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刀,恨之刀;恨意越深,刀意越重!
屠夫的恨,此時已經達到來了一個頂點,他越加不能控制自己了,眼裡的殺意也越來越重。
那一雙血紅色的眼剛一對上洛夫和席揚,那沖天的恨意夾帶着必殺之意瞬間將他們二人包圍。
三人尚未來得及動手,洛夫和席揚便已經被這一股恨意所震撼。
他這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麼,會有這麼深的恨意?
屠夫的刀,已經握在了手中;血紅色的雙眼,讓他的整個面孔顯得無比的猙獰,尤其是在陰沉沉的夜晚。
天,陰沉沉的,月光已經越來越淡,酒水也越喝越無味。
古樓月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情沒有絲毫的高興,臉上那常見的笑容也是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可古樓月依舊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屠夫的消息,他,究竟去了哪裡了?
古樓月也想自己到處去找找,甚至也想守候在趙府的周圍,據他自己分析屠夫出現在那裡的機會是最多的,可古樓月卻不敢確認,所以自己遲遲不肯過去。
如今,時候已經不早了,古樓月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看看了,待在這裡等候他們的消息怕是等不到關於屠夫的消息了。
想到這些,古樓月索性站起了身,走向屋外。
正當古樓月要踏出屋門的時候,一個急促的身影讓他停下了腳步。
“發生什麼了,這麼慌張?”古樓月詢問着已經在自己身前低着身子喘着粗氣的侍衛。
侍衛看見是古樓月,努力地控制被跑亂的氣息說:“古公子,不、不好了,我們發現被分佈在趙府邊上的兄弟全都昏倒了在地。”
“什麼?”
趙府!古樓月知道屠夫此時應該已經去了趙府,也不再多問,飛身而去,想要快一點趕到趙府。
他並不是擔心屠夫的安危,而是擔心屠夫被激怒後情緒失控,再一次走火入魔,到時候屠夫恐怕會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殺意,從而大開殺戒。
黎青也被屋外的情況吸引,趕上前來,看見古樓月已經飛身而去,正待黎青也跟上去的時候,一個侍衛叫住了黎青。
“黎、黎捕頭……”
“何事?”黎青不解地回過頭。
侍衛的手裡此時正捧着一柄長劍,黎青雖是簡單一瞥卻也知道這是古樓月所攜帶來的鳴風劍。
心想公子怕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否者不可能走得這麼匆忙,連隨身攜帶的佩劍都忘記了帶上。
古樓月尚忘了自己的佩劍,手中拿着錦雲扇運轉輕功不斷地掠去。
古樓月先是在趙府四周停了下來,這個時候其他地方的侍衛也都趕了過來,叫醒着那些昏迷的侍衛。
“你們可還記得這裡發生了什麼?”
那些侍衛此時的頭還有些昏沉,努力地回想着剛纔所經歷的事情。
“啊~”一個侍衛驚叫出了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你,看見了什麼?”古樓月詢問着這個尖叫的侍衛。
“一個人,紅着眼睛的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侍衛嘴裡胡亂的叫着,而其他跟他一起的侍衛也是心有餘悸,臉上的害怕神情一表無疑。
古樓月聽完這話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屠夫來了,而且已經走火入魔了,比之前自己看見的都要嚴重的走火入魔。
古樓月正準備飛進了趙府,黎青卻是趕到了這裡,忙喊道:“公子接着!”
古樓月身形一側,左手已經將黎青所扔過來的鳴風緊緊握在了手中。
“黎叔,吩咐下去讓侍衛先不要輕易進入屋內,我進去看看之後,接到我的信息後再讓他們進入府中。”
古樓月伸手從跟前的侍衛腰間摸出一個煙花放入了自己的懷中,這個煙花是侍衛們傳遞信息所用的。
黎青點點頭,並吩咐將侍衛全都聚集到這裡,等候着古樓月從裡面傳出來的信息。
古樓月已經翻身進了趙府,裡面是一片漆黑;古樓月先是待在牆角目光所到是一片漆黑,看得並不是有多清楚。
古樓月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聽着這四周所發出的聲音,看看是否有什麼人還在這周圍。
周圍很靜,靜的太不尋常了;古樓月可以聞到空氣中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知道此時這裡的情況想必很糟糕。
猜想着的古樓月眼睛卻是突然一下的睜了開,這裡還有呼吸,並且這呼吸的主人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雖然這呼吸很急促,但古樓月可以聽得出來這人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急促應該只是因爲害怕而已。
正到古樓月疑惑這呼吸的人是誰,又是幾道呼吸響了起來,從遠而近,伴隨着匆忙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重,根本不像是習武之人,倒像是一些尋常的平民百姓;一想到這裡,古樓月倒是覺得這些人是不是府裡的丫鬟,下人。
“快,我們快離開這裡……”聽聲音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古樓月望着聲音發來的地方,只能夠看清一些模糊的聲影。
那幾人走得很是匆忙,帶頭的那個女孩似乎被什麼絆倒了一下,哎呀一聲摔倒在地。
古樓月因爲修習內力的緣故,加上已經在黑夜裡站了這麼久,也大概可以看清楚她是被什麼所絆倒的。
那是一個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古樓月知道接下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感受周圍沒什麼會武功的人後,轉身進入了後院。
果然,那跌倒在地的女孩首先是踢了踢身邊那讓她跌倒在地東西,然後是一陣疑惑,伸手摸了摸這個東西……
“啊~~”然後是高分貝的叫喚,跟在她身後的衆人不解她在叫喚些什麼,摸出隨身攜帶着的火摺子,待看清地下那躺在血泊中的死人,然後又是一陣“高分貝”的叫喚。
叫聲自然吸引了待在府外的黎青衆人,也沒有得到古樓月的信息,直接闖入了趙府的大院。
黎青的做法,古樓月是猜想到的,他也沒有在意什麼,現在他在意的是,爲什麼這些丫鬟會好好的活着,而那些家丁和其他保護趙家的武林人士全都是喪命在了前廳。
難道,屠夫的意識並沒有完全被侵蝕?也或許吧,否者屠夫又怎麼會找到趙家,而不是其他兩家了。
古樓月已經來到了後院,跟前院一樣,後院依舊是靜,很安靜;空氣中也瀰漫着一股血腥味,卻沒有前院那麼濃烈。
後院比前廳要亮上不少,古樓月走在這裡看清周圍並沒什麼困難。
古樓月跟着血腥味傳來得方向追尋着,最後終於在趙老爺的房屋前頓住了腳。
房間內,燈依舊是亮着的;可窗戶上那尚未凝乾的血液還在緩緩地流淌着,想必屠夫此時並沒有走多遠,古樓月想追,可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卻也不知道從何追起。
古樓月進了屋內,卻驚訝地發現,屋內還有一個活人,一個已經被嚇得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得女人。
那女人身上穿得極少,想必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她獨自蹲縮在牆角,雙眼無神,一雙俏臉早已經泛白,全無一絲血色。
古樓月知道眼前這位便是趙老爺最新納的那位小妾,他見過,當初和靈容來府上探消息的時候見過。
而她之所以會害怕,古樓月也可以知道,房間內那三具還溫熱的屍體就是她害怕的原因,她怕,怕自己下一秒也會成爲他們一樣。
又是女子是活着的,古樓月心裡很是不解,爲什麼,爲什麼走火入魔的屠夫會對女人手下留情,難不成他心裡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所不瞭解的,就像爲什麼他的刀會是這樣恨一般,自己不瞭解。
古樓月想不透便不再去多想了,來到了那位女子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沒事吧!”
古樓月的聲音很溫柔,可那女子聽過之後,卻是哇哇地叫了起來並不斷地說着“不要,不要殺我。”
看着始終低着頭,身體因爲害怕發抖的更加厲害的女子,古樓月知道對方還處在恐懼之中。
古樓月伸出自己的手將對方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繼續輕聲地說道:
“別害怕,那人已經走了,現在沒事了。”
女子顫抖着的雙手被古樓月握着,她本是更加地顫抖,可聽見了古樓月這麼說之後,她的抖動的頻率慢慢地放低了下來。
頭也慢慢地擡了起來,梨花撲面的面容,因害怕而產生的蒼白,讓她產生了一種楚楚可憐的可視感。
古樓月此時卻沒有心情注意這些了,他的身邊每一個女子都不弱於眼前這個女子,有些還要強上不少,也就自然多了一些免疫。
“真、真的走了?”她的眼神四處觀望着,並沒有發現那個紅着眼睛的人。
頓時她那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同時她也昏了過去。
古樓月連忙抱住她,看着昏迷的她,古樓月知道這個女子心裡所承受的恐懼是有多大,任何人面對死亡的時候總是膽懼的,何況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古樓月環抱着她,出了屋子將手裡的煙花點燃放上了夜空;這個時候侍衛還沒有進入後院,想必是黎青有所吩咐。
屋內那三個人,古樓月只認識一個,至於另外兩個人,古樓月並不認識,只得讓黎青來認了。
屠夫已經離開了這裡,去了哪裡,古樓月自己並不清楚;古樓月也慶幸自己不清楚,這樣自己纔不和他兵戎相見,可畢竟此時屠夫已經走火入魔,古樓月也擔心,擔心他不能控制自己,壓制他體內的那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