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混沌殿精英盡出,由元丹境長老壓陣,封鎖樉城與唯一的一處法陣啓動地。
辰時,傳送法陣的第一批人,已經通過神仙會與元始閣的檢查,進入通道。只待法陣打開,交靈晶進陣。
衆人正焦急的等待時,空中傳來一聲:“混沌殿呂信拜上!”
元始閣與神仙會的兩位主事人,臉色突變,互相對望了一眼,恭身相迎。待一點綠光消失,顯現出一人,身穿花綠色道袍,一張馬臉呈黃綠色。讓人看着,便不舒服。
兩位法陣主事人雙手一拱,神仙會的一人恭聲問道:“呂前輩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呂信“嘿嘿”的笑起來,微一閉眼,道:“老夫想來,二位也知道昨日之事。經宗門查證,昨日逃出穿腸谷的不少寶物,被人撿了去。吾特此奉掌教師兄之命,前來收繳。”解釋至此,又朝通道內的人喊道:“若是有哪些朋友不小心撿到了,還請出來相見,價格好商量!”
這種亂猜恫嚇之詞,誰會當回事。這些四處遊走的修士,誰沒殺過幾個人。就算是一位元丹境長老如此說,根本沒人理睬。
須臾,呂信乾笑着說道:“得罪!”右手一揚,一隻綠色閃電貂躥入人羣,不見嘶咬,亦無任何聲音。在場之人除了見它脫手外,再也不見任何蹤影。瞬間,它又回到主人的手裡。
呂信“哈哈”大笑,言道:“請右腿麻痹的朋友,出來相見!”仍是沒人迴應!
僵持一刻後,八人同時抓臉撓腿,從臉容來看,應是極其痛苦。很快,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萎縮成一團,漸漸的變成一滴綠液。閃電貂再次衝入人羣,將那滴綠液舔盡。
呂信沉聲道:“最前面的兩位朋友,請出來相見!”
哪二人,皆是神意境初階的修爲,一人臉上有股橫肉,一人少了條胳膊,正站在通道的最前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缺胳膊之人大聲笑道:“老弟,既然逃不過,橫豎都是死,你看我們怎麼辦”臉上橫肉的哪人“哼”了聲,道:“這還用說!”
二人很有默契的御空向反方向飛去。呂信只是微笑不語,朝二位主事之人淡淡的道:“還算公平,沒破壞你們的規矩!”
顯然,混沌殿實力強大,就連神仙會與元始閣,都是忍讓三分。二位主事見此事已如此,只得笑臉相迎,齊聲道:“時辰已到!不知前輩的事是否已辦完?”
呂信用神識掃了一眼衆人,目光未多作停留,稍微思忖後,道:“已畢!今日多有得罪,還望多多海涵!”綠光划起,消失在空中。
二位主事之人苦笑着搖了搖頭,各自嘆息了一聲,便指揮手下,開啓法陣。或許是經歷了生死片刻,大家的動作異常迅捷,法陣很快啓動。進入法陣內的有幾人,褲子都溼透了。
一位粗眉漢子長喘一口氣後,低聲怒罵道:“爲了一條二品靈材的蜈蚣,差點丟了小命!”
過了會,又有十幾人開始大罵起來。只是他們在緊張過後的過度放鬆,完全沒發現有八道目光,早就死死的定着他們了。
反倒是一位陰陽臉的少年,身着紫衫,雙手負後,神情極是自然、輕鬆。這人正是獨孤陽明。
獨孤陽明看到大罵的幾人中,有三人正是上次與自己一同來時,說起穿腸谷的五人中的三人。而在進入法陣之前,他也早早發現,死去的哪八人的位置,早就被另外八人代替了。將一切看在眼裡的獨孤陽明,自然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歷。暗自慶幸道:“要不是店小二說的那句‘三年一次的大事’,或許我還會逗留一日呢!”
法陣中,自然不會有任何人鬧事。若真有人犯糊塗,那等於同時得罪兩大商會。別說個人,就是十二大派,也沒那家敢同時得罪兩大商會。
法陣降落在鄄城後,衆人魚貫而出。剛一出通道,有十三人便直挺挺的倒下,只見有人快速的摸去他們身上的如意法器後,這些人的身體便消失在衆人眼前。得手之人,又返回進入法陣的通道中,看上去,沒有任何逗留的意思。
活着的人,大概都與這些人不相識。或許,就算相識,誰還敢去觸這個黴頭呢!無一不是快速離開。
獨孤陽明繞了幾個暗街,最後,來到一極偏僻的廢墟內。小心張望後,這才放心。將一個藍色瓶子內的清液,快速而又均勻的塗在臉上,稍待後,從耳根處撕起一層薄皮。那張清秀的臉,又顯現出來。又毫不停留的將所穿衣服脫下,換上一套雪白的袍服。將幾個瓶子連同衣服、面具等包裹好。
只見右手捏訣,掌心生出一道淡紫色的火焰,將包裹之物焚爲灰燼。輕聲道:“幸虧當時沒修煉火球術,而是修煉
了火焰術。這個一階道法,還是最有用了。”待一切收拾的毫無痕跡後,這才收斂心神,調整氣息,哼哼唧唧的朝不周山走去。
*****
鄄城至滄海,只有一條大道,由於宗門封山的原因,道上也不見任何人。獨孤陽明漫步來至鍾橋,跟同門師兄打了個招呼,乘船前往不周山。
這種仙家靈船,速度很快。不一會,已到不周山腳下。獨孤陽明又跟同門打了幾個哈哈,這才蹦蹦跳跳的登山通天台。上通天台的第一階時,一股勁風拂身,差點將自己推下臺階。輕聲道:“他孃的,起風了?”
又小心的走了幾階,始終沒有任何風聲,心道:“剛纔,是怎麼回事呢?真是奇怪了!”再往上走,這股勁風始終沒再出現。這更加令獨孤陽明疑惑,但又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加上天性使然,也就不在意了。
路過真武臺時,看見龔英逸、符子昂、景金蓮等人,正在那裡說說笑笑。極厭惡的看了一眼,腳步不停的朝自己洞府走去。龔英逸本想打個招呼,一見獨孤陽明的樣子,憎惡之情油然而生,亦不再理會。反倒盼他早些消失在眼前。
獨孤陽明來到子午谷的總入口處時,看見二人正在那裡發愁,長吁短嘆。一顆明晃大腦袋稍微向後一轉,便大聲喊道:“旭正師兄,陽明師兄回來了。”
令狐旭正趕緊回頭一看,急趕上前,問道:“二哥!你這幾天去那裡了?怎麼找不到你人呢?”
獨孤陽明佯怒:“找我幹什麼?我早就當衆說明,沒任何出色的表現,我是不會給你們血蛇的。這事,你二人趁早死心,我說到做到。”
令狐旭正道:“不是這事!”
“那是什麼事?嘖嘖!你倆可別說,都是凝元境的修爲了,還連自己的修煉靈材都無法自給。”
令狐旭正臉色一變,低聲問道:“二哥,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找三哥去了?”
“什麼?我找他幹什麼?當年,是他與老大提出兄弟分道的,我憑什麼去找他?再說了,我是當哥哥的,他當弟弟的都不來拜見,還讓我反着來!他算老幾!”又正色沉聲道:“老四,你別整天胡思亂想。當下,修煉是頭等大事,要不然,以後的歷練,你會被人甩的遠遠的。”
令狐旭正根本不相信他這位二哥的說詞,但又無證據,只得陪笑道:“二哥,哪算我多慮了!”
獨孤陽明又道:“你二人找我做什麼?是不是真有事發生?要不然,不好好修煉,來我的府上幹什麼。”
閭丘樂語笑着道:“前天,我們本欲找你一起去妖島的。沒想到,敲了半天門,也不見有人應。昨天,我們又來了,便確定你應該不在府內。”
獨孤陽明瞪了二人一眼,罵道:“你二人連自家的小島,都無法應付,何談下山歷練。真是天大的笑話!”看着二人的臉色,確實不對勁,又問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別浪費時間!”
令狐旭正欲言又止,閭丘樂語訕訕的道:“陽明師兄,實不相瞞,宗門已經傳出風聲。說是兩年後的八月十五,宗門七大堂口中的器、丹、陣、獸四堂,將會舉辦一次‘四堂盛會’。”
“這關你倆什麼事?關我什麼事?”
令狐旭正接過話道:“宗門長老,將在盛會的佼佼者中,收納親傳弟子。前十名,將得到宗門的重賞。而佼佼者的名額,只有一百二十人。”
閭丘樂語補充道:“這個,還只是針對所有未成爲親傳弟子的內門弟子。像有些貢獻突出且經長老會認可的內門弟子,雖然可以參加盛會,卻不佔據這個名額。”
獨孤陽明“哈哈”大笑,道:“繞來繞去,還是你倆缺修煉的靈材,怕搶不到這個名額,對不對?這事,你倆還得自行解決。試想,一個連自己的修煉靈材都不能解決的人,有什麼資格去參加這個盛會。”
令狐旭正輕聲道:“事情可不是這樣的!宗門的哪些世家子弟,就有源源不斷的靈材供應。現在,除了煉丹外,煉器方面有龔英逸、武涵琪二人,遙遙領先同門。煉陣方面,有景德容、劉君昊二人。馴獸方面,有符子昂、武涵煦二人。聽說,他們可都是由家裡供靈材的,自己都很少走動。”
獨孤陽明道:“這些人,在開柘島上的時候,就已經嶄露頭角。現在,有些成色,不足爲奇。再說了,四大世家的中青一代,連個神意境的人都沒有,他們能不全力培養下一代麼?話說回來,可以說從出生孃胎開始,我們就是兩種命運的人。這點,我們確實比不上。”
稍忖後,又道:“後天,我準備去一趟九豐界。你倆要是想去的話,就一起去
。要是不想去,就自己去妖島吧。若一年後,仍是無法自己解決修煉靈材,再來找我,也不遲。”
說完,徑直朝洞府走去。身後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苦笑起來。又都無奈的朝自己的洞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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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陽明心道:“老四太過優柔寡斷,至今都無任何改變。胖子爲人機靈圓滑,一往如故,他倒也罷了。只是,老四真的缺靈材,我還是得暗中幫他一把的。”長嘆一聲後,打開石門,邁步進入後,剛要關門時,門前多了三個人。
前面的一位中年人,自己不認識,但後面二人,卻是龔、徐二人。心中一驚,恭聲問道:“前輩與二位師兄前來,晚輩略有惶恐。晚輩不知是爲了何事,又驚動了門中長老?”
龔伯符道:“師弟,先進洞府,再說!”
獨孤陽明忙請三人入內,心道:“奇怪了,宗門的這些長老,怎麼都這麼年輕呢?難不成,他們有駐顏術!”
等三人坐定後,獨孤陽明卻仍是站着,恭立一旁。
徐懷遠道:“這位是陣堂長老宰師叔!”
獨孤陽明鞠躬一拜,朗聲道:“晚輩見過宰前輩!”
宰長老輕哼一聲,細聲細語的說道:“把你身上的東西拿出來吧!”
獨孤陽明驚訝道:“啊?什麼東西?”
龔伯符怕獨孤陽明又口無遮攔,趕緊搶道:“獨孤師弟,前一會,靈尊突有異動。經掌教師叔查看後,推斷應是有什麼天地異物,被人帶上了山。我與徐師兄追察下,那個時間,剛好是你上山的時候。故而,我三人奉掌教師叔之令,前來找你。”
獨孤陽明雙手一攤,道:“但是,我確實沒什麼東西呀?拿什麼?”
徐懷遠問道:“師弟,你上山時,有什麼異常麼?”
“沒有啊!就是剛上通天台的時候,有股勁風拂了下身子,後面,就沒什麼了。”當獨孤陽明無心說出這事時,看着三人的臉色,若有所悟的大聲說道:“不會吧!難道說,剛纔的那股勁風,就是靈尊發出的?”
徐懷遠道:“正是!看來,你身上定有什麼異物無疑!能引起靈尊異動的異物,都必須要讓長老會處理。你要是有什麼,就拿出來了。”
獨孤陽明一撓頭,搖頭道:“確實沒有!”心道:“不會是那條大青蛇吧!我也覺得它是寶物,我纔不給呢!”
宰長老白着個眼,望着洞頂,說道:“把你的如意法器打開!”
這下,獨孤陽明倒是毫不在意,解下腰帶,小心打開。龔、徐二人“啊”了一聲,同時道:“好東西!”
宰長老連看都不看,又道:“還有一樣!”
獨孤陽明微笑着道:“回長老的話,晚輩真沒有了!”
宰長老臉一拉,大聲道:“放屁!你懷裡的玉牌呢?你當我是瞎子麼?”
獨孤陽明心道:“這年輕的老頭,跟個老玩童似的。要是真鬥嘴,我可不怕你的。”遂是道:“晚輩此次下山,沒帶玉牌!”
宰長老“嘻嘻”一笑,道:“是嗎?哪我可要搜身了!”
獨孤陽明往後一退,大聲道:“我真沒有!你們也不能仗着道行高,強搶吧!”
龔、徐二人也大笑起來。徐懷遠道:“師弟,你還是拿出來吧!若只是一般的異物,待掌教與長老查驗後,自會還你。若是至寶,或是至邪之物,恐就……!”
獨孤陽明晃着腦袋道:“徐師兄,我真沒有!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龔伯符道:“師弟,此事可不能由你胡來!你剛從濮陽界回來,只是不巧,剛好趕上混沌殿三年一次的大事。我們相信,你一路上,定是見到了混沌殿痛下殺手的事。若你所得,真與混沌殿有關,就更不能放在你身上了。”
“你們跟蹤我?”
徐懷遠道:“不是跟蹤!你想,要是宗門連每天進出法陣的人,都不清楚,恐怕只有別人闖山時,才能發現吧!”
龔伯符道:“師弟,你還是別執拗了!掌教等人可在真武閣等我們呢!若真是寶物,就算歸宗門保管,也會給你相應的補償。”
獨孤陽明長嘆一聲,道:“我的命太苦了!”剛摸出玉牌,又謹慎的道:“有話好好說,你們可不能硬搶!”
宰長老嘻笑着罵道:“你這賊小子,臭滑頭!我要再年輕幾年,看我不打死你!”
獨孤陽明眉毛一挑,大聲道:“咱倆要是同一道行的話,天天哭的肯定是你,不是我!”說着,小心打開玉牌,只見裡面橫臥一條大青蛇。
三人同時大叫道:“淨魂青絕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