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還尚未開始,衆人落座方知還有一位人物未到。
衆人在閒聊着,古樓月也接到了赫連鋒幾個試探性的問題,古樓月卻是回答得有些含糊不清。
對於古樓月的這種回答赫連鋒只能暗自搖搖頭。
不多時,下人來報,最後一位人物來了。
古樓月往亭外望去,卻見柳易名此時正緩步邁向這裡,而跟在他旁邊的卻是承子宏,他的心腹大將。
“柳幫主,快快入座!”赫連鋒連忙起身招呼柳易名坐下。
柳易名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承子宏卻是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赫連鋒見後一笑道:“柳幫主,這位想必是聚沙幫那位年輕有爲的長老了吧,還請快快入座!”
承子宏搖了搖頭,抱歉道:“謝謝赫連閣主的好意了,不過我是陪同我家幫主來的,幫主沒有吩咐,我豈敢坐下去。”
對於承子宏的回答柳易名似乎很滿意,笑了笑說:“子宏啊,你還是坐下吧,赫連閣主如此盛情,我們怎好拒絕了。”
“是,幫主!”承子宏恭敬道,又看着赫連鋒說:“如此,子宏多謝赫連閣主的好意了。”
古樓月倒是覺得有些好笑,柳易名這麼做無不是在挑釁赫連鋒,可憐赫連鋒爲了自己那名聲還只得忍氣吞聲。
衆人落座之後,赫連鋒連忙吩咐上菜,而趁着這個機會赫連鋒開始爲各自介紹了起來。
柳易名當聽見胡樓時,眼睛瞟了古樓月一眼,說道:“這幾日胡公子的比賽,我皆在場,沒想到胡公子這般年齡便有如此的實力,可喜可賀啊!”
古樓月眼裡帶着笑意,看着柳易名回道:“柳幫主言重了,我看柳幫主的年齡與我相差也不大,卻能成爲一幫之主,我想柳幫主也是人中龍鳳啊。”
“誒,這可是擡舉我了,要說這人中龍鳳在座的當以赫連閣主、柴公子和胡公子爲首啊!”
衆人彼此談笑着,劍閣的下人已經將各色菜餚擺上了桌。
下人爲每個人滿上了酒,燈光下的清酒泛着淡淡的黃色,那是燭火倒映的顏色。
赫連鋒起身,敬着各位;各位也起身舉杯,隨後一飲而盡。
古樓月等人絲毫不擔心這酒裡赫連鋒會放毒,聰明且愛面子的人是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的。
酒,不醉人,可卻是入口醇香,就連古樓月這等挑酒之人也是暗自點頭。
赫連鋒似乎看出了古樓月那驚喜的表情,說道:“胡公子,我這酒可是難得啊,這世上可就只有那麼一兩處有這酒,那皇宮內院可都沒有這酒的。”
“哦,這麼說來,今晚我得多喝上幾杯了,要不然以後怕是喝不到了。”
“哦!”赫連鋒一愣,隨後一陣大笑:“好、好,沒想到胡公子這般愛酒;這酒在珍貴,不過送你幾壇又有何妨!”
古樓月擺擺手,從腰間拿出自己的酒壺,說:“幾壇就不用了,君子不奪人所愛,雖然胡某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不過也知道適可而止,只希望閣主開恩送我一酒壺的這樣的酒就行了。”
赫連鋒隨即吩咐下人去將古樓月的酒壺滿上;酒壺古樓月是隨身帶着的,可是這幾日苦於沒有什麼好酒,那酒壺已經空了好幾日了。
有酒有菜,大家各自吃着,不一會古樓月的酒壺已經呈了上來,沉甸甸的酒壺裡,裝滿了這不知名的清酒。
“閣主,這酒雖好,可我卻仍不知這酒名啊,不知閣主可否告知一二?”
聽着古樓月這麼說,衆人也是好奇。
赫連鋒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雙眸子死死盯住那泛着淡淡黃光的清酒,輕輕說道:“此酒名爲春玉寒!”
“春玉寒,倒是個雅名!”
古樓月輕輕一嘗,這一次他並沒有急於吞嚥,而是用嘴包着舌尖將酒在口腔裡攪動着,隨後才下了肚。
初時的辛辣感並沒有持續多久,隨後古樓月便感到一陣微寒之氣在喉嚨裡瀰漫開來,渾身舒坦!
“好酒,當真是好酒。”
他很少會去誇獎酒的,可這一次例外。
“既然是好酒,那麼各位今晚便不醉不歸吧!”
“好、不醉不歸。”
酒宴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古樓月是真的高興了,因爲這酒已經足夠了。
他本就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同時也是一個不容易滿足的人。
酒宴上誰都在笑,誰也不知道笑容下隱藏了些什麼。
酒,喝得盡興了,柳易名的臉色微微發紅,是喝酒多了的緣故,他看着古樓月,喃喃道:“胡兄,你這麼好的武功不知道加入我聚沙幫怎麼樣啊,我保證給你個副幫主噹噹,如何?”
古樓月本還擔心柳易名醉酒之後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聞聽此言,古樓月看了看他的眼睛。
柳易名的臉色雖是微微發紅,像是喝醉了一般可那雙眸子卻是清明一片,古樓月知道柳易名是在裝戲。
古樓月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這讓一旁的赫連鋒感到一絲不妙,心想難不成這胡樓會答應柳易名?
古樓月的臉色似乎是在猶豫些什麼,赫連鋒連忙站出來說道:“柳幫主你喝醉了,胡公子本是淡泊之人,我想對於貴幫的副幫主之位怕是不敢興趣的。”
說完,回過頭問着古樓月:“是吧,胡公子?”
“哎,其實說實話副幫主的這位置對我還是挺有誘惑的……”
什麼!赫連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拒絕了自己的胡樓會答應柳易名,正思考着是否想辦法將古樓月勸留下時,卻又聽古樓月說道:
“不過,誠如赫連閣主所說,我是一個喜歡自由自在的人;副幫主的職位的確很誘惑,可卻少了幾分自由,變得多少有些拘束了,我想我是不適合的。”
古樓月說得很誠懇,赫連鋒心裡一陣喜悅;熟不知這其實是古樓月和柳易名爲他演的一齣戲。
“哎,那太可惜了。”柳易名嘆氣道。
這時,承子宏卻是上前扶住了柳易名說:“幫主,你有些醉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是嗎,醉了嗎?”柳易名說着酒話,倒像是真的醉了一般。
“赫連閣主,我們幫主有些微醉,我得送他回幫了,告辭!”
“恩,承長老小心些。”赫連鋒也沒有挽留,深怕柳易名留在這裡將古樓月給誘惑到了聚沙幫。
承子宏扶着步伐有些凌亂的柳易名慢慢出了劍閣……
此時酒宴已經結束了,柴浩溫也起身說道:“閣主,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
看見柴浩溫此舉,赫連鋒卻是擺擺手,說:“柴公子何必急着走了,這天色也晚了,不如今晚便在我劍閣內歇息吧!”
“閣主有心了,不過我們還是回客棧好些。”
“哦,柴公子這是何意啊,我劍閣內房間衆多,比起客棧更是要好上不少,更有丫鬟僕人,難不成還留不下柴公子?”
柴浩溫搖搖頭,依舊不肯留下,對着赫連鋒抱歉道:“閣主,不是我們不肯留下,只是我們今晚得回客棧打點行裝,明早便要回去了!”
“哦,這麼快!”顯然柴浩溫得話出乎了赫連鋒的意料,多少有些不相信。
“是的,家父已經來信催促過我了,我得儘快趕回去。”
“這樣啊,那倒是可惜了;柴公子一路好走,有緣再會了!”赫連鋒只得惋惜道。
“我相信我們很快會遇見的,告辭。”
說完,柴浩溫招呼着柴寧和齊叔準備離去,這時古樓月卻突然開口叫道:
“柴兄,要走怎能不叫上我!”
柴浩溫停下了腳步看着古樓月說道:“我還以爲胡兄還要待上一陣了。”
“怎麼會了,赫連閣主的酒宴我們也吃過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胡公子,等等!”這時,赫連鋒連忙開口數道。
古樓月疑惑地看着赫連閣主,問道:“閣主可還是有什麼事情?”
“哦,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胡公子今後有何打算?”
“打算?”古樓月聞言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嘆道:“暫時也沒什麼打算,打算到處走走,逛逛吧!”
赫連鋒一聽,心裡一喜,連忙開口道:“既然胡公子沒什麼打算,不如暫時住在我劍閣內可好,說實話,我對胡公子的劍法頗爲好奇,正想向你多多請教了。”
“這……”古樓月很猶豫。
一旁的柴浩溫卻是開口說道:“胡兄,反正你也沒什麼大事不如暫時留在劍閣吧;恩,待我回到家中後,打點一下後便邀你來我柴家一敘可好?”
“此話當着?”古樓月似乎對柴浩溫的話很感興趣。
“當真!”
“好,那就一言爲定!”古樓月與柴浩溫便擊掌爲誓。
古樓月只得對赫連鋒說道:“如此,倒是得叨擾閣主幾日了!”
“不叨擾、不叨擾!”赫連鋒心下大喜,臉色更是笑容滿面。
古樓月送着柴浩溫出去,一路上走走談談,赫連鋒也沒有阻止,他正在盤算着如何對古樓月下手。
“記住我說的話!”走到了劍閣外,古樓月低聲對柴浩溫說道。
“明白了,你多保重!”
“恩!”
柴寧也是來到了古樓月的身前,雙眼微微泛紅,看着古樓月說道:“你得注意安全了,別忘了,你還欠我的糖、糖葫蘆。”
“放心,不會忘的。”古樓月笑了笑。
看着遠去的三人古樓月轉身往劍閣內走去……