申司儀拍拍胸膛說:“放心吧!身子骨還硬朗得很,包在我身上。”
舉行掌門人繼任儀式,是衣泉派的事情,葉問天和易傾城站在一旁顯得有些多餘。於是,易傾城擠過人羣,將葉問天拉到一旁,關切地問:“讓我看看傷到哪了?你看鬼血都濺到臉上了!”
她說着,用衣袖爲葉問天擦拭臉上的血跡,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易傾城一邊擦,還一邊還故意衝着艾巧巧笑了笑。
易傾城的這一舉動,除了真的關心葉問天之外,還有一層意思是:剛纔衆人都知道了葉問天和艾巧巧的關係,因此她心裡十分不爽,便借關愛葉問天的機會,向衆人宣佈:葉問天並非是艾巧巧一個人的。
艾巧巧看在眼裡,心裡的醋意立刻上涌,礙於現場人多,不好意思爭風吃醋。不過,她轉念一想,如果要和葉問天在一起,以後兩個人都是要和睦共處的,爭風吃醋可不是上策,她便靜下心來,繼續和長老們商談事情。
“這裡還有一個鬼族妖孽活着,還有氣!”幾個打掃戰場的弟子,發現躺在祭壇角落的一名鬼族武者還沒斷氣,便大聲叫了起來。
艾巧巧、黃金豪以及另外幾位長老等,立刻趕了過去。葉問天覺得在衆人面前被易傾城纏着,多少有些尷尬,便也藉故上前查看。
那名鬼族武者躺在地上,雖然氣息微弱,仍捂着受傷的胸口,大口喘着氣,雙眼惡狠狠地瞪着衆人。
“你這個害人的東西,去死吧!”東際派的一名弟子怒火中燒,立刻拔出腰間的佩劍,朝着躺在地上的鬼族武者一劍劈了下去。
“慢!”黃金豪眼疾手快,立刻用自己的幽聲翡翠笛,架在鬼族武者的頭上。佩劍砍在笛身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留他一條狗命,另有作用!”黃金豪說。
“是!”那名弟子將佩劍收入腰間。
艾巧巧說:“來人,將他押入仙牢,日後再審。”
“放開我!有種的就給我一個痛快!”鬼族者掙扎着,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此時的他只求個痛快結果,而不願意遭受皮肉之苦。
東際派時局未穩,衆多弟子當中,一定還有鬼族武者混跡其中,或者已投靠鬼族。留下這名鬼族武者的性命,將便於日後肅清隊伍。
想到這裡,葉問天便轉身望向祭壇下,這時他才發現,兩三百名衣泉派的弟子仍然跪地不起。
“巧巧,這些人是在幹什麼?”葉問天不解地問。
在葉問天的提醒下,艾巧巧和諸位長老才注意到這點,他們心照不宣地明白了這大概是怎麼一回事,都皺起了眉頭。沒想到,壞事做盡的艾冷殘,私底下竟然拉攏了這麼多的弟子。
艾巧巧和黃金豪長老表情凝重,都走到祭壇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衆弟子,惋惜地不停搖頭。按衣泉派的門規,凡背叛門派者,殺;凡手足相殘殺者,殺!他們支持艾冷殘謀權篡位,助紂爲虐,迫害長老,僅憑這些,殺掉這些人就不爲過。然而,剛剛元氣大傷的衣泉派若在此時,對一兩百名弟子進行處死,恐怕不妥。
“少掌門,我等有眼無珠,受艾冷殘矇蔽,未能辨清自非,還助紂爲虐,每一條犯的都是死罪。代掌門和諸位長老在上,請念在同門情份上,給我們一個痛快的死法吧!”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武者,濃眉大眼,古銅色皮膚,身穿衣泉派的白色套袍,腰間佩有衣泉劍。
“這……少掌門,你看此事如何處置?”黃金豪破爲難地問。
由艾巧巧接任代掌門後,處理派內的大小事務,自然由她來定奪。此時,長老們只有建議權,而不能越俎代庖。
如果是一兩個弟子犯了門規,直接照章辦事,便一了百了。不過,這一次涉及到一兩百人的身家性命,艾巧巧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艾巧巧思索了一番,轉身對葉問天說:“問天哥,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他們支持艾冷殘謀權篡位,有些還加害諸位長老,犯的都是死罪!”
葉問天也思索了片刻,說:“這本是你們派內之事,但是我今天既然站到祭壇上了,那我就斗膽發一次言,僅供參考吧!”
“葉少俠,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和代掌門之事,我們都看到了。既然是一家人,你但說無妨。”黃金豪笑着說。
“是啊,但說無妨!”
葉問天點點頭說:“艾冷殘蓄謀已久,而且大權在握,他若是吩咐手下去辦事,他們是沒有選擇餘地的,只能照辦。的確,參與殘害同門是死罪,但是事出有因,而且未造成嚴重後果,罪不該死。艾冷殘妖言惑衆,大家在認爲艾洪發掌門已去世、艾巧巧失蹤的情況下,他們是有權力支持任何一個人接任掌門之位的,因此支持艾冷殘接任掌門一事,理應免責。另外,艾冷殘私下通鬼之事比較隱蔽,估計這些弟子都被矇在鼓裡,要不然剛纔他們就會出手相助了,可是他們沒有。這就證明了,他們之前根本不知情,如今發現後,又主動認罪,因此依我個人的意見,可以不加追究。”
“對,對,對!葉少俠言之有理,就算他們有過錯,也是受人蠱惑的,正所謂法不責衆嘛!”衆長老也紛紛議論着。
艾巧巧覺得葉問天說的在理,而且又得到衆長老的支持,便點頭說:“好!就按照問天哥說的辦,既往不咎。黃長老,你來宣佈吧!”
黃金豪捋着自己長長的白鬚,微笑着點點頭。他覺得,艾巧巧年紀雖小,但是處理事情能夠沉着冷靜,廣納意見卻不專斷,是一塊將才,這是衣泉派的福氣。
黃金豪清了清嗓子,嚴肅地對着跪在地上的衆人說:“大家聽好了,少掌門開恩,覺得大家都是受了艾冷殘的矇蔽,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少掌門決定不再追究,都起來吧!以後,好好跟着少掌門幹。”
“謝少掌門不殺之恩!”
衆人起身後,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劫後餘生,如釋重負的表情。
“少掌門真是宅心仁厚!謝天謝地!”
“以前,老子怎麼就沒看出艾冷殘是那種人呢?”
戰場打掃乾淨後,司儀又站到祭壇上,重新舉行掌門人繼任儀式。與之前那場氣氛沉悶的儀式相比,這一次的儀式顯得更加喜慶與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