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媽媽看着女兒,沉聲道:“問你話呢?好好兒說,一點都不許漏了!”
江真娘強力鎮定心緒,情知一個字都不能錯,臉色蒼白道:“當時大皇子餓了,奴婢給他餵了奶,哄得睡了,然後就一直守在旁邊。沒多會兒,誰也不提防大公主溜了進來,說是要抱一抱弟弟。奴婢自然不敢讓她抱的,趕忙上去哄了幾句,結果大公主還很不高興,撅着嘴嘟嘟噥噥走了。”
徐離冷聲道:“……就這樣?”
“是啊。”江真娘到底還是有些緊張,聲音發抖,“就說幾句話的功夫,奴婢真的沒有撒謊……”
顧蓮打斷她,一疊聲問道:“那大公主可曾抱住麒麟?沒抱動,是不是也摸着了?”
江真娘怯怯聲道:“是摸了一下……”
難不成小孩子不知輕重,掐了麒麟?顧蓮急問:“當時麒麟哭了嗎?”
“沒有。”
那是怎麼回事?顧蓮不解,越發胡思亂想起來。
偏生麒麟還在哇哇亂哭不停,他本來嗓門就大,這會兒更是哭得聲嘶力竭,慌得皇太后和徐姝團團轉,徐離幹上火,可是怎麼哄也哄不好。
正在混亂,便聽徐姝突然喊了一聲,“呀!麒麟的腳脖子好像有點紅呢。”
“哪裡?”顧蓮趕忙低頭,將兒子的褲口拉開一看,從腳踝到小腿,可不是一片紅紅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蟄着了。慌忙把麒麟放到搖籃裡,解開衣服、褲子,整個兒光溜溜的抱了出來,催促道:“快點,都脫了。”
江真娘趕緊上去幫忙,驚嚇道:“怎地……,這麼大的一片紅斑?!”
顧蓮瞧着眼裡又急又痛,眼圈兒都紅了,“快!快叫太醫過來。”吩咐人打水,等水來,又擔心焦急,“不知道是什麼弄的,碰不碰得水,還是等太醫瞧過再說。”
江真娘趕忙重新找了乾淨衣服來換,大約是還難受着,麒麟仍是哭鬧不休。
徐離臉色陰沉,走到搖籃邊仔細檢查了一番,半晌過後,從裡面捏出一個毛茸茸的小圓球出來,“這是……”
居然有人放了一個蟬絲子在裡面!倒也沒有什麼大的危害,就是毛茸茸的,一旦沾上,讓人瘙癢難耐罷了。
可是兒子才得滿月,小小人兒,哪裡受得了這份煎熬苦楚?
再想到方纔江真娘說的話,不由怒道:“來人,去把大公主叫過來!”
“皇上等等。”洪媽媽阻攔道:“且不說是不是大公主放的東西,便真是,她今年不過才得三歲,懂得什麼?必定有人暗地裡挑唆的。”
皇帝也是擔心年幼的兒子,關心則亂,聞言不由神色一凝。
洪媽媽繼續說道:“眼下皇上正在氣頭上,說話重了,嚇住了大公主,她必定什麼都不肯說的。”頓了頓,“不如奴婢去找了大公主的乳孃,想個法子,好生的哄了她說了實話出來,豈不更好?”
太后才說要把孩子養在身邊,就出了這檔子事,雖不大……,卻是給了顧氏一個要回兒子的藉口,——這件事須得處置妥當才行。
而皇太后這邊,正如洪媽媽擔心的那樣,十分着急,——大孫女鬧這麼一出,不是直接給自己打臉麼?!一則捨不得孫子,二則捨不得兒子,生怕顧蓮開口要帶心肝寶貝出去住,因而忙道:“快去,快去!”
聽說皇長子有事,太醫腳不沾地趕了過來。
仔細看了看,小心回道:“皇上放心,沒有大礙,只是身上有些癢……”還沒說完,就見皇帝橫眉冷眼的掃了過來,慌忙描補挽救,“不過大皇子年紀小,當然受不得這樣的苦楚,趕緊抱到光亮的地方,把那些細絨摘出來纔是。”
不消他說這些,顧蓮和江真娘早就在仔細的挑細絨了。
可是那絨毛又細又小,麒麟又不老實,一直哇哇大哭亂踢騰,半晌了,還是沒捏出來幾根,顧蓮又捨不得捏疼了兒子,急道:“這……,這可要怎麼弄?”
兒子受罪,心上人煎熬,徐離便朝太醫發火,“這要折磨到什麼時候?沒有什麼藥可以用嗎?熬個藥湯或是溫水洗一洗?”
“不行。”太醫忙道:“蟬絲子沾上,本來就蜇得慌,再沾熱水只會更加難受了。”
徐離斥道:“酒囊飯袋、不學無術!你還會什麼?”急着要上去幫忙,可恨一身武功沒地方使,一腔謀略沒處可用,也只是乾着急罷了。
正在人仰馬翻之際,外頭進來一個宮人探頭探腦,小心翼翼道:“啓稟太后娘娘、皇上、公主殿下,茶水上頭的鸚哥說她有法子,把蟬絲子的細絨弄出來。”
皇太后正在着急上火,而且比旁人更急一百倍,斥道:“那還不快叫進來?!”
看着麒麟哇哇亂哭的樣子,真是心都要揉碎了。
那叫鸚哥的小宮女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進來以後,磕了頭,怯怯聲道:“從前在鄉下的時候,兄弟們時常去外面胡鬧,沾了這東西,皮都能撓破的,只消拿米團兒多滾一滾便好了。”
徐離、顧蓮、皇太后,都是一疊聲的道:“快去讓人做米團兒。”
徐姝加了一句,“用糯米,豈不是更黏糊一些?”
皇太后忙道:“對對對!用糯米,不不……,兩樣米都蒸一些。”
懿慈宮自然是有小廚房的,不過淘米、蒸米、還要晾得溫溫的,再做成米糰子,再快也得幾柱香的功夫。偏偏麒麟又是一個暴烈的性子,越難受,哭得越起勁,踢騰得月厲害,一絲力氣都肯留下。
等到米糰子拿來時,小小人兒嗓子都有些啞了。
顧蓮趕緊拿了一個糯米糰子,小心翼翼給兒子滾掉絨毛,一面心痛,一面哽咽難過道:“麒麟才得滿月,這麼小一點兒,就要受罪……”不免想起七七和宥哥兒,沒有自己在身邊,便是受了苦處,也少了親孃心疼關懷,眼淚不由更加洶涌了。
皇太后看在眼裡,不免有些想頭,只當她是哭給皇帝看,等下好帶走孫子的。暗暗嘆了一口氣,轉身去看洪媽媽那邊問的怎樣,找到大公主錦繡住的屋子,只見洪媽媽正在窗戶外邊,悄聲擺了擺手。
乳孃的聲音從裡面飄了出來,“好公主,往後媽媽不能再陪着你了。”
“爲什麼?”大公主才過了三歲生辰沒多久,稚聲稚氣道:“不嘛,我要和媽媽在一起的,媽媽最疼我了。”
乳孃便嘆氣,“可是……,大公主你把蟬絲子放在大皇子的褲子裡,皇后娘娘和皇上已經知道,他們怪我沒有看好你,很生氣,要攆了我出宮去呢。”——
居然不去套話,直接用了詐。
“啊,他們怎麼知道的?!”大公主很是驚訝,但此言一出,便是變相的承認了是自己做爲,到底年紀小不懂得轉彎兒。
皇太后在外頭聽了,臉上不由一陣青、一陣白。
乳孃本來就是皇太后派的人,決計不會向着大公主和薛家,只是一心一意要把事情擺平,繼續說道:“誰讓大公主你不當心呢?你放蟬絲子的時候,剛巧被外頭的一個小宮女看見了。”
大公主便氣呼呼道:“是誰?誰這麼壞?居然敢去告我的狀!”
乳孃在裡面惱得咬牙切齒的,本來就是接了一個燙手山芋,眼下只求快點把自己摘乾淨,哪裡耐心去哄她?只是好歹忍耐了,柔聲道:“我也不知道是誰,總歸太后娘娘他們都已經曉得了。”又問:“你告訴媽媽,爲什麼要放那蟬絲子呢?”
大公主嘟噥道:“前幾天我去撲蝴蝶的時候,聽見別人說,說……”聲音帶出一絲小小的委屈,“說我好可憐,母后不能見,說等弟弟回了皇宮,皇祖母和父皇就再也不疼我了,說我連弟弟身邊的丫頭都不如……”
“我就是生氣嘛。”真是越說越是傷心,忍不住哭道:“今天弟弟回來,皇祖母和父皇真的就不理我了。”抽抽搭搭,把委屈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可是弟弟還那麼小,都不會陪皇祖母玩……,我還會給皇祖母掐花呢。”她不能理解的問,“爲什麼皇祖母和父皇都喜歡弟弟?不喜歡我了。”
倒把乳孃問得一時無言。
不過也只是一瞬替她傷感,繼而擔心起自己的身家性命,趕忙問道:“那……,這些話是聽誰說的呢?”
皇太后和洪媽媽都是豎起了耳朵,斂氣屏息等待答案——
結果卻是十分失望。
“不知道。”大公主哽咽道:“我沒看見,她們在花籬後面說完就走了。”繼而執著的問道:“媽媽,媽媽……,要是我比以前更乖、更聽話,皇祖母和父皇是不是就會喜歡我了?是不是?”
過了片刻,乳孃方纔有氣無力回道:“是。”
“這麼說,根本就不知道是誰說的了?”徐離臉色很不好看。
“是。”洪媽媽回道:“大公主已經是嚇住了,又在傷心,連乳孃揹着人問才問出這些,再要喝斥她,只怕一個字也不肯說的。更何況,大公主到底年紀還小,單憑聽了幾句聲音也分辨不出是誰,又沒有見過面,這可真真兒不好查了。”
總不好,把滿皇宮的宮女一一叫出來辨認吧。
且不說有多麼的興師動衆,單是大公主才得三歲的年紀,要她去辨認上千號人,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別人沒辨出來,見了那幅大陣仗,倒先把大公主嚇出毛病了。
這些道理,徐離當然不會想不明白。
顧蓮走了過來,說道:“先按一按,別去逼緊了大公主。”這會兒麒麟不癢了,老老實實睡覺去了,自己總算冷靜了些,說道:“大公主纔多大一點兒?說到底,還是背後那個挑唆的人可恨,不管爲了什麼,對着兩個小孩子使心眼兒、謀算計,實在下作!我雖然着惱大公主頑皮,可也不願跟一個孩子置氣,更不願意給人當槍使!不論如何,總歸得把這個正主兒給找出來。”
這邊徐姝接了話茬兒,忿忿道:“就是,得把那個壞蛋給揪出來!”
徐離忍了忍氣,緩了一下,先去勸解顧蓮,“你纔出月子,彆着急上火的,朕一定會給你個交待。”
“我沒事。”顧蓮神色溫柔,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篤定,“這原本就是後宮裡頭的鬼祟伎倆,不該再讓皇上操心的。再說了,我要是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又怎麼配做一個母親?這件事……,我心裡自有主張。”
那些人還真以爲麒麟是宮女生的,就不當回事了!
洪媽媽悄悄打量她,哪裡還是平時那個嫺靜似水的女子?飛眉入鬢、眸光清亮,眼底是掩不住的凌厲之氣,叫人看了心頭一跳。
不由在肚子裡嘆息,偏生她是皇帝心尖子上的人,又是這般冷靜厲害,還好太后是一個柔和的性子,凡事順着兒子——
不然只怕有得纏磨的呢。
顧蓮心頭的事一大堆,這會兒沒空卻琢磨別人的心思,只是趁熱打鐵,朝着太后說道:“母后,女兒想求你三件事。”
皇太后神色微微不虞,先道:“若是要把麒麟帶出宮去,哀家不會應的。”
“不是。”顧蓮不過是藉機借勢,在皇太后的最緊張、最愧疚的時候,加上徐離在場可以無形助力,以退一步而求全,“第一件事,麒麟還是養在懿慈宮裡面。”先安了皇太后的心,然後才道:“但是母后年紀大了,精神不濟,晚上就讓我來照看,白天起牀再抱過來,母后一樣是天天見了。”
皇太后猶豫了一瞬。
畢竟自己是年過半百的人,就算把孫子養在身邊,也還是乳孃照看,大晚上的斷然沒有精力起夜照顧。
她這個要求……,不算過分,畢竟連心可以理解。
只要白天能看見孫子,也是一樣的。
因而猶豫了下,問道:“還有呢。”
顧蓮心頭一鬆,這便搶回來一半的時間了,白天自己總跟着兒子便是,——眼下自己可沒有資格跟太后叫板,凡事都得講個循序漸進,一點點來吧。
“第二件事,一個月裡許我帶着麒麟回公主府一次。”——
不說出去幾天,只說一次。
洪媽媽暗暗在心裡道了一聲,厲害!雖說不至於一去就不回來了,但是總不能當天去當天回,小皇子也受不得這個折騰,少說三、五天,多者十來天,可不又把在宮裡的日子砍掉一截。
虧得太后是太后,要是皇后,對着這麼一個難纏的妃子,不知道吃多少暗虧呢。
那邊皇太后微微遲疑,不太願意。
徐離已經自動幫腔,“母后別擔心,不管她和麒麟什麼時候來去,一來一去,總有兒子親自護送,不會出岔子的。”
皇太后斟酌了一下,說道:“也罷,只是一次不能超過……”猶豫了下,硬性規定未必好使,“到時候,哀家再讓皇上去接你們。”
洪媽媽在心裡悄笑,——這可算是婆媳第一次過招了。
好在兩個人還算有商有量,有進有退,不至於把場面鬧得難看起來。
徐離還笑道:“兒子都聽母后的。”——
馬屁拍得十分好。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行了!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
“第三件事,也是最要緊的一件事。”顧蓮旨在讓太后打開缺口,心裡清楚見好就收這個道理,眼見徐離都在幫忙湊趣了,自己也上前撒嬌,“女兒想着,既然麒麟要養在懿慈宮裡,那麼……,母后精力不濟,還是另外挑個人撫養錦繡罷。”
不是自己想跟大公主搶皇太后,而是皇太后不讓麒麟出去,不得不爲兒子打算。
徐姝搶先道:“分分分!早點分開的好。”
顧蓮嘆道:“那背後的有心人還沒有找出來,我實在放心不下。不論是回頭再傷了麒麟,還是傷了錦繡,總歸都是咱們吃虧給別人當槍使了。”
大公主的確是從小養在皇太后這邊,但是因爲薛皇后,加上錦繡只是一個孫女,皇太后並沒有親自照顧,平時都是乳孃看管撫育,實則談不上多深的感情。
“也好。”這件事不算爲難,皇太后倒是爽快的答應下來了,又發愁,“那……,要交給誰撫育呢?”
顧蓮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人選,但是不想直接分派,而是想等對方主動找上門來,那樣效果會更好,因而說道:“不論是誰,總歸還是主動情願的更好。”又道:“方纔傳太醫鬧那麼大動靜,想必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皇太后點了點頭,“這樣吧,撫養錦繡的事,哀家再讓人透個口風兒便是了。”
皇宮裡幾個最重要的人物齊聚一堂,一番商議籌謀,很快把後續事情敲定下來,最後徐姝撇嘴總結了一句,“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顧蓮出去叫人,吩咐等麒麟睡醒就抱到宸珠閣。
江真娘不由微微吃驚,——不是才說留在太后身邊的,怎地又被長公主爭回來了?只是她性子謹慎小心,更被母親洪媽媽仔細交代過,不該問的,一個字都不會多問。
倒是對護國長公主更加高看了幾眼——
居然擰過了皇太后!
說起來,這位長公主也是一個心氣兒高的,居然發願不嫁,而終身撫育皇長子長大,只怕她將來的所求還會更多呢。
不免更多加了幾分小心、謹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這邊徐離趁着兒子還在睡覺,領了顧蓮先去宸珠閣說話,隔了好幾天不見,更是隔了近一年時光不曾纏綿,少不得摟在了一起。
顧蓮心裡還掛念着麒麟,只推他,“別鬧我了。”
“朕就是想好好說一會兒話。”徐離認真解釋,“太醫不是說了,還讓你再將養個把月才行,我哪裡捨得折騰你?”知道她這會兒在擔心什麼,又安慰道:“現下麒麟睡得好好兒的,已經沒事了。”
顧蓮不滿道:“麒麟多嬌嫩?跟你一樣粗皮厚肉的呢。”
“我哪裡就粗了?”徐離一臉比她更加不滿的樣子,忽地心思一動,抓了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放去,笑嘻嘻問:“你是說這裡粗嗎?”
“呸呸!”顧蓮臉上微燙,又窘迫、又恨恨,忍不住順手抓了他一下,“叫你再胡說八道的……”卻也沒敢真的用勁兒。
“哎喲!壞了、壞了。”徐離卻是誇張的大喊,還在榻上滾了滾,嘴裡道:“你只圖一時意氣上頭痛快了,將來有你後悔的。”
“放屁!”顧蓮啐道:“我爲什麼要後悔?”
心裡總覺得方纔的事哪裡不對勁,偏偏徐離一直打岔,有些着急,在他背上使勁捶了幾下子,“且安生一些罷。”
“你只心疼兒子,不心疼他老子。”徐離把臉埋在她的胸裡,輕輕嗅着,一陣若有若無的木樨花味道:“真好聞。”心裡更饞了,說道:“反正兒子不吃,給他老子吧。”在那蓓蕾尖尖上咬了一口,算是望梅止渴。
顧蓮推開他的臉,捂了胸,只覺得他跟牛皮糖似的,彷彿要把一年沒有纏綿過的勁兒,一下子全都使出來一樣,又好氣又好笑,“你看你,哪裡還像一個做皇帝的?”
說完,倒是不由自主的一怔。
徐離湊到她的耳邊吹氣,曖昧道:“只咱們……,你就是我的女皇帝。”
說得顧蓮心裡一陣軟綿綿的,聲音都細了,“呸,嘴上說得好聽。”
徐離含住她那白皙瑩潤的耳珠,一陣舔舐吮吸,手上握着那團豐盈輕輕揉搓,指尖撥弄着那肉櫻桃,感受那慢慢凸起來的變化。
顧蓮不僅心裡軟了,身體也軟了。
徐離卻是有一處的,好似烙鐵,忍了又忍,最後忍不住跳腳起來,“不行!這可要折磨死我了。”
顧蓮臉色微紅,小聲道:“要不……,我幫幫你。”
懷孕的時候,也曾經讓五姑娘幫了他幾次。
“行啊。”徐離眼裡是滿心的愉悅,忍了半天,就知道她會心疼自己,等得就是這句話,——不過要求卻和她想的不大一樣。
接下來,又哄又騙又親的,掀起那明藍色的綃紗織金裙兒,褪了那杏綾褲兒,露出兩條白生生的長腿來,真是好不誘人。
顧蓮慌道:“你說好,不折騰我的。”——
男人就是沒良心,只圖自己爽快,一點都不爲女人的身體着想。
哪知道徐離卻道:“不敢折騰你,放心。”俯身在她耳邊細細說了幾句,直說得她面色潮紅有如晚霞一般,還補了一句,“你那小手沒力氣,不解渴。”
將她雙腿併攏了,膝蓋和大腿緊緊的靠在一起,一絲縫隙沒有,然後從下面沾了一些蜜汁,塗抹在雙腿中間,找了一個最合適的姿勢,挺身進去!
“你……”顧蓮沒想到他打着這個主意,不由又羞又惱,“真是下流。”
徐離卻笑,“男人在牀上不下流的,那是有病。”藉着雙腿的摩擦,蜜汁的潤滑,雖然比不得真入那曲徑通幽之處,亦可當做六、七分了。
更別說,單是眼前這一幅豔靡的活色生香圖,就能讓自己看個夠了。
顧蓮的身體隨着他的動作,微微搖晃起來,心下只覺羞憤難當,——這樣古里古怪的姿勢,簡直比真刀實槍的進入還要尷尬!
可是這當口,再想讓徐離停下來那是不可能的。
喊了也是白喊,倒顯得自己假矯情——
只盼他快點完事。
偏生徐離不光年紀輕,又從小習武,體力和精力比一般男人更盛,加之這幾個月一直守着顧蓮,空曠的久了。
反反覆覆,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前後折騰了多久。
弄到最後已是汗液津津,不過仔細回味起來,倒也別有一番意趣,更比那五姑娘不知道爽快多少。事畢,徐離還意猶未盡的說道:“可惜你懷孕的時候,不敢這樣弄,到底怕折騰到你和臭小子,往後自是不必顧及了。”
顧蓮見他一番食髓知味,不知滿足的樣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沒有往後!少在那兒做白日夢了。”
這會兒功夫,徐離怎麼會跟她去較勁兒?只是好脾氣的笑道:“是是是,都是我在做夢呢。”又道:“你別管了,往後只管閉上眼睛就行。”
顧蓮回了他一個白眼,自去清洗不提。
等到徐離收拾回來,又要纏磨着摟她一起睡覺,連聲保證,“再不敢鬧了,等下麒麟那小子也該回來了。”
顧蓮不由“哧”的一笑,“可算找着剋星了。”
“他是我兒子,我是他老子,還怕了他不成?”徐離一臉不以爲然,繼而悄聲,“我只怕他娘,一時惱了,就甩臉子不理我呢。”
他這話,倒是忽地提醒了顧蓮一下。
有時候不論是人與人的關係,還是事情的因果,都不能只看表面,——或許曲曲折折另有蹊蹺,或許隔了一層,又是針對另外一人也未可知。
那幕後的黑手,真的是想害麒麟嗎?
可是挑唆大公主幾句,她一個小孩子,並不能對麒麟構成真正的威脅,像那個蟬絲子,終歸不過是一場惡作劇罷了——
有什麼用呢?
後宮裡風雲變幻、詭幻莫測,誰會無聊到冒這麼大的風險,只是捉弄一下。
最嚴重的後果,會是……
徐離等了半天不見迴應,撥弄她道:“你反轉過身子來。”
“我明白了!”顧蓮再次被他提醒,翻了身子,正色道:“那個故意挑唆大公主的人,未必是想害麒麟,而是……,想要借麒麟去害大公主!甚至……,一箭雙鵰就更完美了。”
作者有話要說:某顏:“因爲有鏡頭,小包子就不要再出來賣萌了~~嗯嗯~~”
徐三:“我覺得很河蟹啊~~~”【繼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