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五、再回首恍如隔世
飄香雪接了聖旨,不能不立刻進宮,但是他還沒有將龍軒和梅傲寒驅逐出去,自是有些放心不下。一時間,有些猶豫。
“飄香雪,你儘管離開,這兩條吠犬,就交給我吧。”唐繼堯似乎看出了飄香雪的猶豫,忽然起身衝着飄香雪朗聲道。
飄香雪見他肯出面,微微頷首,便放心地離開了。
飄香雪是放心了,龍軒和梅傲寒卻快要被氣死了,飄香雪雖然不給他們留情面,當着衆多的武林人士驅逐他們,但好歹還算把他們當人看,可是這個唐繼堯一上來,就將他們貶爲畜類,這讓他們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氣。
“你會爲你今天的話悔恨終生的。”龍軒的聲音陰冷得讓人毛骨悚然。
唐繼堯笑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輕蔑地道:“或許你這句話應該說給自己。”
“不要和他廢話。”梅傲寒不耐地阻止道,手中的血梅已經直接刺向唐繼堯。龍軒見狀,立即配合着也攻向唐繼堯。
唐繼堯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沒有將兩人放在眼裡,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手中已經多了一條金絲軟鞭,手腕一陣,軟鞭如一條靈蛇般襲向龍軒和梅傲寒兩人,他這一路“七煞奪命鞭法”使將起來,並不見有什麼特殊的威勢,龍軒和梅傲寒心裡的警惕之意少了許多。
然而,就在他們的警惕之心漸漸消失的時候,唐繼堯那雙白皙而修長的手,忽然輕輕地揚了揚,頓時數十點寒芒向龍軒和梅傲寒的身上呼嘯而來。
“漫天花雨!”人羣中已經有人失聲驚呼出來,這“漫天花雨”是唐家使用暗器的最高超手法,練至登峰造極時,一雙手可同時打出六十四個部位,讓人防不勝防。
衆人平時只是聽說,不曾親眼見過,今日一見不由駭得目瞪口呆,只見數十點寒芒將龍軒和梅傲寒的周身裹了個嚴嚴實實,這要是射中了,兩人還不變成刺蝟?
龍軒和梅傲寒也已是驚駭不已,唐門暗器的威名他們不是沒有聽說過,但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人,並不是十分看在眼裡,但今日這一親身實踐,兩人方知傳言果然非虛,當下不敢怠慢,全力應付。
可惜,就算他們全力應付,還是有兩點寒芒分別射入了他們的身體,龍軒和梅傲寒同時擡手,一個捂住了自己右肩,一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而唐繼堯冷冷的聲音便在此時傳來:“現在送給你們的禮物是無毒的,但如果你們再不滾,我就不敢保證接下來會送給你們什麼樣的禮物了。”
龍軒和梅傲寒簡直氣結,但卻知他所言非虛,當下哪裡還敢再多言,只是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便一同逃離了楓林閣。
良久,衆人才緩過神來,望着唐繼堯的眼神充滿敬畏,就連先前不待見他的玄真和莊珪也都變了臉色,換上了比較謙恭的表情,因爲他們所有的人都已經意識到,如果這唐繼堯發起飆來,估計他們是無法躲過他的“漫天花雨”的。
飄香雪跟隨着那名年輕的太監走出丐幫,便見門外停着一頂軟轎,知道這是給自己預備的,也不推辭,邁步坐了上去。轎子裡十分寬敞舒適,飄香雪索性閉目養神起來。
轎子被一路擡到皇宮,不曾停過,等到飄香雪走出軟轎時,發現轎子竟然是直接停在了永壽殿外。
“白衣侯,請。”年輕太監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對飄香雪的態度突然變得十分的謙恭。
飄香雪望着眼前的永壽殿,心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此前他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他竟然會再次回到這裡。
“白衣侯,請。”年輕太監見他駐足不前,只得低聲催促道。
飄香雪定了定神,這才向殿內走去,剛踏入殿門,他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曾經讓他十分尊敬,但如今卻形同陌路的身影。
劉邦本來是背對着殿門而立的,聽到了腳步聲,立即轉身,望見飄香雪時,眼中閃過亢奮的光芒。
“小格子,你做的很好。”劉邦望了眼跟在飄香雪身後,態度謙卑的年輕太監,淡淡道。
小格子卻彷彿得到了莫大的尊榮,立即叩拜道:“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邦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小格子立刻會意地爬起來,退出了永壽殿。
殿中只剩下劉邦和飄香雪兩人,他們都沒有先開口,殿內有一種讓人憋悶的寂靜。
最終,還是劉邦先開了口:“你難道不好奇,朕爲什麼突然要召見你。”
飄香雪沒有出聲,用靜默代替了回答。
劉邦的一雙鷹眼在飄香雪的臉上盯了許久,終於笑道:“朕的白衣侯果然是一點都不曾變過。”說話的語氣和神態竟是帶着幾分寵溺。
飄香雪心中一動,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每當自己立了奇功,卻不主動要求任何的封賞時,劉邦就會用這
樣的語氣和神態與自己說話。
只不過,現在再次聽到這樣的話,心境卻已經完全變了,再無了兒時的欣慰和快樂。
劉邦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淡漠,心裡有些失望,不再打感情牌,而是直截了當地道:“你聽說過七彩魔珠吧?”
飄香雪心中一驚,望向劉邦的目色中多了一絲防備,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劉邦卻是面露喜色,上前一步,有些激動地道:“你見過?”
飄香雪再次點了點頭。劉邦這異常的表現,讓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在哪兒?”劉邦的眼中閃動着亢奮的光芒,直視着飄香雪追問道。
飄香雪略作猶豫,搖了搖頭。
劉邦臉上的神色頓時黯淡了許多,但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忽然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這七彩魔珠的來歷?”
“聽說是和魔城有關。”飄香雪實在不願再對他說謊,便坦然答道。
劉邦面色凝重地望着飄香雪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着什麼,最終輕嘆了一口氣,道:“你跟我來。”
飄香雪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如此,但還是順從地跟在了他的身後,兩人一路行來,竟是走到了劉邦的寢宮,一進寢宮,劉邦便將所有的人都驅散出去,然後帶着飄香雪一人走入。
飄香雪雖自小由他撫養長大,但是這劉邦的寢宮,他還是頭一次來,心中不免有些不適之感,劉邦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而是徑直走到自己的龍牀前,伸手在牀頭的龍首上按了按,只聽一聲輕響,巨大的龍牀竟然從中裂開,露出一條可容一人進出的縫隙來。
劉邦回頭看了飄香雪一眼,率先跳了進去,飄香雪見了,只得也跟隨他跳入,心中卻是越來越奇怪。
在兩人跳入後,龍牀竟又緩緩合上,從外面看,與先前竟是沒有絲毫的不同,還是一張完好無缺的龍牀。
飄香雪跳入之後才發現,這龍牀之下,竟是一條幽長的密道,因爲密道的兩側沒有照明之物,所以是漆黑一片,還好飄香雪的內功精湛,已到了夜能視物的境地。
而劉邦竟然也沒有取火照明的意思,而是摸着黑走在前面。
飄香雪心中暗暗稱奇,不知劉邦爲何突然變得如此神秘,只能跟着他一路走去,等着他自行揭曉答案。
足足走了約有五百米的距離,劉邦才停下了腳步,而兩人的眼前,也在此時出現了一座石門。
只見劉邦擡手往那石門上按了按,石門便“吱呀”一聲,徐徐升起,頓時從裡面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將整個密道都照亮了。
“進去吧。”劉邦回頭對飄香雪說了一句,又是率先走了進去,飄香雪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跟了進去,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被劉邦點燃了好奇之心。
飄香雪踏入石門,眼前出現了一座寬敞空曠的石室,除了徒然的四壁,竟是什麼也沒有,而更爲奇怪的是,這裡也沒有照明之物,但卻亮如白晝。
劉邦終於在飄香雪的臉上看到了驚奇之色,心中暗暗得意,有些賣弄地問:“怎麼,很奇怪?”
飄香雪誠實地點了點頭,用目細細地打量着這座石室。
劉邦滿意地笑了笑,用手一指石壁,解釋道:“這砌成石壁的石頭名喚熒光石,它們所散發出的光芒強度,不亞於夜明珠。
飄香雪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石頭,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遺憾的是,還是沒能看出它們與普通的石頭有什麼不同。
劉邦臉上的神色更爲得意,舉起雙掌,衝着空中輕輕地拍了拍,飄香雪便發現,原本四壁徒然的石室,竟然夢幻般地變成了一座裝飾華麗的宮室,生活用具一應俱全。
若非飄香雪親眼所見,他一定覺得這是人們虛構出來的。
劉邦已在一張玉幾前坐了下來,並示意飄香雪也坐下來,飄香雪走過去,剛剛坐定,便見劉邦從玉幾的底下拿出了一個錦盒,放在了玉幾之上,伸手去開。
飄香雪心中驀地一動,不由凝目細看,果然,在打開的錦盒之中,赫然躺着一顆通體鮮紅,豔光四射的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