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傾安路上詢問了小姑娘一些事情,知道小姑娘原是去山脈尋找草藥進城換藥材給生病的小夥伴治病,偶然碰見一個青白色衣服的大姐姐給了她手裡的這株草藥。他也知道那荒廢的屋裡是一些因爲天災而過來的流民,他就拿着秋狄給他銀子買了一些常用的物品出了城。
城外五里路,蜿蜒曲折,丘陵重疊中,幾間破敗的房子危立其下,旁邊土地裡尚有一些不太茁壯的莊稼。
“小丫頭回來了啊。”
易傾安三人一到房前,破屋下的臺階上走來一駐棍老人。
“他們是?”
聽到這老人的話,其他人也都走了出來。
易傾安看着周圍這些人,一個個雖然算不上乞丐,卻也沒有比乞丐好多少,衣服補丁不全,頭髮也是蓬鬆凌亂,有的腿腳不利索,有的缺了一條手臂,也還有臉色蒼白的小孩子。
“大爺爺,大哥哥和大姐姐是好人,今天在城裡救了我呢。”
小姑娘一看到老人,就奔奔跳跳過去,扶着老人的手,對着其他人介紹着易傾安和顧柔。
“路上見小姑娘有緣,便送了回來,也聽小姑娘說了一些,給你們買了點吃的。”
易傾安示意了一下,然後遞過手裡的食物,那老人看着食物又看着幾人有些猶豫。
“放心,這些吃的沒什麼問題。”
顧柔看出來老人的顧慮,隨手拿出其中一小塊放進自己嘴裡。
“是小人冒犯了,兩人大人莫見怪,兩位一看就是好人。”
老人接過食物,遞給了旁邊一個男子。
“你拿去分給孩子們吃吧。”
隨後老人繼續看着易傾安和顧柔,拱手道謝。
“我看幾位雖有不便之處,但也沒有放棄生活,依舊自食其力。我這裡還有一些銀子,就給你們拿去做個營生吧。不用拒絕,就當爲幾個孩子好,接下吧。”
易傾安看着眼前這些人,心裡還是有些感觸,隨即拿出了剩下的銀子。
“那就多謝兩位大人了。”老人深彎腰鞠躬,周圍其他人也跟着感謝。
看到小姑娘和其他夥伴正說說笑笑,易傾安看着身旁的顧柔。
“顧師姐,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顧柔點點頭,然後蹲下身子溫柔地拉着剛剛跑過來的小姑娘的雙手。
“好了,小妹妹,我們就回去啦。以後可不要再去冒險採藥了哦。”
“嗯嗯,知道啦。今天謝謝大哥哥和大姐姐了。”
小姑娘圓溜溜的大眼看着兩人,用力點了點頭。
回京陽城的路上,顧柔和易傾安並肩而行。
“易師弟,我們重新認識下吧,我叫顧柔,回顧的顧,溫柔的柔。”
易傾安看着眼前笑着月牙眼的少女,眼裡閃過一絲欣賞,不參雜其他意味,只是一種對美的自然的欣賞。
“我叫易傾安。”
幾個呼吸之後。
“就沒了?”
“沒了。”
“你就不能多介紹下自己啊。”
“我叫易傾安,十九歲,恆月宗弟子,融靈五重境。”
“我不是要你介紹這些,這些我都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除了這些好像沒什麼介紹的。”
顧柔聽後無奈扶額。
“唉,也行吧,那你至少也要讓我知道是哪幾個字吧。”
“容易的易,傾倒的傾,安全的安。”
“這樣啊。”顧柔聽到易傾安的介紹,有些不滿意,隨後眼睛滴溜轉了一下,伸出食指說道。
“我覺得啊,是日月爲易的易,一見傾心的傾,平平安安的安。”
“顧師姐,還是你厲害。”
“那是當然的啊,以後出門在外,有師姐照顧你。”
顧柔享受着,像大姐般點了點頭,然後看着來時的方向,心裡想着。
“那你,會是哪座城呢?”
兩人一路上一問一答,自然是顧柔問,易傾安答,行至城門口,兩人看見了一羣身穿血紅色服飾,胸戴血色蓮花的人。
“哎吆,這不是南緣學院的顧柔顧師妹嘛,好久不見,怎麼身邊還跟着一個小弟弟啊。哦呵呵呵呵,原來顧師妹好這口啊,嘖嘖嘖…...不過這小弟弟長得倒是俊俏,姐姐喜歡的很,要不用完之後也給姐姐嚐嚐鮮。”
這羣人中一個腰繫黑色絲綢緞帶的女子看見易傾安兩人,隨即走近,打量着易傾安。
易傾安不認識這些人,對於眼前這左臉上有一道小疤痕的女子更是不清楚,但她的言語使人噁心,易傾安瞥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對着顧柔說道:“顧師姐,我們走吧。”
女子見易傾安不爲所動,伸手攔着易傾安,然後揮手出一股特別的香味,踮起腳尖,湊近易傾安的臉。
“小弟弟,你急什麼啊,姐姐又不是什麼妖魔,害怕姐姐吃了你啊。”
顧柔此時看着王媚的行爲,嚴厲地說道:“王媚,我可警告你,你還是別打他的主意,不然怕你不好收場。”
聽到顧柔這番話,王媚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其身後的衆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呀呀呀,顧柔師妹,什麼叫做不好收場?這下九宗裡難道還有我王媚不敢惹的弟子嗎?便是弟子中公認實力第一的玄王府祝牧我也敢調戲一二的。”
對於王媚的嘲笑和趾高氣揚,顧柔不以爲然,然後給了一個提醒。
“王媚,多年不見,修爲雖然增加了些,但是記憶好像倒退了啊,你莫不是忘記了臉上的傷疤怎麼來了吧。”
王媚聽到顧柔提及傷心事,一陣激靈,身後其他人也是鴉雀無聲。
“那個人?秋…秋狄?你和秋狄什麼關係?”
“他是恆月宗弟子,秋師兄最看重的師弟。”
“原來如此,九宗同氣連枝,既然是恆月宗弟子,那便算是兄弟宗門了,今日,姐姐我奔波勞累,就先入城休息了,小弟弟再會哦。”
王媚笑呵呵帶着衆人進了城,對於秋狄這個人,她心裡還是有些害怕。
秋狄本來實力就強勁,比起祝牧也相差無幾,主要的是行事狠。雖然多年來他們也殺了不少其他宗門弟子,但對於殺害恆月宗弟子數量相對其他宗門要少許多,而殺了的也都是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否則一被查到就麻煩了。
“那些人是誰,還有我師兄的名字這麼恐怖麼?”
待那羣人走後,易傾安兩人也進了城。
“他們是鬼嶺下三宗的合歡宗之人,領頭的叫王媚,修爲比我高一重,達到了地靈境二重境。她修煉的是採陽補陰之法,五年前,王媚外出歷練時,突破功法,碰巧遇見了一個長相不錯的恆月宗弟子,便使用了功法吸了他的靈力,而後殺了他。後來這事被恆月宗查了出來,秋師兄直接一人一劍追殺王媚一個月,王媚只得一直逃竄。之前你也看見了,王媚臉上的疤痕,那就是來源於秋師兄。後來王媚一路逃跑躲進合歡宗內,半年都不敢下山。弟子之間的摩擦,九宗高層基本不管,讓弟子們自己解決,這是默認的規矩。”
顧柔邊走邊對易傾安講說之前的一些事情。
“到了,我先回客棧了,你也早點回城主府,沐浴更衣一番,去去這女人的氣味。”
“好。”
顧柔揮別易傾安,進了客棧,然後看着走遠的易傾安,想着今天與他的交流,心裡就是一陣無奈。
“真是個榆木腦袋。”
她眼裡看着易傾安,然而心裡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不自覺揚起了嘴角。
“你也一樣。”
客棧二樓一黑衣男子見顧柔進了房間,看着易傾安離去的方向,然後關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