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霆眉頭緊鎖。“於是你將動手時間擬定在徐穆迪死後,趁宣讀遺產的契機住進公館,來實行你的報復計劃!”
萬依然抿脣一笑,伸出纖纖五指,對着霞光看去,悠然的說道。
“可以這樣說!事實上,或許是潛伏的這段時間裡,讓我認清徐穆迪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糟老頭子。生在亂世,此人不但可以安身立命,而且還能捲到一大筆金銀寶物,我早就應該忌憚了!每每想到要動手時,他似乎都不動聲色的提醒我不要做傻事。所以復仇的事情就一拖再拖。不過老爺子畢竟老了!死亡是每一個,無論你是強者還是弱者,都不能抗拒的!其實我應該感謝老爺子,如果不是他留下那麼大一筆遺產,我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韓霆盯着面前相貌突然變得猙獰的女子。之前她身上的知性、成熟早已變成眼中仇恨的戾氣。
“爲什麼選徐傑宇爲第一個獵物?”
“不是我決定的!”萬依然臉色平靜的說道:“無論你是否相信,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兇手!雖然我有殺心,也確實蠱惑過趙清霞,但我並沒有保證她什麼,更沒有用謊言強迫她做這件事情。只不過,當我看到徐傑宇的屍身以及當時趙清霞又驚又怕的樣子時,我才隱隱感覺到那個女人真的爲了錢殺了我仇人的兒子!”
“你似乎很平靜?趙清霞已經死了,根本不能證明你說的話是事實!難道你就不怕我直接將你移交給檢察院嗎?”韓霆冷冷的掃了萬依然一眼。眼神冷酷。
“同樣,你也不能證明我對趙清霞說過些什麼!事實上,本來就是她先找的我!還有一點,或許你不會相信在我心中,報仇的事情固然重要,但卻沒有尋找妹妹更重要!站在一個律師專業的角度上,我奉勸你一句,如果你這樣不負責任的貿貿然將我移交出去,案子恐怕沒到法院就會被駁回!到時候對於你升職提幹可是大大的不利!”即便是被指認爲疑兇。萬依然的態度還是那麼沉着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韓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照你這麼說,徐傑宇地死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那麼趙清霞呢?難道不是因爲她威脅你,使你對她的貪得無厭痛下殺手嗎?”
“我!?殺趙清霞!呵呵呵我和她無冤無仇,就算她想威脅我。也要看看她自己有沒有證據被我逮到!要知道,在業界,我萬依然以二十八歲的年齡就能在曼倫博凱拿到一整層的辦公室,靠得可不是假把式!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一個傻得冒泡的千金小姐威脅!”
她高傲的冷笑道:“我承認,那天晚上我會去中心水池那裡確實是因爲我看到門口地留言想弄清當年發生的一切,速到室內水池後,過期不侯我不知道字條是誰留下的,但既然提到當年的事情,我就不得不去……哪怕。我曾經懷疑那是個陷阱!”
她地話讓一時間讓韓霆有些迷惑。不清楚眼前這個始終有恃無恐地女人究竟說地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按照她所說。似乎她地每一步計劃都有人捷足先登。是什麼人這麼清楚萬依然和徐家地仇恨。甚至能天衣無縫地幫她進行報復行動呢?
一個呼之欲出地名字出現在韓霆面前。
另一邊。密道中。蕎桑亦步亦趨地跟在衛星身後。或許是天賦異稟。在這樣地情況下。她竟然發現衛星有種奇特地能力。她地記憶力是驚人地!她和自己一樣是第一次來公館。卻能在只伸手不見五指地密道中說出外面是什麼地方。
沒有錯。她們已經接近伸手不見五指了!兩個電筒地電量都已經變得十分微弱。如果在找不到出口。她們就將陷入一片黑暗當中。而比這更讓蕎桑不安地則是:她明明在折斷地木頭上看到類似於紅褐色地痕跡。應該是用來防身和自衛用地。也就是在這個密道中曾經發生過搏鬥。起碼應該有兩個人!對方是敵是友。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敵明我暗地環境讓蕎桑地心始終七上八下地。雖然她盲目地寄希望於衛星。其實在心裡她更希望在外面地衛哲能夠解開照片上地謎題!畢竟。深陷危難之中地女人沒有不希望自己命定地英雄能夠從天而降。踩着五彩祥雲來救她。但她卻不希望自己猜中開頭。卻猜錯結局。所以凡事靠自個吧!
蕎桑咬了咬牙關。胃中隱隱抽痛。她擡起手。手錶地熒光告訴她。她們已經將近十個小時沒吃東西沒喝水了!她喊了一聲星兒。將吃地喝地遞給她。
“小桑姐!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是你從剛剛那個房間拿地?你不是說那些是兇手地詭計嗎?這裡面會有毒地!”衛星嚇了一跳。連忙制止蕎桑吃那些東西。
“傻丫頭!東西沒有毒!你放心吃吧!沒有人會下毒毒自己,我想那個地方應該是某個人維持補給用的。他或許在這個密道里面找什麼,或許還沒找到所以繼續在尋找。只是……”蕎桑欲言又止。她弄不明白的是她注意到礦泉水的雖然還在保質期內。但是那些麪包卻已經早已過了保質期。也就是說這裡地食物和礦泉水起碼在一定地時間內是沒有更換過的。從麪包地生產日期來看,最後的日期是在將近8個月前!
蕎桑如同嚼蠟般蠕動着嘴巴。略帶黴味的食物讓她不由深深鎖緊眉頭,在看衛星早已嘟着嘴巴不願意吃第二口。爲了怕吃壞肚子,兩人只好強忍飢餓繼續向前。突然衛星輕呼了一聲,用驚恐的眼神盯着蕎桑。
藉助手電微弱的光線,牆上赫然有一個類似血印的東西。
“別怕,別怕!”蕎桑小心的安慰着衛星,其實在她讓衛星停下來休息喝水的時候,避着她的目光,蕎桑就已經注意到在她們停下來的另一邊,有一灘不易察覺的暗紅色。以手拭之,尚能感覺到黏稠。
那場打鬥或者暗算發生在她們來之前不久!!
“星兒。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的!”蕎桑一邊安慰衛星,一邊將她護在身後,探身一點點向前走去。果然步行大約十幾步便看見甬道中歪倒着一個人。
衛星緊張地一把抱住蕎桑,死活也不肯挪開半步。蕎桑無奈。只能讓她跟着自己。站在大約只離一步距離的位置,她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是一個穿着黑裙,身材略有些豐滿的老嫗,原本盤在頭上的髮髻不知是不是和兇手爭執時被扯散,花白的頭髮蓋在臉上,看不清臉面。
雖說蕎桑是堂堂重案刑偵隊地探長級人物,但她卻始終是個女孩子,雖然死人挺屍的事情沒少見,但畢竟那都是有人給打了先鋒。真個要自己動手未免心中有些怯怯。更何況是在四周黑漆漆,隨時可能有危險出現的地方。
“小桑姐,要不……要不我們繞過去吧……這個人會不會已經死了?”衛星顫聲說道。
彷彿爲了反駁衛星說的話一般。躺在地上氣息奄奄的老嫗突然動了一下手指。蕎桑一見,知道老嫗還有氣息,哪還顧得上害怕,連忙彎腰查看。當她撩起老嫗搭在臉上的頭髮時,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衛星突然驚呼道:“孟媽”
蕎桑雖然之前負責偵辦此案,但畢竟只調查了一天,對於公館裡面的人她並沒有全見過。見衛星識得此人,不由用關注的神情看着她。衛星見是認識地人,當下也沒那麼害怕了。見孟媽昏迷不醒,不由悲從心起,頓時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莫哭!莫哭!孟媽,孟媽沒事……三小姐……”孟媽不知何時幽幽轉醒,聽見耳畔啜泣的聲音,藉着昏暗地黃光看到一個模糊的臉孔,老眼昏花之下竟把衛星當成了徐雅娟。
蕎桑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發現她右邊臉孔全是血跡,順着摸去。赫然後腦一片溼滑,不由暗暗心驚。什麼人這麼殘忍,竟然對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婦人下如此重手?然而轉念一想,孟媽爲什麼會出現在密道之內?如果寶藏的事情大家都不知曉,孟媽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眉骨一跳,這個孟媽和兇手之間莫不是有什麼關係?
蕎桑的腦子飛快的轉着,孟媽年約七旬,和這家的老太太一般年紀,據說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頭。一直負責廚房和家務。是公館地老人了。和她最親密的人除了同樣是老太太倚重的管家鄧叔外,就只有。她的養女雯月!!
“孟媽,孟媽,你說什麼?你說打傷你的人是雯月!?”衛星的驚呼聲彷彿在印證蕎桑的猜測一般。
一直處於警惕狀態的蕎桑突然覺得腦後生風,不用回頭,她本能的側頭避開致命一擊!木棍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沒等蕎桑看清她地臉孔,第二下殺招已經直衝面門揮來,猝不及防之下,她只能徒手抵擋,木棍正好打在她手腕上。蕎桑一時吃痛,握在手中的電筒不由一鬆,頓時密道之內又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一時間,密道之內死寂一片。蕎桑咬牙忍住手腕上的劇痛,調整了一下紊亂的呼吸,未料就在這時聽到一陣哽咽的哭聲,正是一直待在孟媽身邊的衛星。
蕎桑心叫一聲糟糕!只顧自己對付來人,卻忘了要保護嬌滴滴的衛星。她倉惶而退,僅憑記憶退到衛星身邊。顫聲道:“星兒,星兒你沒事吧?回答我!”顧不得暴露行蹤,她再三焦急的問道。
哽咽的聲音因爲她地安慰停了下來,好半天才聽見衛星帶着哭音道:“小桑姐,孟媽,孟媽她死了……嗚嗚嗚……”
蕎桑提起地心稍稍放下。其實在剛剛她替孟媽查看傷口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預感了。孟媽她年歲已大,加上頭部重創,失血過多,在這暗無天日地密道中也不知待了多少天,自然挺不過去。突然又想起密道中另一個人,不由神情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