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我只想見你一人
“烏……喂,你怎麼那麼羅嗦,你到底見是不見?”夜凝紫衝着空中大聲地嚷嚷着,恨不得立即將這個藏頭露尾的**抓出來。
“賊丫頭,既然你這麼想我,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不過,我只想見你一個人,你的那些尾巴,你最好先把他們斬掉。”空中的聲音十分動聽的說着,只不過最後兩個字卻似乎突然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夜凝紫不知道他在故弄什麼玄虛,但聽得他願意相見,便大條的不去計較那麼多,當即就答應道:“好,一言爲定。”
“夜姑娘。”飄香雪有些擔心地叫住她。
夜凝紫回頭看了看飄香雪,看到了他關切而憂慮的目光,頓時熱血上涌,覺得自己就算是爲他立時死了也是甘心,當下衝着飄香雪燦爛一笑,道:“放心。”便閃身進了城門,而那城門也在她進去之後,便立刻關上了。
飄香雪抑制住破門而入的衝動,決定先在門口等一會兒,直覺告訴他,這個碧霄城的城主並不會傷害夜凝紫。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離無言四人也已經趕到,六個人一起等待着,等待的心在時間的流逝中煎熬。
就在大家失去了等待的耐性,想要一起衝進去的時候,碧霄城的城門緩緩地打開了,夜凝紫嬌俏的身姿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嘴角卻掛着嬌俏的笑容。
不等飄香雪開口,夜凝紫便將纖細的右臂,伸到了飄香雪的面前,在她那白皙嬌嫩的手掌上面,赫然託着一粒紅如滴血的丹丸,紅白相襯,分外妖嬈。
“這是半份解藥,可以延續一年的壽命,一年之後,他自會將另一半解藥給我們。”夜凝紫一臉愉悅地說着,那模樣像極了急於在大人面前獻寶邀寵的孩童。
可是,飄香雪卻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酸澀,儘管那份酸澀被她很好地隱藏在濃濃的笑意之中。
飄香雪沒有立即去接解藥,而是問了句:“他給你解藥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夜凝紫的臉色微變,怔了一怔,便嘟起嘴巴,嗔責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還不快接解藥?”
飄香雪眉頭蹙了蹙,但還是接過了解藥,然後遞與水竹,讓她服下。水竹順從地服下了解藥,過了一會兒,離無言便幫她診了脈,發現果然毒性減輕了許多,暫時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衆人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決定先離開這是非之地。
丐幫的總舵已毀,所以他們只能還是暫時棲身於那個密道之中,不過這一次夜凝紫卻沒有黏着飄香雪,而是在離開碧霄城不久後,便提出要回神捕府。
飄香雪蹙了蹙眉,卻並沒有開口挽留,只任由她離去。
“她好像有事瞞着我們。”水竹望着夜凝紫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
飄香雪沒想到水竹會細心地發現夜凝紫的不妥,便也不再隱瞞,直言道:“我想應該是與碧霄城的城主有關,但是碧霄城城主應該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那就好。”水竹懸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只是仍然無法完全釋懷。
“這個碧霄城的城主究竟是什麼人?”古天悲的大聲質問,打斷了飄香雪與水竹兩人的私語。
“我也不太清楚,只能斷定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如果他真的要對付我們,恐怕我們這裡的人,沒有一個真正是他的對手。”飄香雪回憶着在碧霄城與那個妖孽交手的過程,答道。
“他有什麼特徵?”一直靜默不語的水絲柔忽然開口問道。
飄香雪認真回憶了一下,便緩緩道:“他渾身上下都裹在厚重的黑紗裡,臉上帶着水晶製成的面具,看不清他真實的身形樣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傾倒世人的極度的美,他的聲音也動聽到無與倫比的程度,而且富於變化,總之他的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極度的魅惑之感,而且他還有可以迷惑人心智的魅功。”
飄香雪想了想,又補充道: “他的輕功應該是極高的,所以他可以如同鬼魅般地出現或消失。還有他逃走的時候,是先有七彩煙霧出現。”
“‘鬼魅魔君’?”水絲柔聽了飄香雪的描述,失口驚呼道。
“那是什麼人?”飄香雪困惑地問,這個名字,他連聽都沒聽過。
水絲柔的眼中滑過一抹驚恐,解釋道:“我曾經聽我的母親說過,在一百五十多年前,武林中有一處人人敬畏的幻境,之所以人人敬畏,是因爲凡是想要到那裡一探究竟的人,不管你武功多高,智慧多過人,都是一樣的有去無回,彷彿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知道這幻境究竟是怎樣的一處所在,裡面究竟住着什麼樣的厲害人物,甚至有人開始猜測,說那裡面住着的是吃人的妖怪?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身負異能的女子,闖入了幻境,這才讓幻境的真相得以暴露,同時也讓幻境裡的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劫難。”
水絲柔說到這兒,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來,彷彿心有餘悸一般。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她的敘述中,甚至沒有人發現她的突然停頓。
水絲柔定了定心神,這才又繼續講道:“原來幻境中只住着三個人,分別是‘鬼魅魔君’、‘仙舞神君’和‘獸靈人君’,這一魔、一神、一人,都身負異秉,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而且性格都十分怪異,然而他們卻都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個身負異能的女子,而且達到了爲之癡迷的程度,爲了得到女子的芳心,他們三個進行了一次生死決鬥,結果落了個三敗俱傷的下場。
“然而,更讓他們大受打擊的是,那個他們癡心愛戀着,甚至可以毫無保留地爲她付出生命的女子,竟然只是欺騙他們,目的只是爲了要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們三個本就是性情偏執的性情中人,在得知真相後,大受打擊,致使他們全都心神錯亂,陷入了癲狂。
“就這樣,幻境毀了,他們三個人的下落也從此不明。”
水絲柔終於講述完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眼神迷惘地望着不知名的所在,似乎整個人都還沉浸在故事悽傷的氛圍之中。
其他的人也都似乎受到了觸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染上了悲慼之色。
“看來這人世間,最厲害的殺手,就是一個‘情’字。”古天悲忽然嘆息道。
他的話,似乎更加觸動了每一個人的心,秋晚霽竟潸然地落下淚來。
“你的意思是說,碧霄城的城主很有可能是那個‘鬼魅魔君’的後人?”飄香雪最先從悲慼中解脫出來,手悄悄地握住了水竹的柔荑,問出了心中的揣測。
“嗯,根據你的描述應該是這樣,”水絲柔怔了怔神,強殮心智道,“因爲據說那個‘鬼魅魔君’最爲擅長的就是魅功,所以他殺人的手段就是在對方心智迷惑的時候,輕而易舉地將其殺死。而且他還善於用毒,據說能這世間沒有他不懂的用毒之法,也沒有他解不了的毒。”
飄香雪這才明白,爲什麼那個妖孽竟然懂得如何爲水竹解毒,看來這個碧霄城主一定與那個‘鬼魅魔君’有關。
“對了,你們是怎麼被他們抓住的?”飄香雪終於想起了先前的彷徨,詢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離無言恭謹地答道,“當時我們正在商量着,要派一個人進京去打探你的消息,鼻間忽然聞到一股幽香,等我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渾身麻木、動彈不得了,而且很快便都暈厥了過去,醒來後,便發現已經身處地牢之中了。”
飄香雪心中一陣失落,看來眼下是無法查出,究竟是誰將碧霄城的人引到這來的了。於是飄香雪暫時放棄了這個問題,繼而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花玉琿爲什麼沒與你們在一起?”
水竹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他是爲了幫我尋找解藥,才離開的,只不過他說好了三天後一定會趕回來,卻不知爲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說到這兒,水霧明眸中自然而然地染上了一絲擔憂之色。
“那他有沒有說,要去哪裡尋找解藥?”飄香雪若有所思地問道。
水竹輕輕地搖了搖頭,回憶道:“沒有,他當時只說他一定能找到解藥,而且三天後一定回來,卻並沒有說他要到哪裡去找解藥。”
“你們也沒有問嗎?”飄香雪不解地問道。
“問了,可是他不願意說,只說讓我等着他就好。”說到這兒,水竹的臉不由得紅了紅,因爲當時的花玉琿還說了另外一句話,而且離無言他們當時都聽到了。
飄香雪立即察覺了水竹的異樣,心中閃過一抹懷疑,卻沒有開口詢問,只是靜靜地望着水竹。
她說,他會認真地聽;她不願說,他就絕不會問。只要那是水竹的選擇,他都會無怨無悔地承受,只因爲那是水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